去,只怕就是娘娘把殿下生出来,也会是个……”
也会是一个死胎。
太医令没有说完的话,诸人都明白。
皇后这一胎来得不易,坐胎之中诸多波折,思虑过重,从未能够安下心好好养胎。
到生产之时,几乎是被bi着生产,还是在内忧外患,前有虎后有狼的危急关头。会出现难产,是几位太医预料之中的情形。
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境况会差到如此地步,别说平安生产,恐怕保下其中之一都未为可能。
许医女踌躇了片刻,咬牙问出,“假若万一,保娘娘,还是小殿下?”
现下的情形,要想让小殿下平安诞生,恐怕要剖开皇后的肚子,将小殿下取出才行。
可是剖开了皇后的肚子,皇后哪里还能有命在?
再让胎儿在皇后腹中待下去,生出来是一个死胎,到时候母子俱损,他们这些伺候的人怎么会有活路?
“陛下不在长安,吾等哪里能拿主意……”太医令脑子里一片混沌,六神无主,“娘娘跟小殿下……”
一个是汉室皇后,天子的妻子,名闻天下的文锦翁主,陛下为了皇后几乎废弃了后宫,连生有长女跟次女的卫美人都迁到了行宫。
一个是陛下登基十三载以来可能的第一个皇子,皇后所出的嫡长子,汉室未来的皇太子。
唯一有资格拿主意的陛下不在长安,生死未卜,太后远在汉宫,几位长公主也并不在此。
即便太后跟长公主在此,她们恐怕也不敢拿这个主意。
角落里,本要进来找齐妪的阿豆听到了他们的话,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阿豆走到产室旁的小厨房,蹲在角落里,盯着炉子上正在烧的热水,视线朦朦胧胧地看着忽闪忽闪的火光。
阿豆是皇后身边得用的使女,厨房里的婆子使女虽然觉得她这副模样奇怪,谁也不敢多问一句。
长安的秋日夜晚,天气已经转寒,阿豆就呆呆地蹲在离火炉甚远的一角,无知无觉地看着火光。
她在里面看见了自己,看见了自己的过去……
突然,她起身站了起来。因为蹲了太久,双脚发麻,她一时站不稳,若不是扶着墙,还差点摔倒。
小厨房的婆子使女纷纷来扶,关切地问,“阿豆姑娘这是怎么呢?累着了吧,歇一会儿吧。”
阿豆极快地摇头,“不,殿下那儿我还得看着。”
她低着头,快步走向了苏碧曦所在的产室。
芷晴正在替苏碧曦擦拭手脚,见着她进来了,小声地问,“去哪儿呢?去了这么久。”
阿豆是不放心殿下要用的热水,亲自去盯着,可这也去得太久了,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
阿豆并未回答芷晴的话,双腿一弯,便嘭地跪了下去,头磕了下去便见了血,“殿下,求殿下救救那些无辜的人吧!周阳侯已经杀了六百多个人,六百多个人了殿下!”
“你……你说什么?”苏碧曦已经被延绵不绝,从全身传来的痛楚侵袭得晕晕沉沉,被阿豆这番话倏地惊醒。
守在一旁的齐妪连忙过来扶住苏碧曦,将一个隐囊垫在她身后,示意几个医女将阿豆拖出去,“阿豆,这是什么日子?女郎要诞下小殿下,万千之喜的好日子,你说这些有的没的污糟事。”
“妪,你让她把话说清楚……发生什么事呢?”苏碧曦开口阻止了医女的动作,整个人瘫在了齐妪身上,腹部不停地蠕动,“她话没有说完,谁都不许多嘴!”
孩子着急降世,可是她无论是何种神通,都好似被孩子带走,只剩下单薄的一具凡人的身躯。
在这个古代生产等于一脚踏进鬼门关的现在,她已经一日一夜未曾生下孩子,情形之艰难,根本不用医官开口,她早已经心中有数。
阿豆挣开两个医女的手,跪回到原地,抬起已经是泪流满面的脸,“女郎生产到了现下这个份上,想必心中定是有了成算。周阳侯田胜久久拿不下外院,便每隔十息杀二十个长安百姓,让女郎自己束手就擒,用自己来换长安百姓的xing命。
“女郎,女郎此时难产,母子可能都保不住。田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