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稻草。
浑身都在颤抖着,好冷,好冷。
却是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将她的被子掀开,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人已是被搂入一个温暖而结实的怀抱之中。
孤星城没有料到,淮南王府居然连一个丫鬟都没差来伺候,就由着这个女人在这儿抖成了筛子。
身上滚烫无比,只是这样搂着都觉得她体内的燥热在源源不断的袭向他。
当下便往她体内输送内力,以平稳她的体温。
好舒服。
安柔下意识的往他怀里蹭了蹭,也不知是不是这舒服的感觉让她稍稍恢复了点神智,她抬眸,看向此刻将自己搂在怀里的男人。
朦胧的双眼迷迷糊糊的看了好久,她才终于确定,“夫君?”
轻轻一声唤,软绵绵的,有气无力。
孤星城心中有些烦躁,淡漠应了声,“恩。”
熟料怀里的女人抬手抚上了他的脸颊,摸了好一会儿终于下了结论,“是假的。”
“……”孤星城有些无语,却也不想跟一个病得糊里糊涂的女人计较,便是不再应声。
只听着安柔开始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你怎么可能会抱着我,十岁之后你便没再抱过我,咱们成亲那日,都没有……”
十岁。
思绪一下子被安柔拉回了很远很远的从前,孤星城终于想起自己是怎么会跟这个女人有jiāo集的。
她的xing子,向来柔软,从小就被人欺负,所以小时候,他尝尝会打抱不平的帮她,只是后来,这样的软弱叫人心里厌烦,他便再不见她了。
后来听说她家要将她嫁给朝中一位大臣做小妾,那大臣已是七老八十的,她约莫是生平第一次反抗了家人,哭哭啼啼的来找他。
他念着小时候的情分,这才将她纳了宫去。
只是,正如她所言,他从未抱过她,更别说是碰她,成亲多年,她是宫里头唯一一个他不曾宠幸过的女人。
便是眼下,都还是个处子之身。
思及此,孤星城眉头微微一蹙,竟是隐隐觉得对这女人有些亏欠。
“你不要我了……”
他在她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中,清晰的听到了这一句。
随着这话落下的,还有她眼里的两滴泪。
明明是闭着眼的,眼泪却就这么冲了出来,便是孤星城也尤为吃惊。
婉清是不喜欢流泪的,而安柔,就好像是眼泪做成的。
“你不要我了,我要怎么办?”
她无助的像个孩子,往他怀里使劲钻了钻,“我从卫国一路追到郯国,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她的控诉令得她的眼泪越发委屈,原本因他的内力而渐渐不再颤抖的身体又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只是这一次,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心里的悲伤。
孤星城也微微愣了一下。
他并不觉得从卫国到郯国会吃多少苦,可眼下怀里的女人哭得这般难以自禁他才恍然明白过来,这个女人,有多弱小。
不会武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xing子又软,从来就只有爱欺负的份。
这样的xing子,却独自一人走了这么远的路,这期间怎么可能没受欺负?
可哪怕是这样,她都执意来寻他,倔强又坚强。
坚强?
孤星城很是意外自己居然会用这样的形容词来形容这个女人。
免不得又想起阿思的话,那或许,余生有她陪着,也不是特别丢脸的事儿?
这般想着,这女人在自个儿眼里也变得顺眼了许多。
孤星城抬手将她黏在脸上的头发一缕缕的撩至耳后,却意外发现她脸颊上有一道淡淡的红痕。
“怎么伤的?”他问,只是下意识的,并不知道安柔眼下的状况能不能听见。
这伤瞧着,可不算旧,应当不是在他宫里伤的。
安柔自然是听到了,却更是认为眼前的孤星城是假的。
真的孤星城,怎会如此关心自己?
可就算是假的,被关心的感觉也让她忍不住将心中的委屈一一道尽。
“前些日子被人伢子抓了,说要将我卖去青楼,我不肯,他们就打我……”
被人伢子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