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介质传入鼓膜,与他的表情所不同的是气势,强者特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那些细细密密的没有实体的东西宛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让我无法动弹。
眼前的男人和学校里的那些所谓的“英雄预备役”都不一样。
我清楚地意识到了这点。
然而也仅仅是意识到而已。比起在学校和那些连自己到底在追求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鬼过家家,挑战这样的强者才是能够令我感到惊喜的事情。
想要和他打一场。
心里有个声音在躁动。
如果……如果能被他杀死就太好了。
“眼神不错。”
压迫感突然消失,全身被火焰包裹着的男人撤回了投在我脸上的目光,转过头不再看我。
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吧。现在的我,确实没有与他一战的资格。
我迈开脚步从父亲身边走过。雇佣来的保姆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清理花瓶碎片,从我这个角度能清楚地看见对方浅灰色和服袖口的小片污渍。
真的是……令人相当烦躁的认知。
莫名其妙的客人,莫名其妙的审视,莫名其妙的保姆,和莫名其妙的污渍。
这些拼合在一起组成一幅滑稽图景的碎片让我想要去破坏点什么。事实上我也确实这么做了,关上自己房间门的同时,我扭碎了放置在门口拿来做装饰的人偶。
浓妆艳抹的人偶被外力拧成色彩斑斓的碎片,红红绿绿的颜色在视线中扩大,就像是刻意掩盖什么般占据了大片视野。
我将书包扔向榻榻米,从衣柜里扯出挂在显眼处的和服胡乱穿在身上。
结城家的规矩不多但也不少,其中一条就是在家要穿和服。
至于吃饭不能出声笑起来不能露出牙齿每个月必须让父亲检查个xing训练的成果什么的,已经是习以为常到懒得去想的惯例了。
就算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父亲我做不了英雄,他也只会将我的话语理解成我还不够强大,然后自作主张把我的训练菜单再加上一点其他项目。
可我还是做不了英雄。
和“结城纽绪”这个人是否强大无关,仅仅是“早已失格”罢了。
房间的门被拉开,母亲微笑着站在门口询问她是否可以进来。
我点了点头。身着华丽和服的女人目不斜视地走进卧室,像是没看到般对门口散落着的人偶碎片不闻不问。
父亲也好,母亲也罢,他们会在最大的程度上给予我他们所能够给予的宠爱,这种宠爱不是抱着我给我讲故事也不是摸着我的头夸奖我做得很好,而是对我表现出来的“异常”视而不见。
就算哪天我不高兴扭断了屋子的房梁,他们也只会笑着告诉外人家里的房子年久失修,然后到别的地方再置办一套房产。
一味地追求着“结城家的名誉”的父母,和仅仅是因为个xing强大就被带进结城家的我。
这个家,这个家里的人,都是相对“异常”的存在。
母亲半眯着眼抿着嘴角轻轻笑着:“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其实不怎么样。追田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也不知道那个名叫“绿谷”的多管闲事的小英雄到底会怎么和老师讲他所看见的事情。
大概也就只能是“d班的结城同学午休的时候抢劫了其他同学”之类的吧。
我略微低下头,用刘海遮住了自己的表情,“还不错。”
这些事情根本没有让家里知道的必要。说到底,这都是我和那些人之间的事情,如果因为这点小事就要家里人介入的话,未免显得我太没品了些。
母亲深吸一口气,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抛出了直球。
“纽绪知道……个xing婚姻吗?”
个xing婚姻?
我当然知道了。
结城家这对夫妻的结合就是个xing婚姻。倘若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死于意外事故,我现在大概还在孤儿院里想着成年之后到底要做什么维持生计。
我从喉咙里滚出一个没什么意义的单音:“嗯。”
对方收敛了笑容,用她那双柔软到一触碰就知道根本没怎么吃苦的手抓住我的手,“纽绪,刚才那位安德瓦先生——”
原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