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和公子已谈完了。”徐翁往后瞥了一眼,压下声音道:“夫人,公子似乎昨夜休息的不好,一直闭目养神,夫人的动作还请轻一点。”
“噢噢。”
楚娆低声连应了两声,轻声缓步地踮脚走进书房。
房内,祁苏果然阖着双眸,靠在圈椅里不动。
他容色清俊秀美,骨节如玉的手指张开半撑着额际,指尖抵着的眉心处微微拢起,绵长的呼吸声带着浅浅的鼻息。
静坐着都是翩翩如玉的佳公子,楚娆忍不住半趴在祁苏身前的桌子上,凑近地数他长密的眼睫。
一,二,三——
还没数过十,祁苏忽尔睁眸,楚娆吓了大跳,往后猛的一仰,后腰撞到了邻边的木质书架,疼的她‘嘶’的一声。
她揉了揉自己的腰,朝着祁苏道:“祁苏,你怎么总是不声不响的。”
祁苏的视线掠过她揉腰的手,却是没有停留,“睁眼为何要出声。”
楚娆腹诽了一句,退回自己在书房的座位。
这里的书房比广陵城的那间大的多,两张书案正对着摆在门的两侧,她现在每日来便是坐在祁苏对过的这张。
随意地翻开桌上书册一页,楚娆看了眼对面手上拿起账册的祁苏,试探道:“祁苏,你们方才在谈些什么呀,我听说扬州的铺子被封了,是么。”
祁苏闻言抬头,楚娆最怕他现在这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忙摆手解释,“我真的没在门口偷听,我是听别人说的。”
“下次徐老过来,你不必回避。”
“噢,好啊。”
楚娆听完这句话其实心里挺高兴,还美美地应了一声,可是想想不对啊,祁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锲而不舍:“那是关了几间,是不是扬州出事了。”
“你爹娘不会有事。”
好吧,楚娆的确有担忧过自己爹娘,但她也确实想问问祁苏的铺子一事,可这般绕了半天,祁苏还是懒得跟她讲。
“不说就不说。”
祁苏听到这句气鼓鼓的话,看了楚娆一眼。
他不惯解释,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她xing子单纯,就该只想些吃喝玩乐之事,楚家和林湛能护的她前十几年不涉险恶,往后这辈子,他定要楚娆活得都比以往还更要无忧。
收回视线,书房里重归沉默。
楚娆气xing去的一向快,不久她就被蒙书里的学问给愁的咬起了笔杆子。
之前在晋城,她与祁苏说想学外邦话。
当时说的时候是一时兴起,但祁苏总能记得她的每一句,所以回来之后,祁苏就给了她两本对照着学的蒙书。
让她每日按照写有外邦话的那本描摹字体,等全部背出来了,素日的jiāo谈就应当不再成问题。
楚娆不想教祁苏看扁,当即应下,还说了颇多的豪言壮语。奈何她天生对学问这一块并不擅长,祁苏出门不在那么久,没人盯着,她虽然也背,但页数一直迟迟停留在第五张,进行不下去。
实在是觉得无聊,楚娆撑着下巴偶尔看看书,再抬头偷瞄祁苏,灵机一动。
她小手捧着书册,‘蹬——蹬’走到祁苏面前,“祁苏,这个字,笔划我怎么连不起来。”
祁苏执着账册的左手收势垂至腰封,右手提笔蘸墨,在摊开的素宣上写了一遍,“这般。”
“好的。”
才坐回位置半炷香不到,楚娆又拿了其中一本蒙书过去,“祁苏,这句话该怎么读呀,我舌头老是打转。”
于是,祁苏耐心地读了一遍给她听。
片刻之后,楚娆又去了,这次她什么都没带,“祁苏,你说你出去这么久了,回来要不要考考我。”
祁苏看了一眼木架上的铜壶滴漏,短短不到半个时辰,这是她跑过来的第三次。
明知她就是闲不住,找他消遣,祁苏还是不想拂了她的意。
“好,你要我考你什么。”
“唔。蒙书前五张纸上的,你都可以考。”楚娆得意道,前五页她背的可好了。
祁苏拢眉,他难得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些日子,你竟只看了五张?”
“是啊。”
楚娆每日都背,但每每都是从第一页开始,背到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