娆才知道她到底在哭什么。
“都怪奴婢跑的不够快, 喊人也喊的不够利落,让夫人和公子受了这么大的苦。如果夫人有好歹,紫烟是绝不会独活的!”
“好了, 别说这样的话,我不都没事儿么。”
紫烟见楚娆这么一说, 又开始抽泣起来,仿佛楚娆昏迷的这几天, 她都用来存这些眼泪了。
见紫烟这样,楚娆突然觉得自己或许真是想错了, 她甚至猜想,前世她死的那么冤枉, 不会连紫烟也跟着她跳井了吧。
这念头吓了楚娆一跳,她不敢细想,反正都算过去,这一世,大家都能好好活着就行。
“对了, 紫烟,你替我换了衣衫,有看到我怀里的荷包么?那里面有心尘给我的那串木珠,但是珠线怕是已经断了。”
紫烟拂掉眼泪,声音还有些哑,“奴婢看到了,还替夫人用新线穿起来,公子说让还给心尘师父,奴婢就寄回福源寺去了。”
“嗯。”
寄回去物归原主也好,楚娆总觉得,它来到她身边,就好似替她挡了一劫的感觉。
福缘寺的山脚下,一人站在山口,袈裟被风吹的鼓起。
心尘捏着手中收到的信封,里头是用素布包裹着的一串浅纹木珠。
木珠显然是被重新穿起,紧实了许多,心尘看着那微微露出的紫色细线,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也只是一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楚娆从醒来的那一天开始,就心情颇好,能吃能睡,但她毕竟自小生活在扬州,实在不习惯晋城的天气,是以才过了两三日,楚娆就缠着祁苏要回广陵城。
马车上,楚娆被一床棉被裹着,抱在祁苏的怀里。
屈木平的叮嘱是不能太过颠簸,以防伤口被震开,但楚娆实在是想回扬州,就只能求着祁苏,于是她想到了这个办法。
当时觉得可行,但现在看到祁苏的手一刻不得闲地揽着她,楚娆有些不好意思, “祁苏,你累不累啊。”
“不累。”
祁苏把她的手重塞回被子里,“冷,别出来。”
楚娆整个人被祁苏箍紧,像个粽子,只露出了一双小鹿眼,看了祁苏半响,说道:“祁苏,我其实有话想问你。”
楚娆这两日其实一直有些犹豫,她不知道祁苏那日到底有没有听到她说的那句重生,“祁苏,我那日在沧海边说的那句,你听到了么。”
沧海那日。
“嗯。”
他听到了,在发现黑衣人之前,楚娆说了重生二字。当时情势危机,他没有细想,待楚娆醒的这几日,他已经串联起所有,结合楚娆以前那些不同寻常的举动,他大概已经理清了头绪。
“那你信不信我。”
“信。”不仅信,还有愧。
楚娆松了口气,她本想再解释更多,但就怕自己说多了,祁苏知道前世的事,怕是又要歉疚不已,她还不如捂着。
楚娆不想在这件事上多作纠缠,转移话题道:“祁苏,你没把我受伤的事告诉我爹娘和哥哥吧。”
这是她刚醒时就想问的,后来见没人提起,家里也没书信,就以为祁苏没提,现下无事,她才随口问道。
祁苏难得踌躇了一下,“楚绥知道。”
“啊?”楚娆心头一紧,楚绥从小到大都是带着痞气,邻家的小孩往她身上砸了小块泥巴,第二天就能被扔到了泥塘,这次她遇刺“祁苏,我哥哥他会不会有事啊。”
“不会。”祁苏对上楚娆的视线,“我保证。”
楚娆心里还是沉不下心,虽说祁苏从来不会说些做不到的话,但她还是想快些回广陵城。
“四九,让车夫再驾快一点。”
“不行。”祁苏皱眉,紧随其后地开口。
“祁苏!”楚娆仰起头,看到祁苏弧线流畅兼而白皙的下颚,恨不得想咬他一口。
祁苏低下头,鼻尖差点和她相撞,距离暧昧,但他脸上容色却极为认真,“我答应你,楚绥一定不会有事。你现在受不得颠簸,听话。”
“嗯。”
祁苏对着她冷冰冰惯了,现在这么温柔,楚娆心忖大概是真的把她当作恩人了吧。
虽然名头不太好听,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