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绒心知这是一个很好用的感情跳板。
正好能看看向琛面对自己和别的异性交好时的反应。
可她不想用。
比起测试向琛的态度,她更不想让他误会她。
即使他们都知道,向知厚是同性恋。
“我和向知厚是很好的朋友。”她解释。
向琛放下手机,在她旁边坐下。
“其实你可以不用和我解释。”
向琛点亮屏幕,放大了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笑得开心又扎眼。
他又道:“我知道向知厚的性取向,也知道你们的关系。像这点程度的亲密,我并不会多想。”
霍绒却是听得心口酸涩。
她最不想听到的,就是他根本不会多想这个答案。
“我不喜欢别人误会我。”她气火上涌,话里夹枪带棒,“不只是你,换作任何一个人,我都会解释。”
向琛没有因她的态度而改变语调。
他了然地点点头,淡淡道:“我知道。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霍绒面色不善地看他,“说什么?”
她现在心情很糟糕,作业不想写,饭也不想吃,只想回家。
但是又舍不得走。
不得不说,真是失败。
只听向琛说:“在我的认知里,凡事都不能以绝对定论,哪怕向知厚喜欢男的,板上钉钉的事,也难保不会有意外。”
见霍绒微怔,他继续道:“向知厚是我亲弟弟,也是你的好朋友,在背后说人不好,尤其还是议论与自己亲近的人,所以你千万不要学这个,容易落人把柄。但撇开这个身份,我还是想告诉你,霍绒,向知厚就算喜欢男的,他也是个男的,你不能低估自己对异性的吸引力。”
霍绒嘴唇碰了碰,突然找不出话来回。
这人说这么多,这到底是吃醋还是在教育人啊?
她脸上的茫然很难得,向琛突然笑了一下,说:“说到底,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很不高兴,所以能不能麻烦你,以后和向知厚保持距离?”
霍绒回过味来,心里像是被灌了好几瓶汽水,全都是气,可一戳,全都是火辣辣的甜。
她泄气道:“你这是在以家长的身份不高兴,还是在以准男友的身份不高兴?”
向琛答:“都有。”
霍绒舒服了些,却得寸进尺:“就不能只有后者吗?你刚才也说了,让我不要低估自己对异性的吸引力,那你呢?我对你有吸引力吗?”
向琛就知道她会这样。
像刺猬,高兴了对你袒露柔软的肚皮,不高兴了就拿刺来扎你,奶凶奶凶的,偏偏又很招人喜欢。
他反问:“你觉得呢?如果没有,我会让你知道这里的密码吗?”
听到这儿,霍绒终于露出了一个别扭的笑。
她知道拿乔的尺度在哪里。
“好吧,我可以和向知厚保持距离,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以后不能再说话这么大喘气了。”
差点没气死她。
向琛欣然答应:“当然可以。”
霍绒这才悻悻然道:“按照你刚才那么说,你是接受向知厚喜欢男的这个事实啦?”
向琛想了想,“我好像没有反对过。不过光我一个人这么想可不作数,之后的路,还得他自己走,你这么试探,没什么意义。”
霍绒撇撇嘴,暗地骂他假正经,面上又是弯着眉眼笑呵呵的,“那你要不要去学校啊?老师让你去学校,肯定是要说这件事的。”
“为什么不去?”向琛扬眉,“但是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我能收到这条短信,你家这会儿也肯定不会没有动静。”
“……”霍绒迟疑,“我家人是知道我和向知厚的关系的。”
“就是知道才会介意。”
向琛倏地冷了神色,“所以你现在应该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了吧?”
就这点事谈什么严重性。
年纪稍微大点,还真就喜欢小题大做。
霍绒托着手臂敲了敲手指,说:“其实家里那边还好说,主要是你,”她夸张地嗅了嗅,“好大的酸味啊。你刚刚做鱼,是不是多放了醋进去,怎么味道那么重?”
向琛也不否认,睨她双眼,十分平静地问:“你现在是在仗着自己年纪小来挑衅我吗?”
“没意思。”霍绒挫败地耷下嘴角,“那也得挑衅成功才行啊。”
“我也没说你失败了。”
不等霍绒反应,向琛捏着她的下巴碰了一下她的嘴唇。
速度很快,蜻蜓点水的,和上次大冒险时她亲他脸颊一般轻。
完后,他舔舔嘴唇,煞有其事地评价:“味道正好,看来我没有乱加醋。”
霍绒:“……”
霍绒很想在向琛公寓留宿。
但向琛不肯。
向琛总拿她未成年来说事,不逾矩,也不允许她越距。
实际上,在她所认识的人里,或多或少都有谈过恋爱。
除了她,就乐意在向琛这棵树上吊着。
今晚不同。
向琛主动亲了她。
霍绒想再尝尝这味道,但她不敢,因为怕向琛会觉得她轻浮。
于是她摸了摸发烫了脸,向他确认:“不是我逼你的哦?”
“嗯,是我情不自禁。”
她脸一红:“那我们算是在一起了吗?”
向琛却摇了头,“不算。”
“凭什么!”霍绒不干了,“要不算的话,你这不是占我便宜嘛!”
他答:“等你高考结束,再说。”
“那这次怎么算?”
“算我贪心,提前行使权利。”
“一定得这样?”
霍绒没忍住,大声抱怨:“向琛,你好土啊!”
向琛一滞,像被戳中了心思,他沉了沉脸,“我送你回去。”
霍绒慌了神,忙拉住他说:“我开玩笑的。”
这人真是,也太计较他们的年龄差了,每次她一拿这个说事,他就冷脸。
在这点上,难得幼稚。
向琛看了她一眼,“时间也不早了。”
她却耍起赖来:“不是还没洗碗?我陪你洗吧,洗完我再走。”
结果洗碗的时候,她亲了向琛一口。
只可惜向琛太高,没亲到嘴,她只亲到了他的下巴。
末了,她还举起手来无辜道:“不是我的错,都是这张嘴自己干的。”
向琛无可奈何,“霍绒,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叫做得寸进尺。”
“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霍绒扬起下巴,“而且,也那是因为你愿意给我那份‘寸’啊。”
向琛妥协地抿唇,走出厨房,帮她拿起书包。
“好了,送你回家。”
霍绒嘻嘻一笑,挽住了他的手,俩人一时贴得很近。
她道:“下周六就是我生日了,你知道的吧?”
到时候,她就成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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