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当然更偏心懂事又优秀的长女,况且楚月河还是他心爱的女人所生。
至于星涟,她的娘亲虽然出身不输于国公府的名门,又是先帝亲封的郡主,身份非比寻常,只是嫁过来之后与世子感情淡薄,对她这个女儿亦不是十分上心。
星涟对世子夫fu而言就是个不该有的意外,打一生下来就爹不亲娘不爱,便是贴身伺候的丫鬟看着她也觉得怪可怜的。幸好国公夫fu最心疼小孙女,接到身边养了好些年,没教她受着半分委屈。
这也要多亏了星涟从小厚脸皮,两三岁的时候做错事被爹凶了就知道往爷爷nǎinǎi怀里爬,撒娇卖萌告状信手拈来。她幼时生得太可爱,nǎi声nǎi气的,嘴巴又甜的跟蜂蜜一样,老人家谁拒绝得了?
有国公府里最大的两尊神宠着护着,她上哪儿都横着走,谁也不敢把她怎么样,时日一久,星涟就被宠坏了。
星涟幼年常去外祖郗将军府上玩耍,那边有几个舞刀弄剑的表兄弟,跟他们厮混久了,淘气得像个男孩,书不好好念,专爱骑马打架。
大一些了女儿家应有的婉约柔顺一概没有,更别提什么歌舞女工等技艺,长到快十四岁,她拿针线的次数还没拿马鞭的次数多。
外人讥笑秦国公府嫡出的孙小姐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只可惜楚月河国色天香才华横溢,那样的好资质却是个庶女。这些话让楚文轩听到了,心里越发对小女儿和妻子不喜,觉得亏欠了爱妾白氏和长女月河。
因此星涟一方面看不起,却又实打实地嫉妒着自己那深受父亲看重的的庶姐。紫珠叹口气,知道劝也没用,这小祖宗是不懂得什么叫“大度”的,她只得默默收拾好东西,清点梳妆匣有没有什么缺失。
星涟最讨厌别人拿她和月河比较,今天这种宾客云集的场合,比较却是无法避免,也难怪她一大清早就心情欠佳。
“紫珠,我给爷爷准备的贺礼呢?可别出纰漏。”让她们拾掇自己的间隙,星涟问道。
这是星涟的特权,楚家其他的小辈都称呼秦国公和夫人“祖父祖母”,只有星涟叫他们爷爷nǎinǎi,这爷孙的感情羡煞国公府其他晚辈。
紫珠自橱中拿出一只锦匣:“在这收着呢,我昨晚还检查过,好端端的。”
虽然她送什么秦国公都挺高兴,星涟还是花了许多心思,希望自己亲手制作的贺寿礼物能更让祖父惊喜些。
打扮妥当,紫珠给星涟腰间系上一个装了干花瓣的香包,里面掺了些提神醒脑的yào草,免得她一会儿在宾客面前打瞌睡失仪。正是岁末年关的时候,外头天寒地冻,又给她在外面披上一件同样红绒白边的斗篷,手里塞了个小暖手炉御寒。
出了房间,星涟被冷风激得打了个哆嗦,她抱着双臂跳了几下,马上从垂头丧气变得生龙活虎,走起路来足底飒飒生风。
星涟一贯的准则是,私下里不管多丧气,在外人面前一定要骄傲得像个凤凰,她喜欢让人看到自己状态最好的一面。当然,很多人觉得她最多是只绿孔雀,月河才是那个暂时委屈居于人下的落难金凤,总有一天会飞上枝头。
大新朝这一代仅剩的两个皇位候选人看上去都倾心于月河,就算她碍于庶女出身不能为后,将来起码也能做个贵妃。
这一点也是让星涟看她不顺眼的原因之一。星涟喜欢的男人和讨厌的男人同时倾慕月河,而她还两边都吊着不表态,对谁都一副yu语还休的模样,她能给她好脸色才怪。
冤家路窄,一走出自己的小院子,星涟就遇上了迎面走来的月河主仆。
冬日未尽的积雪里,月河一袭素净青裙,外罩雪白的狐毛披肩,如同弱柳扶风,在丫鬟蓝玉的扶持下款款而来。月河人生得高挑纤细,就是冬装,也掩不住她袅娜的腰肢,窈窕的身段,仅仅这份姿态便犹如凌波仙子般让人惊艳。
更别提那张继承了她生母白氏绝顶美貌的脸蛋,真是清水出芙蓉,无妆胜有妆,一颦一笑无不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两姐妹在岔路口照面,月河对星涟柔柔一笑:“好巧,在这里遇上了。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