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哪个院里的,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天。徐西陆走到她们身后,勉强能听清她们的谈话。
“……平日里送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就算了,今日居然还亲自来找我们公子,简直就和烦人的苍蝇一般,想赶都赶不走。徐大少爷送的是端王府的茶,他倒好,送什么桂花糕,当我们公子是什么人啊。”
“那桂花糕公子看都没看就让我去处理了。我们公子是什么神仙般的人物,怎会吃他送来的东西?别说是他,我都嫌脏呢!”
“唉,到底我们公子就是太心善,见不得家宅里头那些腌脏事,随口帮着说几句话没想到却惹来这样一身腥。”
“就是……”
徐西陆听着无甚反应,一旁的九冬却气得涨红了脸,正要上前找人理论,徐西陆将人一把拦下,“这就生气了?”
九冬气鼓鼓道:“您不气?她们那样说您,您不气?!”
“人家说的是实话,有什么好气的。”
“少爷!”
在徐西陆的上辈子里,他对那些没有自知之明,纠缠不清的追求者只会比谢青苏更冷漠。从前,徐西陆只伤别人的心,从不知道被伤心是什么滋味。而到现在,终于也被人嫌弃了——这还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徐西陆拍拍九冬的肩膀,“走吧,回去了。”
徐家祠堂内,长明灯忽明忽暗,浓郁的檀香熏得人昏昏yu睡。董姨娘跪坐在蒲团上,闭着双眼,脑袋上下摇晃,显然是困得不行。
“吱呀”一声,董姨娘猛地惊醒,看清来人后,立马恭敬地磕了一个头,“夫人。”
张氏缓步走到董姨娘跟前,手里握着一串佛珠,她虽衣着朴素,却极有正室的威严。“董氏,你可知错?”
董姨娘起身抬眼看着她,“夫人,花叹知错。”
张氏却摇头:“不,你不知错。”
“还,还请夫人明示。”
“是我,将你接进徐府;也是我,给了你一星半点的管家之权。你若犯错,就是打我的脸。你,明白么?”
“花叹明白。”
张氏走上前去,拿起一根香放在长明灯上点燃,“我老了,家宅之事心有余而力不足,现下,我的心思只放在玄英身上。”
“大少爷饱读诗书,聪慧过人,将来一定能和老爷一样,位极人臣。”
张氏握着香,朝祖先拜了三拜,又将香chā在香炉之中,“玄英是我唯一的儿子,也是老爷唯一的嫡子。这偌大的徐府,将来只能由他继承,只能是他。”
董姨娘额间一层细汗,“这、这是自然。”
“以后玄英成了一家之主,你和你的那两个姑娘,日子自然好过。”张氏顿了一顿,又道:“说起来,玄英和青阳,都到议亲的年纪了……”
董姨娘一脸惨白的回到引嫣阁,一早就在门口等候的徐三小姐徐安宁忙把她迎了进来,“姨娘!”
“茶……端茶来!”
徐安宁接过婢女端来的茶,递给董姨娘,后者将其一饮而尽。“姨娘,”徐安宁担忧道,“你可还好?”
董姨娘推开她,问:“你姐姐呢?”
“府里新得一批衣料,二姐正在自己院里挑拣呢。”
董姨娘忍不住骂道:“这没良心的丫头,亲娘被罚还像个没事人似的。”
“那,我去叫二姐来?”
“不用,”董姨娘心烦意乱道,“回你自个儿屋里待着去。”
徐安宁委屈地福了福身,“是。”
董姨娘又喝了半盏茶,也不休息,直接就去别院看望帘茶。帘茶刚被打了十板子,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只能趴在床上,见到董姨娘,她试图起身行礼,却被轻轻按住,“这个时候,还做这些虚礼做甚。”董姨娘叹道,“帘茶,你受苦了。”
帘茶虚弱一笑,“只要姨娘没事,我这顿板子,也算没白挨了。”
董姨娘握住她的手,眼神锐利,“你放心,我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姨娘……”帘茶压低声音道,“姨娘可是有什么法子?”
董姨娘抬手将额间的鬓发挽入耳后,轻声道:“上次我听你说,咱们院里的王婆子和闻秋阁的杏浓是同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