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就让立夏背吧。大小伙子,有的是力气。”
立夏的父亲是知识分子,十年大革命开始之初立夏家遭难,立夏的叔叔婶婶是工人,是无产阶级,又常年住在职工宿舍,也就没牵连到他们。立夏的婶婶就找人托关系把立夏塞到她母亲的姨妈的小姑子的儿子,也就是小韩村村长这里。
村长家孩子多,早些年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多亏立夏他婶子的母亲接济。村长念着立夏他婶子一家的好,把立夏当成亲侄子,见他跟个落汤鸡似的很心疼。
立夏轻轻推一下村长,“大伯,快点吧。”
村长:“好,我——”
“小寒,小寒,你咋了?”
村长循着声音看去,一位脖子上挂着花毛巾,柔柔弱弱的女子踉踉跄跄往这边跑。村长吓一跳,高呼:“小寒她娘,别慌,小寒没事。”
“小,小寒咋掉水里去了?”
村长:“打水的地方滑,可能是滑水里的。我们也没看见。对了,是立夏把小寒捞上来的。”
“谢谢夏同志,谢谢你,夏同志。”
立夏:“婶子快别说了,我帮你把小寒背回去。小寒摔着脑袋,得赶紧找个医生给她看看。”
“好好好,背,背回去。”韩母乍一听闺女掉水里,吓得六神无主,嘴角一个劲直哆嗦。
小寒一直被她爷爷nǎinǎi当成丫鬟使唤,韩母从未为小寒出过头。现在的小寒很不喜欢韩母,看到她吓得脸色煞白,满眼担忧,小寒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占了人家闺女的身体,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娘,我没事。”
“这,这身上全湿了,又摔着头,哪…哪能没事啊。”韩母心疼,“你,唉……夏同志,那麻烦你了,我现在就去找大夫。”
立夏:“婶子别担心,我会把小寒送回去。”
“谢谢,谢谢你夏同志。”韩母说着,就去找村子里的赤脚大夫。
小寒浑身无力,湿透的衣服贴着身体很不舒服,头晕还想吐,夏立夏背着她回去的一路上,小寒都没说话,端是怕一开口就吐到夏立夏身上。到家门口好些了,小寒也不得不开口:“谢谢你,夏同志。”
立夏笑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别说是你,今天是个陌生人,我也会——”
“要你有什么用,挑水也能掉水里。”
立夏脸色微变,抬头看去,院里走出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婆。立夏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这个老太婆,真是连句人话都不会说。
“小寒nǎinǎi别这样说,小寒也不想掉水里。”立夏背着小寒进去,就问,“小寒,你住哪儿?”
小寒家的房子是三间正房,中间是正堂,小寒的爷爷nǎinǎi住西间,小寒的父母住东间。正房两侧各有两间偏房,小寒的弟弟住在和厨房相邻的偏房内,小寒和她妹妹住在和放粮食、杂物相邻的偏房内。
随立夏过来的村长以前来过韩家,指着东偏房,“小寒住那边。小寒nǎinǎi,小寒不舒服,得让她好好歇歇,可不能再让小寒干活了。”
头上包着白色毛巾,黑瘦黑瘦,脸型细长,颧骨突出的老人宛若被踩到尾巴的母老虎,“你啥意思?村长,把话说清楚。”
立夏脚步一顿,扭头看过去。
小寒推推立夏的肩膀,小声说,“咱们先进去。”
立夏进屋把小寒放下就想出去,一看小寒一手扶床一手揉脑袋,忙问,“头又痛了?”
小寒:“我——”
“你知道我啥意思,韩高氏,整个小韩村谁不知道你把小寒当丫头使唤,做得出还怕人说?”
村长的声音打断小寒的话。
号召村民挑水这事是村长提议,他当时也是说力气大的fu女随他去挑水。整个小韩村像小寒这么大的姑娘不是去地里除草,就是在家干家务活,只有小寒的nǎinǎi把体弱多病的儿媳fu和身子单薄的大孙女赶去挑水。
刚开始村长不同意,韩高氏一蹦三跳跟他吵,说他看不起fu女同志,fu女同志也顶半边天。村长不想和她过多纠缠,就同意小寒和他母亲去挑水。小寒差点淹死,村长现在想起来就一阵后怕。
小寒再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