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出去卖,总也值六七钱,如此云云。
乔毓词穷了,老老实实的听她念叨。
fu人称为二娘的女郎却有些面红,悄悄拉了拉乔毓,羞道:“说来惭愧,买yào的钱物都是出自阿姐,你腕上那串玉珠,被阿娘拆开当了……”
“不然如何,我自己出钱养她?”
那fu人瞪二娘一眼,恼怒道:“既不是我女儿,又不是我媳fu,谁有这等好心,顾看她死活!自己家人都快出去喝西北风了,难为你还这样好心肠,从外边儿往回捡人!”
这席话说的毫不客气,二娘听得眼圈儿一红,低下头去,不敢做声了。
那fu人嗓门儿也大,吵得乔毓头疼,忙止住道:“二娘救我,便是我的恩人,婶婶肯收留,也是感激不尽,更不必说这几日照顾周全,一串玉珠而已,不值什么的。”
她这番话说的滴水不露,那fu人听后,面色倒和缓起来,又剜了女儿一眼,一掀柴门前悬着的旧帘子,转身出去了。
二娘怕她吃心,柔声道:“阿娘就是这等脾xing,可心是好的,阿姐不要同她计较……”
若换了个娇小姐,冷不丁听那么一席话,指不定要难受多久呢,但乔毓脸皮厚惯了,根本没往心里去。
说到底,人家又不是你爹你娘,哪有什么义务要无条件的对你好?
那fu人虽嘴上刻薄些,但到底也收留了她,又去买yào煮鸡,若换个坏心的,将她拎回家,寻个窑子卖了,想说理都找不到地方。
乔毓笑了笑,又问二娘:“你是在哪儿捡到我的?”
“在村东头的河边,”二娘温声细语道:“我白天去那儿洗衣服,落了棒槌,晚上才想起来,匆忙去找,就见你躺在河边不省人事,便将你背回来了。”
“河边?”乔毓敏感的多问了句。
“是啊,河边,”二娘有些疑惑,不解道:“阿姐,你怎么会到那儿去?”
我也不知道啊!
乔毓心道:我唯一知道的那点事儿,还是你告诉我的!
她有些头疼,又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是说,此地受哪个衙署管辖?”
“这是长安,天子脚下,当然是归京兆尹管辖了。”
说到这儿,二娘察觉出不对来了:“阿姐,你,你似乎……”
乔毓坦诚的看着她,实话实说道:“二娘,昏迷之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
午间吃饭的时候,屋内的气氛格外沉寂。
二娘姓李,没有名字,因为排行老二,所以就叫二娘。
她母亲姓王,父亲早就过世,上边还有个哥哥,几年前到长安城中的糕饼铺子里去当学徒,老板见他机灵能干,就将女儿嫁给他了。
说是嫁,但两家门第在那儿,其实跟入赘没什么区别。
富户里娇养的小娘子同粗俗的婆母说不到一起去,王氏怕儿子夹在中间为难,便拒绝了搬去同住,跟女儿留在老家,帮人缝缝补补,赚些辛苦钱。
二娘生得一双巧手,刺绣做的不俗,十里八乡都有名气,也有些进项,母女俩相依为命,日子不说是富足,但也不算坏。
可现在,这种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
乔毓不记得从前发生了什么,当然也不知道自己家在何方,家里还有什么亲眷。
二娘发现她的时候,也没有在她身上发现籍贯凭据。
这就是说,乔毓现在是个黑户。
更要紧的是,什么样的变故,才能叫一个衣着不俗、看起来出身不低的女郎孤身流落到此,被二娘救起?
或许她家中出了变故,或许她是一个逃犯,往荒诞处想,兴许她正在被人追杀。
乔毓端着那只裂口的碗,闷头扒饭,心里愁苦,一碗饭吃完,拎起勺子想再盛,却发现米盆已经空了。
……她吃的好像有点多。
王氏早就停了筷子,yin沉着脸坐在旁边,对她进行死亡凝视:“这是第四碗了。”
乔毓讪讪的将筷子放下:“我好几日没吃饭了……”
王氏看起来像是想说什么,然而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口,她起身去了里屋,不多时,又拎着一只花色陈旧的包袱回来了。
“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