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敢叫嚣,连滚带爬的往林子里去,远离了张其以后,王柱颤颤的声音才划过雨声而来:“张其,你跟我等着!咱们官府见!”
张刘氏颓然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哭道:“完了,完了,阿其啊,这次你是犯了大事了!”
“娘,这种小人见一次就要打一次,不然他不知好歹。不好好教训让他怕了,他就蹬鼻子上脸!”
“他是王辉的儿啊!咱们怎么得罪的起,王柱说要去官府告咱们,你的秀才怕是不保啊!”
张其沉默不语,去扶张刘氏进屋:“外头冷,咱们进屋去。”
进了屋子,张刘氏还是一个劲儿的在哭,衣裳也不肯去换,张芸芸让她坐在灶下烤火,张其守着她,也没去换衣裳。
“娘,你别哭了,我能眼睁睁的看着芸芸受人欺负嘛,打了就是打了,去官府也就去官府,不就是个秀才的头衔嘛,能有多少用处,无非就是得村里人的几声称赞和尊重而已,但是这些早就没了,先前我跳河的时候村民早就看够了笑话。”向来爱面子的张其说着自己的糗事,脸不红心不跳像是在说别人一样。
张刘氏受了些安慰,灶里的火光映照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苦笑道:“你倒是有些像你爹了,当年你爹就是这般脾气不了得。”像你爹一样是个有血xing的男人了!
后头的话张刘氏没有说出来,当年有人欺负她,他爹就是这样教训人的。
张其到灶前拍了拍张刘氏的肩膀,他知道她这是想起他爹了:“娘,你就别担心了,万事有我在,我不是唬你的。”
张刘氏拉着张其的大手,爱抚的拍了拍,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但是沧桑的脸上已经写满了欣慰。
过了一会儿,张刘氏似乎想起了什么,睁大了眼睛:“阿其啊,那十五两银子是………”
“就是何家退亲给的钱。”
方才王柱来要账,若不是他想起当初何家来退亲时丢下二十两银子,还真拿不出钱来还账,事情还不知该如何收场。
这钱张刘氏之所以一直没有拿去还,是因为当时何家退婚,张其受了莫大的侮辱,读书人面子薄,不肯收下,但是何家执意留下后便走了,张其哭着跟家里的两个女人说,谁也不能动那笔钱,到时候他要亲自拿着钱去退给何家。
张刘氏依着儿子,家里再困难都没有想过打那笔钱的注意,后来钱还没有拿去还,整日在家里yin沉的张其不知想了些什么,竟然去投了河。
人刚跳下去好在就被村民们发现给救了起来,明明就呛了两口水,想来没什么大碍,但是好几天人都没有醒过来,张刘氏慌了,赶紧去请了个大夫,说是落水不严重,重要的是心病,气急攻心,所以一直昏迷不醒。
就算那时候买yào再没银子,张刘氏也不肯用那笔钱,她知道那是儿子的薄面儿,要是病好了以后知道是用何家的钱恐怕还得死一次,怎么也没想到今天他竟然把钱拿去还债了。
张其见张刘氏yu言又止的模样,知道她想些什么,他现在又不是以前那个张其了,没有那般迂腐的蠢,何家悔婚错在何家,失了名誉也是何家,给陈家一点补偿也是应该的,就算不是为了亲事,也该对他爹的事情做个jiāo代。
“娘,这钱不用,咱们就过不去这个坎儿,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以前的张其已经在跳河的时候死了。”
他说的这话不假,但是张刘氏和张芸芸看着眼前活生生的人,自然不会相信是真的死了,她们只觉得他重获新生变得好了。
张芸芸心里很过意不去:“哥,要不是为了我,也不会闹出这些事情。”
“傻妹妹,怎么能怪你,若不是供着我读书,家里怎么会欠下那么多银子,王柱又怎么会来闹,是哥哥连累了你。”
张芸芸泪眼朦胧:“哥!”
“大姑娘了可不许哭!好了,你和娘都去把衣服换了,待会该发热了。”
这番话说开来,张刘氏才起了身,和着张芸芸一同去了里屋。
王柱的事儿先搁置在了一边,燃眉之急却是不得不解决了,张其揭开米缸子,里头干干净净,连粟米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