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西平迷迷糊糊的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晚,他接着昏暗的光线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并没有在病房里,而是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东东呢?言西平惊慌失措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心中断定一定是大哥趁自己睡着了把东东带走了。
“大哥,大哥,你把东东带到哪里去了,把他还给我!”言西平看见正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人就冲过去质问。
坐在对面沙发的半大少年奇怪的看着他问:“东东?谁是东东。”
言西平愣住了,他看了看那个半大少年又看了看面前的这个男人的不敢置信的喊出声:“爸?”
言州皱着眉头问:“你怎么光着脚就跑出来了,刘婶儿,快带小少爷回房间。”
言西平后知后觉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那明显是一双小孩子的脚,他抬起手颤抖着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种隐秘的狂喜占据了他的内心,连自己什么时候被带回卧室的都不知道。
言州担忧的看着被带走的儿子,觉得明天一定要带他去看看大夫,前几天还只是做噩梦,今天居然都开始发癔症了。
言西平见王婶儿出去后,自己下床仔细打量四周,这是自己以前住的房间没错,他赤着脚跑到洗手间照了照镜子,是自己大概八九岁时的样子,言西平激动的心脏砰砰乱跳,他甚至都听见了自己的心脏那有力的搏动声。
言西平脑海里只剩下一件事自己和东东还有机会,提前找到东东可以避免他受到的那些折磨,那东东也就不会那么早就死了,一切都还来得及,自己八九岁的时候东东大概六七岁左右,按照他对自己的描述他现在应该西城区一代乞讨,自己仔细寻找肯定能找到。
整整一个晚上言西平都没有合眼,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不停的盘算着怎么说服父母帮自己找东东,怎么把他养的白白胖胖的,怎么顺理成章的把他弄到自己的身边。
第二天一大早言爸爸就出现在小儿子的房门前,小儿子从小起床气就大,而且不管是谁的面子都不给,所以一般早上起来没有人会去招惹他,不过李大夫说他这种状况最好早起做检查,这样结果比较准确,不管真假总要试试才知道。
言爸爸做了半天心理铺垫伸出手敲门,刚敲了两下们就开了,言西平穿的整整齐齐的站在门前:“爸?”
言爸爸一愣,本能的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可从来没见过小儿子在这个时间起床过,简直奇迹啊。
言西平看着表情错愕的父亲出声询问:“爸,有事?”
“啊?哦。”言爸爸回过神来说:“走,给你请的专家回国了,让他帮你看看。”
言西平不解的问:“看什么啊,我也没病啊。”
“你最近不是总做噩梦嘛,爸请了李医生来帮你看看。”
言西平不以为意,谁还没做过噩梦啊,有什么好看医生的,有这时间还不如抓紧出去找东东。
言西平刚想拒绝,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刚回到这个年代,那么前几天这个年代自己做噩梦的那些日子应该是东东病危的那几天,他半眯着眼睛心里渐渐的有了一个想法,也许冥冥之中自己做噩梦的事与东东之间是有某种联系的,言西平突然改变了主意,决定和父亲去见见李医生,或许对寻找东东有帮助。
四十分钟后父子两人站在了李氏心理咨询所的门口,言西平看着那心里咨询四个大字心里不住的感叹老爸还真是前卫,这个年代一般孩子状态不好都是带着去医院,迷信点的找两个跳大神的,来心里咨询所的人不多。也罢,既来之则安之,进去看看,再怎么厉害的心理医生也不可能发现自己是重生的。
言西平单独跟心理医生李栩进了诊疗室,这一进去就是一上午,言爸爸在外面坐立不安,孩子还那么小,让他单独面对心里医生这么久出事了怎么办,他几次想进去看看,都被守在门口的护士拦了回来,在言爸爸耐心告罄打算硬闯的时候,诊疗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言爸爸连忙迎上去关切的问:“怎么样?”
言西平面无表情的说:“还好。”
这样一来言爸爸反而更担心了,他看向李栩:“李医生?”
李栩的面色也有些奇怪,他安抚言爸爸说:“孩子没问题,您可以放心,他以后应该也不会频繁做噩梦了。”
“那谢谢了。”言爸爸走到柜台打算付诊金。
李栩阻拦道:“诊金就免了,我与令公子有缘,就当交个朋友了。”
言西平嘴角微微抽搐,这不是神棍的经典台词吗?他这么说会被当成骗子的吧。
言爸爸倒是没有把李栩当成骗子,但明显已经不相信他了,心里不住的后悔相信别人的建议来看心理医生,让孩子白白遭了一上午的罪。
言西平见父亲明显狐疑的神色决定得帮帮李栩,毕竟那人还真的发现自己是重生的,以后少不了要请求他的帮助,于是拉拉父亲的袖子说:“爸,李医生好厉害啊,下次还来找他看好不好。”
言爸爸半信半疑的问:“你真的还想来?”
言西平顶着父亲疑惑的目光悲壮的点点头,心里默默祈祷父亲不会认为自己智商有问题。
言爸爸沉默半晌向李栩道谢带着儿子离开,在屋里呆了太久,一出门就被强烈的光线照射的微微眯起了眼睛,觉得自己能适应了之后,言西平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正午的阳光猛烈灼人,马路上仿佛都蒸起了轻烟,人们都不约而同的挑选阴凉的地方休憩,马路上只有零星几只路过玩耍的飞鸟和一个瘦骨嶙峋的孩子。
行人路过孩子身边的时候都会摇摇头,叹一句可怜啊,然后丢下几个硬币走开,每当这个时候,那个孩子都会礼貌的冲行人道一句谢谢。
炙热的天气,孩子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大大的眼睛无神的半睁着,但是他不敢到阴凉的地方去,那里人多,他知道自己过去了会挨骂,也许还会挨打。
言西平心里一动,自己没见过东东幼年的样子,但是莫名的就觉得眼前的这个孩子是罗东,他咽了一下唾沫,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下,然后慢慢走向那个孩子。
“西平?”言爸爸急忙拉住儿子:“停车场不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