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起,楚修忍着,听着,沉默着,他想让江知宴快点把来龙去脉说清楚,又恐惧着知道最终的结果。
江知宴转过头来,看着楚修,神色平淡,眼神冷漠。
楚修心痛如绞,因为,他在这双眼睛里看不到一点江知宴的影子了。
江知宴继续说:“江知宴也感觉到了,所以他求我,求我把身体借给他。江知宴爱上你了,他要来b市找你,他想结束你这些年对他的执念。从没得到过,就会放不下,一旦拥有过,想放下就会容易得多。江知宴试图用这几天的沉迷放纵,加速燃烧你对他的爱,就算烧不完,就算他消失后你会痛苦,但时间会治愈你,总有一天,你能彻底忘记他,开始新的生活。”
楚修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他早该发现的,江知宴这几天有些不对劲,可他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他沉浸在浓情蜜意里无法自拔,他忽视了江知宴的反常……
“今天中午,你要去上班的时候,其实江知宴在向你告别,所以他才会哭,你走之后,他靠着门哭了很久,然后……他消失了,彻底的,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江知宴一字一句地说,“楚修,江知宴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闻鹤西,身体和灵魂,都是闻鹤西。”
楚修再也站不住,他靠着栏杆坐到地上,捂着脸嚎啕大哭。
楚修嘶哑的哭声像锋利的刀,一下接一下地戳刺着江知宴的心脏,血肉模糊,痛彻心扉。他拼尽全力才咽下血泪,顽强地站着,他不敢看楚修,只能微仰着头,凝视着漆黑的夜空,他不知道天上是否有星星,因为他的视线是模糊的,什么都看不清。
良久,哭声消散在风里。
楚修抹把脸,却没有站起来,因为他没办法面对身边人的脸,他甚至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了。
忽然,一只白皙的手伸到他面前,拇指和食指之间捏着一枚戒指,江知宴说:“这枚戒指是你送给江知宴的,我没理由留着,还给你。”
楚修盯着戒指看了很久,伸手拿过来,把戒指紧紧地攥在手心。
“你一定很恨我吧?”江知宴平静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是我杀死了江知宴?”
楚修没有回答。
江知宴径自说下去:“我只是找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而已,我甚至愿意和他分享我的身体,但作为一个入侵者,当身体找回真正的主人后就开始排斥他,我帮不了他。”
江知宴顿了顿,接着说:“你就当命运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吧,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从今往后,我们再没瓜葛,各走各路吧。”
“江叔叔怎么办?”楚修终于开口,嗓音低沉暗哑,“你要丢下他不管吗?”
江知宴蓦地咬紧牙关,很快又放松,淡淡地说:“我没你想得那么坏,江春声肯定承受不了儿子死两次的打击,所以我会代替江知宴赡养他。我已经和周海鸿父子相认,只要亲子鉴定结果一出来,我就是飞达集团唯一的继承人,赡养一个老人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我替知宴谢谢你。”说着,楚修站了起来,他双眼通红,目光沉沉地看着眼前人,哑声说:“向我证明你是闻鹤西,不是江知宴。”
江知宴莞尔一笑,迎着楚修的目光说:“江知宴爱你,我不爱你,你看我的眼里对你有一点点爱吗?”
楚修看着他冷漠空洞的眼睛,最后一点希望被浇灭,心脏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痛了,他近乎哀求地说:“我能……抱抱你吗?”
江知宴没有回答,主动抱住了楚修。
楚修抬起手,轻柔地回抱住他,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眼泪再次不争气地夺眶而出,无声地滴落在江知宴的脖子上。
“知宴……”他轻柔地唤了一声,哽了片刻,接着说:“你想错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我会永远爱着你,直到我死的那一天为止。”
说完,楚修松了手,两个人分开,楚修说:“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江知宴说,“我打车就好,你走吧。”
楚修却坚持说:“我送你。”
江知宴没办法,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