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主的,言辞往来之间,颇为涉及王妃旧事。而那地方志,上面更是清楚记载了易琮与茹嬅二十年前到下河村时,乃是未婚男女,然而女子怀抱一出生未及一月的婴儿。
他们二人是到了下河村,方才成配。隔年,生下易嶟。
甚而,那册子还记着,据接生的稳婆说起,那fu人的身子,决然不像是生育过一子的,倒像是头胎。
易峋看着,默然无语。
皇帝再度说道:“这册子,是自下河村前任里正家里抄来的,可算做个地方志事。捏造此事,可绝无好处。”
这册子,原来是赵桐生父亲的。
老赵头也是里正,村中大小人事,巨细无遗,都一一记载。到了赵桐生这儿,他嫌如此麻烦,便将此事丢开了。以往的册子,也压在了赵太太的衣服箱子底下。
皇家派出的密探,何等精明强干,就是深埋地底,也能给你掘出来,这东西自然也抄来了。
到了此刻,易峋心中即便不愿,其实也不得不信,铁证如斯,他身上还有属于苏家的胎记。
真可笑,他厌恶苏家,骨子里却流淌着苏家的血yè。
易峋面无神色,将书信与册子都放还了回去。
皇帝与宁王,两双四只眼睛都紧盯着他。
宁王喉咙有些干渴,忍不住道:“峋儿……我的孩子……”
易峋抬眼,没有看宁王,而是望着皇帝,沉沉说道:“皇上,若是臣并不愿认祖归宗呢?”
这话音声量不高,却掷地有声,然而实在令在场的众人大吃一惊。
陈长青等人,今日屡遭变故,早已有些木了。
宁王与宁王妃则是震惊莫名,宁王更是失声道:“峋儿,这是为何?!”
于此事,秦春娇虽有些惊异,却并不意外。
她晓得她汉子的为人心xing,自然也明白,他怕是不愿意认这门亲的。
皇帝神色微微一沉,淡淡说道:“你不是不信,而是不愿。”
易峋言道:“正是。”
皇帝却并未追问,他看着易峋,目光里颇有几分玩味的意思,还有些欣赏。
这个年纪的孩子,差不多都是什么也不怕的。他不畏惧皇权,这还不算什么。名正言顺的身份地位,他却不为所动,这是真正难得了。
昔年太后在世时,曾对他说过,这世上有些人能拿钱买,但那样的人往往并不很值钱,而真正值钱的人,拿钱是买不来的。
这话,他成为帝王多年之后,深以为然。
他很喜欢这个侄子,他五弟的独苗,舍命救过他。在御前当差的那几个月,他心思慎密,稳重自持,是个极好的苗子。
皇帝,是打从心底里的想让他认祖归宗。
然而,他也深知,此刻强迫,只会适得其反。
堂上一阵凝滞,良久皇帝忽然说道:“也罢,出来这么久了,朕也乏了,便先回宫,改日再谈此事。”说着,便要吩咐起驾回宫。
众人都是一怔,没有想到皇帝竟然就这么走了。
宁王禁不住道了一句:“皇兄……”
皇帝看着他,意味深长道:“今日他们也忙了一天,且让他们歇歇,来日方长。”
宁王并不敢违抗皇命,只得作罢。
临去之前,他颇为不舍,贪恋的看着易峋,甚而还想再瞧瞧他的那个小孙子,然而易晗早已睡了,抱到了屋中。
易峋垂眸,避着他的目光,一脸冷淡。
易家众人送龙驾出门,皇帝上了辇,却又探头问秦春娇:“你今儿给朕吃的,却是个什么好东西?”
秦春娇愣了愣,旋即回道:“是土蒜,乡下的一种野菜。”说着,又笑道:“这东西在乡下,是增长精力的好物。乡下的汉子们,可爱吃了呢。”
皇帝听了,顿时朗声大笑,吩咐回宫。
这群人走后,只余下陈易两家子人,坐在堂中面面相觑。
陈长青在堂上来回踱步,这事出突然,他全然没个预备,直到此刻,他才察觉到一些蹊跷。
陈德修在旁说道:“爹,这自来皇室贵胄的女眷产育,自怀孕日起,便有宫里派出的女官陪同,直至生产。这对婢女侍卫,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能将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