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难道他在骗小姐?”青橘低呼一声,大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他为什么要骗小姐?”
苏千澈挑挑眉,没想到青橘这丫头竟然这么单纯,“敌我不明,他又不傻。”
“可是,小姐救了他啊。”青橘气呼呼地说道,还是无法接受欺骗。
“小丫头,你忘了,本小姐救他,动机不纯。”苏千澈拿起碟子里的糕点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着。
青橘咬了咬唇,低声道,“我觉得,就算司公子不那么俊美,小姐也会救。”
苏千澈眼神闪烁了一下,低声轻笑。
这样光明的想法,像她这样置身黑暗中的人,真是许久没有接触过了。
“谁知道呢。”苏千澈轻笑,不置可否。
“那小姐知道司公子的身份吗?”青橘眨了眨眼问道。
“不知。”
也不在意。
苏千澈抬手揉了揉额头,柳眉微微皱起。
“哎呀小姐,头又痛了么,这都那么久了,怎么还痛啊。”青橘连忙跑到苏千澈身后,轻轻地给她揉太阳穴。
前几日,小姐不小心撞到假山上,直接晕厥过去,若不是十一及时赶到救了小姐,小姐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曾经的小姐有些痴傻,脑袋不灵光,经常会被府里的其他少爷小姐欺负,醒来之后的小姐却变得很奇怪,不再吵着闹着要出去玩,整日里除了睡觉就是念叨美男,其他的事一概不问。
除了拦下十一因护主不利自请受罚的事,八天来,小姐有六天都在睡觉,好在因为老夫人的管束,府里的其他小姐暂时没有来找茬,小院里倒是显得清静。
“本小姐这点小伤都这么痛,司公子身上的伤,可是会要命的。”苏千澈菱唇微微勾了勾,那般的伤势,竟能如此从容,果真是有趣。
她的声音很低,青橘并没有听见。
“小姐,府里的金色月季开了,咱们要不要去看看?”青橘一边给苏千澈揉着太阳穴,一边兴奋地说,“听其他的小丫环说,那一整片金灿灿的颜色,可好看了。”
“让十一带你去。”苏千澈眯着眼,享受着青橘不轻不重的手法。
“十一才不会离开小姐。”青橘撇嘴,十一作为小姐的侍卫,几乎是寸步不离小姐,即便晚上小姐就寝,十一都守在门外,他怎么可能抛下小姐带她去看花呢。
“既然如此,本小姐前些日子为何会撞到假山上?”
“听说是小姐自己让十一离开的,就那么一会儿,小姐就出事了。”青橘小眉头皱了皱,直觉小姐撞到假山上的事情不寻常。
“与我一起的,有哪些人?”
“只有四小姐和她的丫环芍药。”
苏千澈微微眯了眯眼,是因为原身是个傻子,所以要陷害原身都毫不避讳么?
她没有再说话,细碎的光影照在身上,明明只有十四岁的年龄,却像是经历过千年沧桑,看透了凡尘俗世,只余一颗淡然无争的心。
两道脚步声响起,轻而沉稳。
“小姐,晏大夫来了。”十一冷峻的声音响起,苏千澈眯缝着眼看向他身后的年轻男子。
男子面如冠玉,眸似星辰,鼻若悬胆,淡色的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温柔如流水。
他的眼神温润,如同一块质地最好的暖玉,折射出丝丝柔和微光。发丝乌黑如墨,随意披散在脑后,用天蓝色发带松松地系起,发带尾端飘到左侧肩膀上,在他雪白色织锦长袍衬托下,显得越加飘逸轻灵。
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即便有司影的美绝人寰,晏大夫也能令人迷了眼。
晏景修也微微打量着苏千澈,眼神并不刻意,似一阵微风扫过。
眼前的女子慵懒随意,比之以前似是有些变了,却又看不出变化在哪里。
“苏小姐。”晏大夫声音如山涧清风,缓缓抚过心田,不疾不徐,却韵味十足,轻易便能驱走人心间的烦躁之感,让人心情平和。
苏千澈懒眸微动,微睁的眸底带着浅浅光晕。
她头上的伤便是晏大夫处理的,只是等她醒来之时,晏大夫已经离去,便没有看到他的尊荣。只偶尔听青橘提起,晏大夫是京都一等一的美男,多少少女妇人故意受伤,只为见晏大夫一面。
不过晏大夫轻易不接诊,让京都的小姐夫人们又爱又恨。
原主为何能请到晏大夫,应该是托了老夫人的福。
“晏大夫,麻烦了。”苏千澈揉了揉额头,缓缓站起身,邀请晏景修一起去屋里。
“无须客气。”晏景修温声回道。
屋里光线较之屋外更为暗淡,房间里侧,一张简陋的床上,司影坐在床头,修长的身体倚在床弦,双手交叠,枕在小腹,双腿随意放在床边,眼眸淡然眯起,纤长的睫羽浓密深厚,嘴角习惯性地微微勾起,像是一幅至臻完美的水墨画。
他的身上穿着十一的黑色长袍,沉黑如极夜,没有一丝花纹。腰带松松系起,露出形状完美的锁骨和胸口一小片象牙白的肌肤。
黑与白的极致碰撞,形成奇特的磁场,让人的目光凝在他身上,便不愿再离开。
晏景修看到司影的那一刻,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却很快被他压下,一言不发地跟在苏千澈身后。
“他的伤,还请晏大夫帮忙看一看。”苏千澈毫不避讳地坐到床上另一头,神态慵懒地斜倚在床头。
许是听到她的声音,司影缓缓睁开眼,清透如琥珀般的眸子带着莹亮的微光,整个房间都仿佛明亮了许多。
司影转头看向身侧长身玉立的男子,又默默看着苏千澈:“诊断费一千两,治疗费一千两,却是这位大夫医治?”
“不然?”苏千澈微微抬眸,打量着司影裸露在外,形状优美的锁骨。
如玉晶莹的皮肤,肩窝处每一寸线条都是如此完美。
真是个妖精般的男人,若是放在前世,肯定会被那些女人啃得骨头都不剩。
唔,前提是她们要有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