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道,“我在这里想清楚了很多事情,非常感谢你们,也很感谢……景萌。”
景萌笑了笑。
江翰头一回听他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说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虚伪地摆手:“不用,不用。大家都是朋友嘛。”
江铭推推眼镜,微笑着摁下江翰的手:“我们都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也能理解你的感受。既然你说要欠这个人情,那我们也不客气,毕竟都要成年了,也该负起责任了。”
江绍点头,总结道:“祝你顺利。”
时靖:“谢谢……谢谢。”
景萌从身后拿出一盒饼干:“路上带着吃。”
时靖接过看了一眼,眉头一跳。
“我让工坊专门给你定制的。”景萌勾了勾嘴角,“上面印着元素符号哦,吃完就能记住表上所有元素的化合价和相对原子质量哦。”
时靖:“……”
我可谢谢您嘞。
去机场是司瑜送的他。
路上有点堵,司瑜开着车窗,点了支烟咬在嘴里,看着白茫茫的天空道:“时靖,其实你的xing格跟我小时候有点像。”
时靖:“哦?”
“我小时候也总是跟爸妈对着干,因为他们总是安排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她转过脸来,利落的短发下,一双眼睛弯了弯,“你敢信吗,我在当兵之前是个学民族舞的,不过学得比较烂就是了。”
时靖:“……”
那可真是意想不到啊!
“高考成绩不太好,我偷偷报了军校,后来我爸妈知道的时候差点气疯,但是已经改不来了。”她哈哈大笑起来,“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看他们也接受得挺好,逢人就吹嘘,说我曾经立过哪些战功,恨不得把勋章掏出来展示。”
时靖:“所以……?”
“所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坚持下去也挺好的。”司瑜说,“最理想的情况就是,你成功了,并且做得很好,让他们无话可说,甚至以你为荣。”
时靖沉默着。
司瑜朝窗外吐出一口烟,袅娜的雾气很快就被风吹散了。
车内的电台正在放一首摇滚乐,好像还是现场版,歌手声嘶力竭,其间夹杂着观众兴奋的呼声。
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低头,看到了景萌的消息。
“一路安好,开学再见。”
回到家的时候是午夜,张伯张婶看着他都快落泪了。
时母抿了抿唇,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累了就赶紧休息吧。”
时靖嗯了一声,背着书包上了楼。
“时靖!”时父突然吼了一声。
时靖站定,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看他接下来又准备说些什么。
时母拼命朝丈夫使眼色,奈何丈夫根本没有看她一眼。
“时靖。”时父重复了一遍。
时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怎么了?”
“你……”他咬了咬牙,最终低声道,“赶路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几秒的安静后,时靖道:“我不饿,谢谢。”
然后两阶一跨地上了楼。
睡觉前他听到隔壁房间里父母的声音,是母亲在教训父亲:“我们早该想到不能用时巍去要求时靖的不是吗?你收收你那倔脾气吧,儿子跟老子一个样!现在他终于肯回来了,你明天就跟我去给时靖道个歉,怎么样?”
时父:“我是他爸,我为什么要给他道歉?”
时母:“你怎么还不明白啊?你忘了时巍跟你怎么说的了吗,现在早不是什么大家长一言堂的时代了,大家都是普通人,错了就是错了,凭什么只能孩子给你道歉,你不能给孩子道歉呢?你难道想这么一直跟他吵下去吗?”
时靖没有听下去,离开了父母的房门。
这天晚上他睡得有点冷,做梦都是在翻雪山。半夜迷迷糊糊被身边的动静吵醒,朦胧中感觉身上的厚度多了一层,还有熟悉的男人声音嘀咕:“多大的人了,半夜还踢毯子,真以为自己有本事,结果连觉都不会睡……”
他突然惊醒过来,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