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搓揉,自唇上、下颔、颈项,一路往下,云琛将蒋妙双托起,直接往隔壁房走去。
房里与净房是打通的,只有他们二人能出入,云琛出了池子便拿了布巾将蒋妙双包住,既怕她着凉,又不肯松手,一路抱着她回房。
房里不知何时已被布置成新房的摆设,云琛将蒋妙双放在大红喜被上,两人忙着替对方擦干身子和发丝,彼此都清楚,今夜即将成为他们真正的新婚之夜。
蒋妙双还记得刚来那一年的中秋,为了讨好云琛,她亲自做了一盏灯给他。
为了学会怎么做,她亲眼看着匠人完成每个步骤。
细细的竹片除去皮,露出嫩白的竹肉,巧手在其上游移摆弄,直至成了想要的模样,方用绳穿过那竹片的缝隙,紧紧将两个竹片系住,不分彼此。
摩擦生热,绳子经过的部位因着不断与竹片缠绕产生热能,触手比它处温度都来得高。
蒋妙双身子一弓,云琛停住动作,忍耐着在她脸上落下细吻。
“可以了。”蒋妙双憋着气不敢呼吸,她怕一动就疼,却还是撑着说出这话。
可云琛怎么舍得?
尽管他也忍得额冒青筋,还是只有轻微挪动,等待蒋妙双缓过来以后,才渐渐加快动作。
屋内红烛未灭,摇曳的火光往墙上照shè出影子,一如后来云琛送他的那盏双碟飞舞的宫灯一样,两只蝴蝶此起彼落,在花床上翩翩飞舞。
然后,突然静止。
燃烧的蜡烛承受不住满载的烛yè,往烛身一侧倾泻而下。
房里一夜的动静,直至天色将亮才停歇。
云琛只睡了两个时辰,却因习惯了早起,还是在固定的时间睁开眼。
还未清醒,身体便先做出动作。
他长手一伸,往旁一揽,yu将人搂进怀中,只是这一抱却抱到了软趴趴的一团被褥,云琛皱着眉头,察觉不对,猛地掀开被子。
——床上无人。
云琛瞬间惊醒。
他惊惶坐起,将床上所有的被褥都掀开了遍,都没有人。
“蒋妙双?”
下了床往屏风后头、柱子后方,甚至连连接着房间的净房他也去看了遍,仍旧未曾发现蒋妙双的身影。
他紧握着拳,明明夜里的娇声软语还犹如在耳边,夹杂着气息不稳的喘息声,喊出来的每个字句,呼出的每一个呼吸,都能让他险些失了理智。
可怎么一到天亮,人就没了?
听见脚步声,在他回过身之前,熟悉的声音率先响起。
“怎么跑这儿来了?还光着脚呢,是发生……什么事了……”
蒋妙双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拉进一个强而有力的怀抱中,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似的,紧紧拥住。
蒋妙双发现云琛在微微发着抖,原本觉得他抱得太紧,想将他推开些的手,转而换了个动作,轻轻拍着他的背。
“怎么了?”
云琛紧抱着她良久,才慢慢吐出一句话。
“我以为……你又走了。”
他不止一次在梦里梦过相同的场景,夜半惊醒,总会再三确认蒋妙双是否还在。
今日蒋妙双比他还要早起,醒来一看见床边没人,他便慌了手脚。
“……我一直都在。”蒋妙双回抱住他。
空白的那十年,不光只有她一人心里留下了创伤,云琛表面上掩饰得再好,这种时刻便表露无遗。
他们都没法回到过去,这种不安全感也不是一时之间就能弥补,可蒋妙双还是想为他做些什么。
“你之前说想吃冰糖炖梨,这会儿已经炖上了,用完早膳便能吃,等下你可别吃太多撑着了。”
昨日闹了一整夜,她并没睡好,身子也酸疼。
蒋妙双这时已经有些撑不住,腿稍稍一软,云琛蓦地醒过神来,将她拦腰抱起。
“云琛?”蒋妙双吓了一跳,双手赶紧抱住他,免得自己摔了。
“累了一天,你又早起忙这些,今天便歇着吧,哪里都别去了。”
蒋妙双任由他抱着,回房挥退了宫人后,云琛仍未放手。
他将人放在自己腿上,蒋妙双想坐到一旁的椅子,云琛没让。
“就这样待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