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
崔氏狠狠瞪了三个孙女一眼,稍稍整理发髻和靛青色衣外褂,转身把藤条放在墙边柴堆,这才给林家人开门。
林家人衣服上鞋子上还挂着泥印,崔氏看到脸色很不好看,唇角一撇,yin阳怪气道:“你们走亲戚都不换身干净点的衣裳就出门?”瞅了眼他们空无一物的双手,眼中鄙意更甚。
徐氏没理会她,和两个儿子把三个小姑娘从地上抱起来,最小的三妞抱着徐氏不撒手,靠在徐氏怀里抽抽噎噎不敢放声大哭,显然非常怕她nǎi。
徐氏替三妞抹一把脸,心想三个姑娘被打成这样杏花一点动静都没有,该不会受了多重的伤都起不来了吧,想到这徐氏彻底急了,朝着崔氏硬邦邦道:“亲家,杏花呢?我和她爹她兄弟过来,她照面都没打说不过去,还有仲文,今个儿在不在家?”
崔氏眼中暗沉沉的,嘴角的笑总让人觉得凉薄,“林杏花好端端躺在屋里呢,急个啥?大清早闹腾着要上吊,结果还没死成,真是讨债鬼!不过既然你们林家来人了,刚好,你们把林杏花抬回家吧,以后她和我们刘家再没关系。”
林铁贵沉声道:“亲家,你这是啥意思?”
崔氏没有给林家搬凳子坐的意思,三个健壮的大老爷们儿往那一站就占了半个院子,三个男人同时沉下脸颇有威慑力,崔氏却不怕,撅起肥大的屁股往竹椅上一坐,竹椅痛苦得“吱喳”一声。
“啥意思?林杏花被我们刘家休了,你们快点把人带回家,就是这个意思。”崔氏拿起蒲扇不耐烦地扑打了两下。
西屋的帘子被人撩起又放下。
大妞二妞俩站在两个舅舅身后,紧抿着唇,泪珠扑簌簌往下掉。
徐氏急了,“亲家,你胡说什么呢?杏花和仲文好好的,他为啥要休了杏花?”
崔氏的三白眼一翻,“为啥休林杏花你们心里没点数啊?她嫁到刘家十多年了,还没能给仲文生个大胖小子出来,光生了三个赔钱货,我还要她干啥?我家粮食是大风刮来的啊?”
徐氏脸色一白,说到生儿子的事她的语气瞬间硬不起来,“仲文跟杏花还年轻,再生总会有儿子的,再说大妞她们仨这么乖巧懂事,以后肯定也会孝顺你和仲文,都说女娃是贴心小棉袄,仲文的好日子在后头呐。”徐氏只捡好话说。
崔氏狠狠朝徐氏啐了一口,竟是面子也不做了,“拉倒吧,我去灵山寺求过大师了,他说林杏花就是命中无子的命,再怎么生都是女娃,生不出男娃来!你们不把林杏花接回家,难道还嫌害我家仲文不够惨?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该答应娶你林家的女儿,生不出儿子不说,赔钱货倒是生了一串,以后陪嫁岂不是把我们刘家都掏空了?”
崔氏越想越不对味,刘家的家底只能是她大孙子的,阿猫阿狗想都别想碰一下。崔氏斜眼瞄了一眼大妞姐妹,语气仿佛在谈论外面的天气,“三个死丫头一起带走,刘家不养闲人,别放在我眼前污了我的眼。”三个赔钱货,长得黑瘦黑瘦的没人要,以后嫁妆可要不少银子,她一个子儿都不想出。
听闻崔氏找到灵山寺的大师给林杏花批的命,林铁贵和徐氏他们如遭当头棒喝,心中不由绝望,知道今天这事恐怕不得善了了,这事说出去也没人帮他们说话,毕竟休妻事小,无后为大。
林铁贵垂下头,深深叹了口气,带着恳求道:“亲家,杏花嫁到刘家这么多年,孝顺长辈,料理家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说休妻就休妻,这你让杏花以后怎么过?”
崔氏梗着脖子,冷哼一声:“怎么过不关咱刘家的事!你们要是还要点脸,快点把林杏花抬走,别赖在我们家不走!”
徐氏红着眼,干脆彻底撕开脸面,气势汹汹冲到崔氏跟前,“当初求着我家要娶杏花的是你们刘家,现在一句话就要赶走杏花?没这么好的事!刘仲文呢,我要见他,我倒是要问他这些年的书是不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结发妻子说休就休?连三个孩子都不要,哪家听过这种事?女娃那也是刘家的种,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