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坐在床头替丰钰擦着汗。
“夫人,歇口气儿,别闷着气,你喊,喊出来……”
丰钰两手握在锦被上,面容苍白,头上一层的湿亮。
她抿住嘴唇,不让自己喊疼。
她以为自己足够能忍。可没想到,生孩子是这样的痛。
泪水在眼里打转,她仰起头,盯着帐顶的夜明珠。旁边围了一层服侍的人,请的是最好的稳婆和医娘们,一个个都在替她打着气。
她视线渐渐模糊,连意识都开始涣散了。她已经生了一天一夜,真的没有力气了……
外头,韩嬷嬷大声呼喊着什么?小丫头们的惊叫声,铜盆落地声……丰钰听不清,只觉糟糟的乱。
门被大力踢开。一股寒风涌进了闷不透风的暖室。
一个低沉的声音似从天边传来,“钰儿!”
丰钰眼角的泪,猛然从腮边滑落下来。
安锦南几步跨过去,推开惊乱的人群,俯身单膝跪在床前,握住了丰钰汗涔涔的手。
他粗糙的手掌,似有无尽的力量,源源不断的传送给她。
丰钰艰难地打开眼帘,什么都看不清,被眼泪模糊了一片。
安锦南拂开她汗湿的头发,在她额角落下轻吻。
她好虚弱,好苍白,适才在外头看见侍婢端出去的血水和帕子,他吓得魂儿都没了。
他声音微微发颤,一遍遍的喊她名字。
“钰儿,我在呢。钰儿,我回来了!”
丰钰扯了下嘴角,想笑。可她太虚弱了,她笑不出。安锦南两只手按住她肩头,“钰儿,你看看我!”
元嬷嬷抹了把眼睛,靠近道:“侯爷,夫人早产了,胎儿才七个月……胎位不正,生不下来……稳婆和医娘们在想法子。如今侯爷说话,夫人只怕听不见的,侯爷不如……”
她话未说完,就被一个极虚弱的声音打断。
“侯……爷……”
床上那个没半点力气的女人,开口了。
她的手软软的,想抬起来握住他的手。
安锦南双眸赤红,与她十指jiāo握,然后将她拥抱起来。
下巴抵在她细弱的肩头,他一闭眼,热泪就滚了下来。
“对不起我食言了。要你等了这么久,是我不对。钰儿,你别有事,否则下半生,我安锦南活着还干什么?我这辈子,就想和你过。孩子,不然就不生了。乔先生一定有办法。你稍等我,这就唤人传他……”
丰钰头脑昏昏的给他抱着,耳中听着他说的话,听不清说得是什么。可她像有预感一般,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腰带。
“侯爷……我疼……揉揉……”
生死关头,她像个年幼的孩子。软软的偎在他怀里,求一点点无用的安慰。
安锦南抹了把眼睛,哑声道:“好……”
伸出宽大温热的手掌,探入被中贴在她肚子上。
丰钰突然蹙紧了眉。
稳婆跳上前,惊喜道:“动了,动了!侯爷,夫人使劲了!能看见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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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国丧禁乐禁宴,这年的年节有些冷清。
丰郢和丰允携同妻室,低调地去了趟嘉毅侯贺丰钰生产。
院里库房堆满了各处送来的补品和珍宝,丰钰头痛地看着礼单,“韩嬷嬷,二姑娘今儿不来么?”
韩嬷嬷瞥了眼水仙,叫她把侍婢们带出去了,才低声道:“今儿崔将军上门提亲,二姑娘怕二太太气出好歹,在那头守着呢。”
丰钰讶异地挑了挑眉:“这么大事儿,侯爷怎么没过去?”
韩嬷嬷抿唇含笑,朝稍间挑了挑眉。
声音放的更低,笑道:“姐儿睡着后,侯爷就一直守在那儿瞧,稀罕得不知怎么好,适才外头来客,郑管事过来请了三回都没请动侯爷大驾,一步也舍不得离开。”
丰钰抚了抚额,简直拿安锦南没法子。
她早产了一对双胞胎闺女,原以为安锦南重视子嗣会有些不悦,谁想那人简直便是女儿奴,自打回来就天天守在俩孩子身边。
这都一个多月了,瞧他闺女还瞧不够,至于这么寸步不离的么?
元嬷嬷端了补汤进来,笑道:“亲家两位爷和nǎinǎi过来了,这会子侯在前院,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