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治疗。
那一年半他活得没个人样。他对姑姑说要给死去的宝宝起个名字,姑姑求他不要这么做,他就哭着说宝宝每天晚上都来梦里找他,问他为什么宝宝没有身体,没有名字,爸爸妈妈也不来抱他。
李笠给宝宝起名“阳阳”,因为他和夏勉相遇在艳阳高照的夏天。
“一年半以后我身体好转,你原来的手机号已经打不通了。我不能长时间站立行走,姑姑就陪我去b市找你,你果然不在学校……别人都说你出国了,拿到了最厉害的留学资格。我好想去找你啊,可是我过得不好,我怎么去找你,我怎么能把你从国外拽回来陪我一起受苦?”
李笠揪着夏勉背后的衣服,指甲透过衣物掐进了夏勉的肉里。他终于舍得对夏勉用重力气,他不要再敬着他,跪拜他,他要把夏勉从天上拽下来和他一起烂在泥里。
“你以为我不想把一切都告诉你吗?你以为我不想说吗?我好想跟你倒苦水,让你抱抱我,疼疼我,不要再对我冷言冷语。可是我想你哪怕对我有一点点感情,对宝宝有一点点喜欢,都会像我一样承受巨大的折磨……”
李笠哭喊,他歇斯底里地哭喊,“我这么爱你,我怎么舍得让你伤心,我怎么舍得你跟我一样陷在阳阳的yin影里!你告诉我,你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你像我一样八年来一直爱你,一直最爱你,你怎么可能做得到?”
李笠哭得尖锐,那是他人生中最放肆的哭声。他把他的穿心刀、刺骨锥袒露出来,夏勉与他相拥,两人便一起被捅了个对穿。
曾经的李笠连拥抱夏勉都不敢用力,他不知道夏勉抱他也从来都不敢轻、不舍重。夏勉太害怕失去,所以他想抱紧,但他太珍重所爱,所以他收敛着力气。
夏勉要完整的、倾注全身心的爱,这份爱跨越十余年光yin也不允许褪色。他要能把他溺在里面沉沦不起的爱,他要体会被爱扼到窒息的感觉。
现在他得偿所愿了。原来被爱沉溺时,他是死也甘愿的。
第二十三章
长长的“八年前”说完,李笠哭声渐歇,精疲力尽。他靠在夏勉身上,原本抱着夏勉的手垂落到身侧,夏勉伸手去握,没太用劲,那只手就软软往下滑落。
“李笠?”
夏勉摸他的额头,烫得直烧人心。
“我带你去医院。”夏勉说着,想将李笠抱得更紧,可双手收在一起,却突然不知该如何用力了。
李笠强打精神,摇头说:“没关系。我吃了yào,发热是yào的副作用。”
严重的早孕反应持续半个多月,李笠几乎瘦成皮包骨,夏勉将他抱进房间,轻放在床上:“我去拿体温计。”
“别走。”他刚一抽离手,李笠就拉住他,露出极依赖的模样,“你再抱抱我。”
他说“别走”,夏勉就没舍得放手。他将李笠抱回怀中,问他把温度计放在了哪里。
体温量完果然是低烧,夏勉给他倒了杯温白开,倾斜杯身抵到他唇边,让他补充水分。
李笠扶着他的手臂,在杯沿抿了一口,就没有再去碰。他说:“放凉了再喝好吗?水温比体温高的,我喝了会想吐。”
夏勉望着他,手停顿一会才将杯子拿开。他另外倒了一杯凉水,李笠勉强喝了两口,又没有再碰了。
“晚饭吃了没有?”夏勉问,“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李笠伸手环着他的背,所有肢体语言都在要夏勉拥抱他:“我不饿,你身上的味道特别好闻,我有点困了,你抱着我睡一会吧?”
夏勉说:“好。”
他侧躺在床上,李笠靠着他的胸膛均匀呼吸,很快就睡着了。
夏勉拿臂弯和棉薄被裹着他,他露出脑袋和一小截脖子,睡得安稳且安静,呼吸声细小,要凑到他唇边才能听得清。
夏勉将手绕到李笠的后颈,触碰他腺体处的疤痕。那里不再是夏勉的眼中钉肉中刺,它成了一道爱的刺青,刻在李笠体表,刻在夏勉骨髓。夏勉一旦意识到它就会痛,但他完全接纳这份痛觉。
他垂头,嘴唇碰在疤痕上落了一个吻,再将鼻尖轻贴李笠的肤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