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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溺 作者:九月买的饼干

    ?你是不敢见他还是真的不在意当年的事了?”

    堂哥说,“我告诉你他生病了,不是要你去关心他,是想让你以现在的样子站到他面前,让他知道他究竟失去了一个多么优秀的儿子!我想让你去面对问题,你也必须面对问题,他是人渣,但也是你亲爸爸,要是他哪天死了,你看都没去看过他一眼,我怕你心里会留一个坎……”

    夏勉拧紧眉,打断堂哥:“我放下了。”

    他重复说,“我放下了。给他的卡我每年都打一笔钱,我问心无愧,我也不花精力去记恨他。”

    “你给他打钱,我反而觉得你在逃避。”堂哥摇头,“我记得你说过,不是你对不起他,也不是你没脸见他,你既然问心无愧,又不记恨,他就是一个无所谓的人,早早见完面,早早了却一桩事,难道不好吗?”

    堂哥没喝酒,却比喝了酒的夏勉还上头。夏勉不想和他争执,就说:“我会考虑。”

    堂哥长叹,憋了多年的话一口气说出来,心里只剩畅快。他想喝杯酒爽快一下,想到房里睡觉的女儿,又作罢了。

    他指了指房间,调转话题:“觉得你侄女怎么样?”

    “很可爱。”夏勉说,“但是爱闹。”

    堂哥满口溺爱:“小孩闹一点就闹一点,原则问题不犯错就好了。小女孩更要闹,免得被男生欺负。”

    夏勉不评价堂哥的教育理念。他没养过孩子,无权指摘堂哥什么。

    堂哥又问:“这些年谈没谈过朋友?”

    夏勉说:“谈过,都没结果。”

    “你这条件不至于啊。”堂哥挑挑眉,“要不要相亲?我做媒,各行各业的年轻姑娘应有尽有。逢年过节你和我爸妈走动的时候,你带老婆去,看他们好不好奇。”

    “老婆”对男人来说是个奇妙的词。提到它就能联想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是风是雨都陪伴身边。暖光、热水、夜里另一人的体温,清晨枕边残留的余热;洗衣机转动的噪声、厨房里砧板切动的快频率,饭后和睡前的细碎jiāo谈……都是极温暖的意象。

    夏勉稍一走神,想起的居然是李笠在酒店等他的四个多小时。

    “一个人过容易崩溃,两个人过虽然有摩擦,但是遇事有人帮扶的感觉真的不一样。”堂哥劝道,“你三十岁了,要去考虑成家的事。别等四五十岁再娶年轻漂亮的姑娘,会被骂老牛吃嫩草。”

    夏勉拿起杯子,让堂哥再给他斟一杯。

    “结婚的事我考虑过,但我不需要相亲。”

    烈酒入喉,从喉管一直辛辣到胃里,就像某个被夏勉含在舌尖的名字,滋味且甜且苦,余味醇厚。

    他说:“我已经有了中意的对象,是否要进一步发展,还得再看看。”

    李笠住在任职的中学附近,买的是学校里退休老师的二手房。

    小区有些老了,附近的道路不够宽敞。夏勉在周六晚高峰开车过来,生生堵了半小时才开进小区。

    李笠怕他找不着,早早站在小区入口等他,见他的车过来,就笑着招招手,示意他直行开去停车场。

    夏勉没有开走,他停在李笠身边,让他坐进副驾驶。

    李笠本想拒绝,后面有车被夏勉堵着进不来,一个劲按喇叭催人,只得赶紧拉开门坐进去。

    “抱歉……”李笠说,“我出了一身汗,可能会弄脏您的车子。您车内有卫生纸吗?我只带了钥匙和手机出门。”

    “你手边就有,黑盒子。”

    “谢谢。”李笠从纸盒中抽出纸巾,按在额角拭汗。他向前挺着背,没有靠在座椅靠背上,是不想让汗湿的衣服碰到汽车座椅。

    夏天的傍晚闷热得像蒸笼,李笠刚出门就热出一身薄汗。他一边等待夏勉,一边焦灼地来回踱步,汗出得凶,上衣就慢慢湿透了。

    “您吃晚饭了吗?”李笠问。

    “吃了。”夏勉开入停车场,单手扶方向盘,换倒档倒入库中,“你给我做了饭?”

    “我……”李笠有些尴尬,“我确实做了您的饭……但我总归要给自己做饭的。您事先吃了也好,我做的东西不一定合您口味。”

    他放下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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