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雏菊靠在了照片前。
顾衍之顿住脚步,去看身边人,陆青时面色如常,她放下心来,跟着她走过去。
两家人打过招呼,陆青时唇角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目光偶尔落到那个小孩子身上才有一丝感伤。
傅磊一家准备离开,佩佩突然脱了爸爸的手跑到她身边,拉拉她的裤腿。
陆青时蹲下来,看着这双和乐乐何其相似的眼睛。
佩佩抱住了她的脑袋,吧唧一口亲在她的侧脸上。
“谢谢你,陆阿姨,还有乐乐哥哥,爸爸妈妈说,是你们救了我”。
陆青时一怔,柔软又酸涩的感觉在心间zhà开来,等她松开拉住她的小手,眼眶微红:“你和爸爸妈妈每年都会来?”
“嗯!”佩佩用力点头。
江静叫她的名字:“佩佩,我们该走了”。
小女孩边跑边回头:“陆阿姨再见,顾阿姨再见”。
“再见”。
在小孩子的单纯面前,成年人自愧不如。
除夕夜,留守医院的都是重症病人,于归查完房回办公室写病历,时针刚走过十二点,手机响了起来,是一长串陌生的电话号码。
归属地是未知。
可能是什么sāo扰电话吧,她下意识挂断,却鬼使神差按了接通。
那一瞬间,遥远的风从异国彼岸传来。
听筒里面只有安静的呼吸声。
“喂?”她皱眉。
方知有捏着电话,紧张到掌心冒汗。
“我……”
“于大夫,三床病人呼吸恶化”画外音盖过了听筒的声音,于归匆匆挂了电话。
“哎,好,来了!”。
除夕第二天不用值班,向南柯来到了熟悉的酒吧喝酒,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秦喧喜欢来这种地方了。
热闹、不孤单,有人坐在吧台边安安静静喝酒,有人趁着醉意上去抢走话筒,有人穿着露脐上衣超短裤穿梭在人群里,没有人会在意你。
你的孤单脆弱扔在这种地方屁都不是。
再一次浑浑噩噩醒来是凌晨,她从钱包里掏钱结账,酒保擦着杯子:“别啦,有人帮你付过了”
“是吗……”她酒还未醒透,又抽回手,猛地想到什么似地,拉住了他的胳膊。
“谁帮我付的?是不是挺漂亮一个女的,穿着高跟鞋,身材很好,波浪卷长发,眉边有痣……”
她鲜少说这么长一段话,酒保直觉这就是她长久以来一直在找的人,愣了愣。
“刚走,你现在去追应该来得及”。
向南柯拔腿就跑。
空dàngdàng的大街上路灯昏黄,她跑出两条街,细雪覆满了眉梢,双手撑住膝盖大口喘气,微微红了眼眶,冲着漆黑的天空大喊:“秦喧!!!”。
只有偶尔飞驰而过的汽车喇叭回应了她。
一直在北京待到年后,二人才回到了锦州,飞机刚落地,顾衍之去取托运行李,她站在大转盘这边等她。
机场的大屏幕上滚动播出着实时新闻,央视国际新闻女主持人字正腔圆,陆青时的目光被吸引过去。
“m国当地时间2月18日晚,凌晨四点半,首都迈尔城遭反政府武装空袭,据目击者称,现场升起滚滚浓烟,bàozhà声震耳yu聋,无差别袭击使大面积民房住宅被毁,造成大量平民伤亡,极端组织也趁乱占领了位于迈尔市郊的机场,三方冲突持续升级,央视国际新闻记者为您发回现场报道”
画面一闪而过,pào火冲天而起,脚下的地面都仿佛抖了抖。
面目全非的家园,浓浓的黑色硝烟,坐在废墟里哭泣的孩童,缺胳膊少腿面目呆滞的老人被打上了马赛克。
人满为患的医院,身上缠满绷带看不清面目的男男女女的口申口今。
废墟底下压着的绿军装的一角,与站在车顶吹着口哨拎着机/关/qiāng欢呼雀跃的恐怖分子。
人间炼狱。
陆青时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动弹不得。
顾衍之拖着行李箱回来:“青时,我们走吧”
她回过神来,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脸色苍白:“好,走吧”。
回到家,顾衍之去做饭,她钻进书房,打开电脑,输入了“m国”两个字,弹出了大量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