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絮在这暧昧的氛围中有些不安,她微蹙着眉,面前的男人像一堵铜墙铁壁,让人想拉开距离都不能,“别这样。”别说这种话。
她不喜欢太亮,屋中仅仅亮着几盏地脚灯,是以男人的眼神也显得晦暗不明,“把我放进来之前,有想过我会做些什么吗?”
付絮恼忿的瞪他,“哥!”
他没说话,往前迈了半步,微俯下身。
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呼吸交叠,女人隆起的双峰抵着他的胸膛,任铮明显顿了一下。
付絮在他面前,对于自己的女性特征总是有些自卑,担心得到什么使人难堪的评价。
小时候十一、二岁,胸部开始发育,小乳苞冒了一点,稍不注意挨到碰到就会剧痛。
那时付絮小升初,一日在操场上围观高年级的男生打篮球。任铮一头利落的短发,额头被烈日晒出晶亮的汗水,穿着球衣,裸露在外的胳膊肌肉流畅坚实。一场比赛结束,随手把球丢给队友,径直朝场外走来。
途经付絮身侧,他目不斜视,有妹子递矿泉水过来,他低声道了句谢,伸手接过。
付絮刚好就杵在他的右手边,任铮收回手的时候胳膊肘不慎在她胸部重重地戳了一下。付絮脑袋嗡的一声,眼泪差点被逼出来,钻心的痛让她连声音都发不出。
任铮显然也意识到什么,目光在她胸口顿了顿,神色有几分尴尬和紧张,但很快换上轻蔑的表情,“啧,真恶心。”
周围那么多人看着。
付絮涨红了脸,颤抖地握了握拳,转过身小跑着离开。
自那以后她就变得有点含胸驼背,直到练了瑜伽才渐渐矫正过来。
童年那些不快的经历,或多或少都和眼前这人沾点关系。
付絮想想心里来气,她索性挑明,“我早在两年前就得到了你在国外结婚的消息,你现在做出这样的举动……有没有尊重过你的妻子?”
任铮眸色转暗,他微低着头,复又抬起,“你总是那么天真。”他语调低徊:“别人对你好,你总是恨不得千倍百倍的回报,唯独我。”
——“我不会再像当年一样放任你了。”
——“如果说有一件事让我后悔至今,就是那时候对你心软。”
——“如果当初你乖一点,恐怕我们孩子都上小学了。”
她听得瞠目结舌。
“……不管你怎么说,你都已经结婚了……”
“我离婚了。”他笑了笑,“就在一星期前。”
付絮登时满脸复杂。
他的手伸向口袋,无意识地想要掏烟,摸空以后只能悻悻地收回。
她不得不顺着他的话猜测,他离婚的原因……是为了她?
因为得知她和霍城予分手?
任铮饶有兴致的观察她的反应。
小家伙微垂着眼帘,表情凝滞,一手虚掩着唇,惶恐纠结的情绪一览无余。
剩余那些话,他忽然不想说了。
任铮屈指轻轻弹了下她的脑门,“明白我想要什么了吗?”
付絮鼓足勇气,看着他的眼睛道:“……为什么呢?因为我不像其他人那样事事顺你的意吗?”
越冷淡,越在乎,于是看她百般合意。
可如果她真的答应和他在一起,他恐怕没多久就会生出腻烦。
付絮清楚。
他哪里是真的喜欢你。
他喑哑的笑了一声,脸上却没有多少愉悦的神色,反而有些嘲弄,“我还真是不该期望你能有良心。”
付絮听着不舒服,也不想跟他在这里多做纠缠。
她扭头从衣架上取下一套白色卫衣,是不知多久以前和霍城予买的情侣套装,他一次没穿过,现在倒着实派上了用场。
她把衣服塞到他怀里,“快把身上的睡袍换下来。”
任铮神色淡淡,这套衣服的原主人不言自明。
他和霍城予身材相仿,而付絮的品味又还算不错,他穿着从衣帽间走出来的时候,她不由怔了一秒。
自己从前想象过那人穿上这套衣服的样子。
大抵也就是任铮这样,身形俊挺,手脚修长,举手投足像一只优雅的猎豹。
男人还算乖觉,穿好衣服就自行走进了客卧,付絮看着他紧闭的门,默默松了口气。
第二天,吃完早饭,霍城予四平八稳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付絮在厨房清洗餐盘,“今天有什么安排?”
“下午利爪有个项目交流会,我得到现场盯着。”
“噢,到时我和冬绪也会参加。”
付絮收纳盘子的动作一僵,轻轻“嗯”了一声。
他随手拿起放在柜子上的相框打量,拍的是a市缤江凄迷的夜景,付絮本人入镜的只有被风撩起的发丝。
她还是不信沈冬绪有别的女人。
那天的事情其实可以有很多解释。
但如果再撞见第二次呢。
(对不起,很蓝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