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不可一世的瓦剌部如今也在面临与鞑靼部同样的困境,他们在西域的生存空间不断地被压缩,只能在彻底归附融合或者往西迁徙两条路中做出选择。
不过,朱厚照的目标不仅仅是掌控西域而已,他梦想着拥有比蒙古人建立的元朝更广阔的的土地。所以,他很忙碌,顾不上支持幼弟完成他的梦想。退一步而言,就算他得空,也会觉得这孩子所做的准备依然太少了。如果不制定完备的计划,推演可能会遇到的危机并且提出解决之法,谁都不会轻易同意让他上船。
而姐姐朱秀荣成婚多年,近来好不容易才怀上孩子,正忙着养胎呢,自然也有些顾不上朱厚燦。不,准确地说,应当是朱秀荣与驸马过了几年不羡鸳鸯不羡仙的甜蜜日子,终于决定要孩子了。与她相同年纪的女子有些都已经做了祖母外祖母,她却仍是头胎,自是受到所有亲眷的关怀。因她依然管着皇铺事宜,张清皎很是心疼女儿,想暂时替她管上一段时日,也让她松快些。在这种时候,朱厚燦自然不敢去缠着姊姊。
因此,算来算去,朱厚燦也只有寻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哥了。说来,前些年二哥在南京折腾杂jiāo稻、杂jiāo麦以及杂jiāo玉米、杂jiāo红薯、杂jiāo土豆等等,实验出了不少优异的粮种。之后,他便集合所有人才成立了一个农科院。将改良粮种之事jiāo给农科院里那些农事官后,他就将这事儿暂且丢开了,自己施施然地回了京城,转向了机械研究。
闷头在科学院里钻研了两三年,据说好不容易做成一样东西,他却不太满意。趁着他暂时没有因为灵感bào发将自己关在研究室里,朱厚燦便赶紧来见他了。不磨得他答应自己,他是绝对不会离开科学院的。
朱厚炜眉头紧锁,只恨不得将幼弟拎出来扔出研究室去。但别看他身量比这小家伙高,实际上却只是健康些的书生罢了,可比不上壮实得像小牛犊似的幼弟。别说拎起他了,或许连将他推出去他都无法做到。
想到此,朱厚炜只能按着眉间的褶皱:“我会考虑帮你劝爹娘,但前提是你必须列个完整的计划,想清楚如何解决爹娘担心的那些问题。如果你的计划能够说服我,我便帮着你说服爹娘。”做计划,是他们一家人彼此沟通理解的方式之一。自幼他们便养成了深思熟虑的习惯,而严谨缜密的研究计划、不断挑战失误的坚持也正是他钻研科学的成功之道。
朱厚燦思索片刻,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于是颔首道:“好,我这便回去做计划。”
他刚推开研究室的门要离开,便见外头徘徊着一个约双十年岁的年轻女子。她穿着科学院统一的工作服,戴着眼镜,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怀里紧紧抱着一张图纸。也许是因着眼镜太过醒目,她的容貌倒是丝毫不引人注意。乍一看去,除去她是女子之外,与这科学院里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差别。
见研究室门开了,年轻女子抬起首,抿了抿唇,仿佛下定了甚么决心。可当她见到门口的朱厚燦时,却是一怔:“……院长在么?”在科学院,任何人都称朱厚炜为院长,而非蔚王殿下,她也不例外。
朱厚燦好奇地瞥了瞥她怀里的图纸,将门打开:“在,进来罢。”
年轻女子初时还有些紧张,但在瞧见朱厚炜书案上铺开的图纸后,便眼睛一亮:“院长,我,我想出了改良蒸汽机的法子,画了一张草图,不知是否合宜。若是真的能改良蒸汽机,是不是就能做出能动的蒸汽机车了?”
她话中带着热切,眼镜后的那双眼眸闪烁着光芒,朱厚炜常年没有多少表情的面容不禁略微柔和了些许。当然,若是不熟悉他的人,恐怕只会觉得他没有任何变化。毕竟,众所周知,蔚王殿下除了对科学研究充满兴趣、对家人稍加温柔之外,对其他任何人事物都有些淡漠。“将你的草图给我瞧瞧。”
年轻女子遂将怀中的图纸递给他,朱厚炜扫视一眼,沉吟片刻,便改动起自己绘制的图纸来。年轻女子立在他身边,盯着那张图纸细看,目光愈来愈热烈:“院长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