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是什么?
婚礼,不过是一个人生礼仪,两个人共同的礼仪,诞生一个新家庭。
温馨,温情,温暖,足矣!
当然啦,轻松不累人,就更好了!
☆、第99章 美人尖
姚三三自己也不好意思了——新婚隔日,她居然真的睡了一整天,其实也不能算是一整天,不过是一直睡到下午罢了。
按当地习惯,结婚第二天,新婚夫妇不会有任何需要参与的活动,根本任务就是吃好睡好休息好,这总算是一种体贴的婚俗安排。姚三三把“睡好”这一条贯彻得十分到位,至于“吃好”,不好意思,她似乎不记得吃过东西了。
姚三三其实之前醒过一回的,乏乏的,就是不想动。这阵子真是累坏了,婚礼前又接连地熬夜,睡眠严重不足,索性就懒懒地赖床,隐约记得鲍金东那家伙居然还拍着她睡,哄小娃娃似的。赖着赖着,大约就又迷迷糊糊睡了。
再醒来,睁开眼,屋里光线十分的暗,她费了半天精神,想了想,这是一早晨呢,还是黄昏了?并且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那位呢?
爬起来,她四处摸了摸,在床头柜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开机,下午两点多钟了?外头阴天了吗?不然怎么这样暗?不作他想,打给鲍金东。另一端滴滴了几声,掐断没接,几分钟后,鲍金东推门进来,一大片明亮的光线便欢快地跟在他身后扑进来了。
姚三三望着门外灿烂的阳光,眨眨眼,终于反应过来。这家伙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门窗紧闭,人为制造了让她安心睡懒觉的“夜晚”。
“醒了?”
“……醒了。”窘啊。
“你还真能睡。”鲍金东拉开一层厚窗帘,留下一层白色花边的纱帘,叫她,“起来吧,也该饿了。”
“你干嘛去了?”
“去老家那边了,昨天办喜宴,整个家里乱糟糟的,一起收拾一下。”
老家指的是姚家那边,如今俩人结婚搬进了新宅子,便这样区分开了。
“有没有人问我?”姚三三问得十分心虚。
“没。真的。”
鲍金东自然知道她担心什么,憋着笑,走过去想拉她起来。姚三三本来是拉高被子,半靠在床头,被他一拉,就势坐了起来,然后……又赶紧滑了下去,鱼儿一样躲回被子里,光溜溜的呗。她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说:
“给我拿衣服。”
鲍金东暧昧地笑了,目光灼灼,看着她慵懒迷糊的样子,却没忍心再使坏,去柜子里给她找了衣裳来。舒适的内衣,薄毛衣,大红的西装小外套。这是她柜子里陪嫁的新衣裳,还有好几件呢,都是大红色的——不用怀疑,作为新媳妇,她这一个月,都只能穿这样鲜红耀眼的衣裳了。
姚三三真没有这么喜欢红色啊!她一向喜欢清爽的颜色。
鲍金东显然并不懂得什么叫“非礼勿视”,站在那儿看着她。但性格使然,姚三三却无法像他那样坦然地裸.身穿衣,在他笑微微的注视下,姚三三躲在被子里穿上内衣,薄毛衣,再套上外套,赤着脚,终于在床上站了起来。
“他们都在?”
“都在。大姐夫、二姐夫在收拾院子,大姐二姐都在抱着孩子闲聊说话儿,爸妈在处理昨天喜宴的剩菜,四处给亲戚邻居送。”鲍金东好心地,详尽地一一告知,脸上的笑意依旧,那嘴巴分明咧得更宽了。
说着再补刀一句:“真没人好意思问起你,其实我也没起的多早。”
都在啊?可以想象,她要是现在去老家那边,就要面对好几双眼睛的关注,各种揶揄的目光,说不定还要被大姐二姐打趣说笑几句。
他们新房子没开伙,隔得近,吃饭自然去老家吃。
姚三三当机立断,索性也不去穿鞋了,又坐倒在床上,懒洋洋地说了句:
“算了吧,我睡过头了,反倒不怎么饿,干脆别回去了。”
好在新房这边有各种点心,鲍金东去给她冲了杯豆奶,拿了些她喜欢的点心来,之后离开。晚上回来给她拎来一碗热腾腾的萝卜肉圆汤,两个才出锅的韭菜盒子。
姚三三的婚后生活,就在这慵懒闲适的一天中开始了。
新婚第三天,按风俗要上喜坟。对于普通的婚娶,新郎带着新媳妇上坟祭拜,而对于鲍金东来说,拜祭过姚家祖坟,才等于入了姚家的宗族,他便是正经的姚家长子了。
也不知多少年流传下来的老旧礼俗,而今年轻人只把它当作个风俗罢了,对于姚连发来说,却是足够的重视,不光亲自带了鲍金东和姚三三去,还通知了姚老爷子那边。在当地,女人无事不上坟,姚老奶本来就没重视过大儿子一家,因为三文过继不成,对鲍金东招赘的事情一肚子意见呢,自然也不会去,姚老爷子便自己拿了些上坟的火纸去了。
上坟烧纸,放鞭炮,给坟上压了红纸条,鲍金东跟姚三三一起祭拜过了,起身对姚老爷子笑笑,叫了声:
“爷。”
“哎,好,好!”姚老爷子连连点头,年纪毕竟大了,腰开始弯了,头几年还健朗的老人,如今已经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走路也慢吞吞的。
姚老爷子相较于姚老奶,大面上行事还是过得去的,他看着站在面前的一对年轻人,曾经最被忽视轻看的三孙女儿,亭亭地站在那儿,衣着精致,漂亮出众,甜美中透着幸福和自信,那气质竟如此的清雅不俗,配着她身边的鲍金东,高大壮硕,气宇轩昂。
姚老爷子一双浑浊的老眼都清亮了几分。
大儿子一家,如今真是不同了。想起这些年姚老奶的偏心亏待,再想想家里那几个叫人头疼的孙子,姚老爷子真不知道该怨谁恨谁了。
“爷,上完了坟,按规矩咱该去各家见见长辈,你说,咱该去哪几家?”姚三三微笑着问。
结婚三天拜望长辈,不是白白去的,各家长辈都要准备一份红包,姚老奶和二叔、三叔那边,结婚都没来,这叫他们去还是不去?好笑!
“你奶……这两天杂事多,你叔婶他们……也不用去了吧,自家人,不用多客气。”
大儿子家过的好了,其实姚老爷子很想要三个儿子和和气气的,以大儿子一家如今在村里的影响和地位,多少也能带携一下另两个儿子,外人面前也好看。可姚老爷子想起自家做的那一堆瞎巴事,真是没脸开口,再说人家孩子要是去了,姚老奶、姚二婶姚三婶她们很可能爱理不理的,钱字当头,红包也不准备,不是更糟糕?
短见识的女人!
姚老爷子心里不由得恨恨骂了一句,从口袋里掏出个红包,走过来就往鲍金东手里塞,一边塞一边说:
“拿着,你们结婚成家,爷爷该给的,给你买点东西。”
鲍金东怎么可能要?他伸手压住姚老爷子的手,轻松地抽出红包,塞回姚老爷子口袋里,笑笑说:
“爷,我们不要,家里啥都不缺。我是晚辈,应该挣钱孝敬您才对。”
结婚第四天,按理是回门的日子,鲍金东自然带着姚三三,去鲍家各个长辈处转悠了一圈,看望鲍家几个老长辈。先去鲍金东的亲爷爷家,老爷子态度很有趣,因为孙媳要来,早早摆了一桌子小零食,准备了点心茶水,要说也蛮看重的,却总有几分别扭的感觉,似乎故意端着架子。
估计还在为最出色的孙子招赘的事情介怀吧。姚三三自然也不介意,人被她拐来了,还不许老爷子有意见吗?对付老人嘛,她便只是嘴甜叫人。
“爷爷,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剥个核桃吧?”
老爷子牙口还好着呢,真的等着姚三三剥了核桃,接过来吃了,姚三三赶紧又端过去一杯热茶。
“爷爷,您喝口茶。”
鲍金东笑着看着,也不帮忙,鲍老爷子抿了一口茶,看着姚三三,居然说了一句:“金东到你们家的,你这丫头,看着怪懂事,就是有点强梁了,你往后可不能欺负他。”
招赘的女婿,在女家讨生活,男人底气往往不足,常常有受气的。鲍老爷子居然在担心这个啊!姚三三觑着鲍金东,偷偷地笑,他孙子哪一点长得像包子?谁欺负谁呀!
鲍金东对鲍老爷子是十分关心的,姚三三想,只要老爷子宽心待她,往后她也会跟鲍金东一样孝敬老爷子。
蜜月还没结束呢,四月初,育苗场开工。根据去年的经验,今年姚三三便又扩大了规模,计划的育苗量比去年要多上一倍还多,加上今年还有钢针鱼,也是打算要育出可以大批量投放养殖的夏花苗。
去年姚小改育出的一小批钢针鱼苗,专门用了个鱼塘养了,如今也能提供一批亲鱼,不过才养了一年,为了保证育苗亲鱼的质量,姚三三早已经在周边开始收购钢针鱼了。
她收购钢针鱼,不是像旁人买鱼那样按斤收,居然是按条收,当然,只要活的,不能有损伤。太小的不要,普通的、也就半拃长,两块钱一条。一条达能到四两重的钢针鱼,她居然开出了十块钱的高价,这东西长不大,半斤以上的,基本就见不到了。
这一来,西大河附近随处可见逮钢针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