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竹帮大厅内,随着江涛愿赌服输将货运码头让给李卫国,那些来看热闹起哄的各大帮会大佬们也都陆续离开,只剩下江竹帮的几位核心成员。
“帮主,那小子也忒嚣张了,如此不给咱们江竹帮的面子,您撂个话,我这就去提他人头回来。”一个中年大汉说道,他一脸横肉,在江竹帮中地位不低。
“老三休要意气用事!那小子我们暂时不要动他!”江涛摇摇头,出言阻止。
“帮主难道怕了他不成?不就是一个假洋鬼子吗?当年就算真洋鬼子来了还不照样让大哥杀的哭爹叫娘!”那被叫做老三的大汉不解的问道。
“老三你懂什么?”旁边一个打扮的文绉绉的中年书生冷哼一声,说道:“那洋鬼子不过是打了一场胜仗罢了,却也只能在海上逞威风,这些年也没见他们敢进长江内陆来。咱们帮主认识多位水师将军,又岂会怕了那洋鬼子。帮主之所以没动那小子,一是今日来咱们江竹帮的帮会太多,人多嘴杂,咱们毕竟是输了,这脸面不能不要。二是那小子胆大包天,根本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说他图谋造反也不冤枉他。也正因为如此,我想帮主可能认为这小子跟天地会有关系,咱们可以不在乎洋鬼子,却不能得罪天地会。”
“还是老二看得通透,深知我意!”江涛勉强笑了笑,不管怎样他今日都落了面子,丢了货运码头这块肥肉,对江竹帮的士气和财产打击不小。
“原来如此!”那老三明白过来,却还是不爽的道:“可那小子也太嚣张了,不出这口恶气恐怕寝食难安。”
江涛同样咬牙切齿,不过却阴沉沉的冷笑道:“我自然不会让他好过,码头仓库里有一批货,真正的货主是天地会烈火堂的,老二你亲自走一趟,安排人把货偷偷运走,然后让天地会的人去找李卫国算账。”
那叫老二的书生同样阴笑道:“还是帮主厉害,这么快就想到了一箭双雕妙计!”
老三问道:“我咋没听明白,何为一箭双雕?”
见老二故意拿捏,笑而不语,江涛苦笑着摇摇头,对老三解释道:“码头仓库内的货物都是上了保险的,一旦损毁或者丢失都要我们江竹帮赔偿。如今码头在李卫国名下,一旦仓库货物丢失,李卫国就得赔偿。他刚刚得到码头,人员根本来不及更换,所以我们很容易下手。那批货是天地会烈火堂的,全都是兵器,对我们江竹帮扩张势力十分重要,我们把脏水泼到李卫国身上,让天地会的人出面弄死他,这样别人也怀疑不到我头上。”
老二这时忍不住说道:“那李卫国若不是天地会的人,肯定会被天地会的人砍死,我们则趁机拿回码头。若是天地会的人,也难逃责罚,天地会本就见不得光,就算怀疑到我们头上,也没有证据,奈何不了我们。”
“原来如此,还是帮主和二哥厉害,老三我自愧不如!”老三挠挠头,憨厚的说道。
江涛哈哈大笑道:“老三不必妄自菲薄,你虽然智谋略差我们二人一筹,但你功夫却高出我们二人,咱们三兄弟优势互补,将来这金陵地界上只有咱们称霸的份。”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办!”
老二起身,离开大厅。没多久,老三也起身告退:“那我去码头看看,省得这些小兔崽子们闹腾起来,坏了帮主的大事。”
“那好,你去吧,注意安全!”江涛点点头,对这憨厚的老三比对老二要略微亲切一些。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当老三转身离开时,这个看起来有些愚笨最不起眼的老三,在这一刻眼中却闪过一道异色,嘴角露出冷笑。
这是一位是深藏不露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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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的事情李卫国只是挂个名,实际操作均由来自租界的英国商团负责。
从江竹帮回来后,李卫国便躲在教堂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约翰问他原因,李卫国只答复怕江涛报复。
当然,约翰是相信的,毕竟李卫国不过才十二岁,缺乏自我保护能力,他建议李卫国动身去上海英租界,毕竟他现在已经被任命为英国驻华公使馆参赞了。但李卫国就是故意推脱不去,无奈之下约翰只好帮他向公使馆请假。
只有李卫国自己明白,他在跟英国公使馆讨价还价。
虽然有些狂妄自傲了,但身为人子,李卫国不得不硬着头皮也要先把他父亲救出来,而这只能靠英国公使馆帮忙了。
当约翰的信件放到英国驻华特命全权公使包令爵士的办公桌上时,这位刚刚上任的英国外交官非常高兴,因为他离开英国前接到的任务就是进一步打开清国市场,而李卫国帮助约翰得到江宁的一处货运码头,这无疑是一个非常好的开端。
原本包令爵士还对这个李卫国担任公使馆参赞一事心存疑虑,毕竟一下子就给一个东方人如此重要的职位,他自己也冒着很大的风险,认为对方不能胜任,本想故意刁难他给他这个艰巨的任务,却不料他竟然迅速完成了。
“这下你满意的吧!”
在包令爵士对面坐着的文翰爵士微笑着说道,他是前任驻华公使,一个月前刚刚卸任,正是他对清国的事情十分了解,才会建议包令爵士重用李卫国。
“这个李卫国的确很有能力!”包令点点头,接着往下看,旋即脸色沉了下来。
文翰爵士察言观色道:“怎么了?”
包令爵士冷哼了一声,说道:“刚表扬他很有能力,他就耍小性子了!他故意赖在江宁不走,说什么担心江竹帮的人报复他,这种伎俩也就约翰少校看不出来,分明是要我们公使馆给他好处。”
文翰爵士呵呵笑道:“他要的好处给他就是,毕竟人才难得,有他在,对我们大英帝国今后在清国的活动提供有力帮助。”
包令爵士苦笑道:“你说的轻巧!你可知道他真正想要的好处是什么吗?”
“还能有什么?”文翰爵士笑道:“约翰上次来信不是说了,他的父亲含冤入狱,希望我们大英帝国能够出面将他父亲保释出来,这对我们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也是!我来这里快一个月了,还没有接触清国的高层官员,他们实在太傲慢了,是时候敲打他们一下了,提醒他们一下不要忘记十年前的那场‘通商战争’,大英帝国的坚船利炮可不是吃素的!”包令爵士顿了顿,说道:“那就顺便让清政府释放李卫国的父亲,卖他一个人情,让他好好为帝国服务吧!”
文翰爵士笑道:“你初来乍到,的确应该给清政府来个下马威,他们这里有句话叫做新官上任三把火,你便去烧他们几次,让他们涨涨记性好了!”
说罢,二人相视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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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内,菲丹牧师正在讲经,李卫国自然也得参加,他很低调,每次都选择在一片没有人的区域坐着。
然而不巧的是,沈家大小姐沈紫嫣也是信徒,她每次进来之后不知为何竟然每次都坐在李卫国身后的侧排位置,只需要稍微歪歪脑袋就能看到她。
李卫国侧目,见她依然是一身雪白的衣裳,双手结环放在胸前,静静地祷告着,像是一个美丽圣洁的小天使,绝世而独立。
她每次都选择在我身边坐着,莫非还喜欢我不成?
只是我们以前并未见过面,自己也并非帅的让女人看一眼就难以忘怀非得以身相许的地步,单凭曾经订过亲事恐怕也说不过去。
李卫国心中不断推测,根本猜不透这位沈紫嫣沈大小姐的心思,反倒不敢回头去看她,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的缘故,总之那日从母亲那里得知自己曾经跟沈紫嫣订过亲一事后,这种感觉便产生了。
是愧疚吧!
李卫国心中这样想着,偏偏总感觉自己的后脑勺凉丝丝的,好像有一道目光在看着自己。
忍不住又瞥了一眼身后,除了沈紫嫣外再无别人,而沈紫嫣依然是一脸平静的在做祷告,没有任何异样。
一定是自己心理作祟,她的眼睛明明是看不见的。
对,是自己想多了,她根本看不见我的,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李卫国心中不停地安慰着自己,他有些心乱,决定以后再不来做礼拜了,避免碰上沈紫嫣彼此尴尬。
只是李卫国没有注意到的是,当他转过头去时,沈紫嫣的嘴角突然微微扬起,露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神秘微笑。
没多久,约翰急匆匆的进来,把李卫国叫了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看你心急火燎的!”李卫国故意一副淡定范的问道,其实心中也很紧张,毕竟约翰是一名少校军人,能让他紧张的事情多半不是什么好事情。
“码头出事了,货仓被盗,很多客户寄存在那的货物丢失。”约翰苦恼着说道。
“早不被盗晚不被盗,偏偏我们刚打下那码头就被盗了,不用说,肯定是江竹帮的人做的。”李卫国冷哼一声,果断的推断出主使者,旋即又问:“丢了多少东西?要赔很多钱吗?”
约翰苦笑道:“我也猜是江竹帮的人搞的鬼,可惜没证据。其他家的货物我们倒是可以作价赔偿,也没多少钱。唯独其中一家的货物是走私的兵器,虽然只有几千把刀剑之类的武器,可人家不要钱,只要那批兵器。我派人打听了一下,货主是什么天地会的,若我们三天内不还给他们那批兵器的话,就杀光我们!”
“天地会?怎么会是他们?”李卫国眉毛顿时跳了起来,十分惊讶。
“这天地会好大的口气,怎么他们很厉害吗?”约翰见李卫国夸张的表情顿时问道。
“岂止是厉害啊?”李卫国苦笑着说道,天地会可是一个庞当的组织,自明末开始一直延续到现代遍布全世界的庞大组织,正八经儿的黑社会。眼下的天地会以反清复明为口号,号令三十一州**,隔三差五的杀官造反,谁敢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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