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事,这其唯一的例外便是她那个不争气的女儿。
也许是天气炎热的缘故,没流汗也觉得浑身黏糊糊的,心存烦躁,便无心再生事端。
豫王的舆轿出了宫门,四平八稳地朝豫王府的马车行去。
邵衍不经意睁开眼,倒是给他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说对方熟悉,他其实也不认识这么个人,只是对方的身形与他有几分相像,但细细一瞧,又他要宽阔些。
错身而过的瞬间,两人的目光对,随即又错开。
这是新任的书令秦恪。
长得清隽秀,相貌俊俏,气质高远,极容易让人生出亲近之感,只是让他没来由的不喜欢。
今日走了什么霉运,总是遇见不喜欢的人。
邵衍敛住眼眸,手指搭在膝不再动作,对眼前之人毫无兴趣,秦恪却不敢不恭敬,转身对着邵衍离去的方向认认真真地拱手作揖。
***
沈碧月放下手里泛黄的信件,望向窗外隐隐泛出光亮的天色,她抿了抿唇,揉捏了两下眉心,看了一宿的信,头疼,脖子酸,身体也僵硬得像石块,酸疼。
这些信自打从信都县偷偷带回来,她只看了一次当作烫手山芋扔进了箱底藏着,她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只要事情发展对她没好处,无论好坏,她都不会去做。
多管闲事的人向来不长命,她很惜命,但现在形势不一样了,由不得她再犹豫半分。
收了信,她揉揉酸涩的眼眶,床躺了一会儿,明明困得很,但是睡不着,辗转了没一会儿天亮了。
菱花知道沈碧月夜里没怎么睡,都拿着看书去了,算不知道,看她脸倦意未消能猜出来了,本来皮肤底子白,眼底泛起的青色淡淡,却十分显眼。
吃过早饭后,菱花劝着沈碧月回床补个眠,不消她说,沈碧月也困得不行,特别是吃过饭后,疲倦涌来,感觉一躺下能睡着。
只是最后这眠还是没补成,一封怪的书信送到了她的手。
“念卿如娘,速来相见。”
008 念卿如娘
菱花最后还是没能跟去,沈碧月不准备带任何人,孤身赴约。
尽管菱花打算偷摸着跟在后头,隔着街头来来往往的人影,再怎么凝神屏气还是把人跟丢了。
站在人群熙攘的街,菱花回忆起沈碧月看着那一行字露出的笑容浅浅,突然觉得大事不妙起来,应该没人有那个胆子去挖主子园里的小苗吧。
长街之外的另一个坊市里,摆脱了菱花的沈碧月来到一间颇有名气的酒铺子。
铺子里的客人不多,但个个衣着不凡,出手阔绰,应当是家境殷实之辈,有些是了年纪的老丈人,与老板能够着某一类酒酿侃侃而谈很长时间。
非老即少,会来酒铺子的大多都是男人,如沈碧月这样的年轻姑娘一进去,一看是气质不凡,出手阔绰的大家闺秀,立时吸引了铺子伙计和老板的目光。
落在他们眼里,这样的大家闺秀不至于天真懵懂,但对酒酿一类一定不了解,怎么看都像是待宰的肥羊,能狠狠压榨出一堆血肉来。
那伙计立马抛下还在两坛价格一般的酒酿间犹豫不决的老丈人,凑到了沈碧月的跟前,笑得十分讨好,“姑娘是来买酒的?”
沈碧月绕了两下头发,说:“你们这铺子生意好不?我还从未到铺子里买过酒酿,有什么好的推荐一下?”
伙计大喜,这真是遇大贵客了,当即热情地给她介绍起来。
“姑娘真是好眼光,我们这里的酒酿是城里一顶一的好,不瞒姑娘说,很多大官府都会悄悄派人来我们这儿采买酒酿,为了招待贵客用的,不知姑娘喜欢哪一类的酒酿?浓醇的还是清冽的?小人可以给姑娘盛一小杯尝尝。”
沈碧月笑而不语,从袖里掏出一枚大银锭放在伙计的手心,下巴向着老板的方向微微一抬。
伙计看懂了她的意思,喜滋滋地捧着银锭去找老板,那老板看见银锭的第一眼,眼神微微起了变化,随即又恢复如常。
他把客人留给伙计去招呼,自己则走到沈碧月面前,低声问:“姑娘头回来,不知看了哪一味酒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