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打发来了这里,明面也是沈氏大房的嫡长女,你们今儿个不把我放在眼里,便是连同沈家的规矩也不放在眼里了。既然你们如此难以管束,我也该修书一封给永安城的沈家,让那边派人过来重新教教你们,何为沈家的规矩。”
沈家的规矩向来严明,甚少讲究什么情理,若这事被沈家那边的人知晓了,不是单单教规矩那么简单了,不要说被逐出沈家,许是连xing命都保不住。
春云yu再争辩,但一触及到沈碧月那双泛着寒意深深的眼眸,脸的疼便愈加厉害了,饶是她再怎么舌灿莲花,善言巧语,此刻也只能沉默。
她如今才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个沈碧月已经与往常大不同了,不是个容易糊弄的人。
“是……是春云太过放肆,不长眼,还请月姐儿赎罪。”她突然跪在了沈碧月跟前,拼命地磕头,嘴里含含糊糊地告饶着。
直到她磕得一脸血污,沈碧月才淡淡道:“起来吧,我知晓你是这庄子里最通晓事理的人,也不过是提点你一两句,省得被人见了,还以为沈家的主子皆是好欺负的。”
春云的身子一顿,停住了磕头的动作,慢慢地站了起来。
沈碧月又道,“你去将庄里的奴婢们都传至涟水园,我有事要吩咐。”
春云立马变了面色,涟水园是轻荷嬷嬷所住的地方,月姐儿怎么会突然想去那里?
沈碧月轻瞥了她一眼,“有问题?”
春云连忙摇头,她的脸颊还在微微作疼,哪里还敢再回半句话,当下便匆匆离开了。
沈碧月领着子衿直往涟水园的方向而去,走出了百十步,待看不见那间偏房的影子了,她才停下了步子,对着身边的子衿道:“我嘱咐你一件事情,定要做得隐秘了,别被人看见。”说着便附耳对她说了几句。
子衿睁大了眼,有些疑惑,还有些吃惊,但她没有多问,匆匆离开了。
春云的效率极快,不过一个时辰,庄子里的人已经都聚集在了涟水园的厅堂里头。
厅堂正头摆了一张榻,沈碧月坐在榻,倚着一边的案几,纤白如玉的手指托着紫鸢花描边的瓷杯轻饮。
“月姐儿,除了看守马厩的小厮吴征,其他人都已在屋内。”春云汇报道。
沈碧月挑眉,道:“吴征?他去了哪里?”
春云还未应答,一个小厮模样的仆役已经喊了起来,“月姐儿,吴征那家伙经常偷溜出去喝花酒,许是喝多了,如今不知睡在哪个姑娘的怀里呢。”
下头一阵轻微的哄笑声。
沈碧月瞟了众人一眼,突然将手里的瓷杯往地一砸,清脆的瓷器破碎声惊得众人一时噤了声。
“轻荷嬷嬷走了才多久,庄子里这般没规矩了?”她坐直了身子,眼底闪动的冷厉之光如刀锋一般掠过每一个人,只盯得他们额渗出汗来。
“今日我召你们前来,只想询问些庄内事务,不想你们这般懒散,沈家的规矩是这么娇惯你们的吗?”
这时一个少女突然往前走了一步,看向沈碧月的眼神傲慢,神色带着些轻视,下巴微抬,一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模样。
沈碧月抬眸看她,见她生得十分秀丽可人,梳着一个双丫髻,身穿浅青色短衫和雪白缎面襦裙,穿着打扮不其他的婢女粗糙。
在这庄里有些身份,且容貌出众的婢女,除了春云之外,只有负责打理庄里财务的巧妍和掌管后厨的秋蕊,她们三人都是从沈家主宅派过来的婢女,秋蕊素来低调谨慎,不爱出风头,而巧妍反之,xing格极为嚣张跋扈。
“敢问月姐儿,庄里人都来齐了,怎么不见子衿在这里?”巧妍眉头微蹙,明媚如波的眼眸里是明显的质疑与嘲讽,
沈碧月轻笑道:“我的婢女去了何处,还需与你报备?”
巧妍不屑道:“月姐儿许是从没管过事,不明白何为赏罚分明,行事公正……”
没等她把话说完,沈碧月便从榻站起,随手拿过案几的一个小杯子往巧妍的脸面砸。
杯子落在地摔得粉碎,只听得一声尖叫,巧妍捂着脸跌坐在地,面色苍白,眼里写满惊惧,一缕鲜血顺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