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鬼医前辈,快出去!”
墨岘郁闷:“知道~知道~”墨岘懒洋洋的动作着,不甘不愿的出去了。果然是鬼医一身短打,拎着斗笠,站在小院外正朝里边看。
“师父,你不在城里和你家侯爷你侬我侬,跑到这穷乡僻壤来作甚?”
“少铭身子不好,我想给他弄些好的补补,可他又虚不受补,我就想起你来了。”想起墨岘什么来了——食补,药膳。其实原来墨岘对药膳也不是太了解,只是记得几个食谱。后来有鬼医为师,墨岘认了草药,辩了药性,品了味道,就开始自己琢磨起药膳来了。结果还不错。
“不去。”墨岘回答的斩钉截铁,“至多给你几个食谱,你自己找厨子去。”
“徒弟呀,你也是聪明人。”鬼医撇撇嘴,“你以为呆在这,你就太平了?”
“我去拿纸笔给你写食谱。”墨岘不理他,转身就走。
“截云派半个月前被灭了!”鬼医在他背后喊——若是说给墨岘听的,根本不用喊!
墨岘进了门,看七师兄双眼有些茫然的坐在炕上。七师兄对现在这个截云派,心情很复杂,既仇恨,又怀念,而且他原本还想着杨九晨身败名裂呢,没想到现在……对了,鬼医没说杨九晨如何了。
“要我去问问吗?”
“不用,那已经不管我们的事了。”
“师兄什么时候也学会口是心非了?”
“因为我不想,你因为这事而被他说动。”
“师兄这么肯定,我会被说动?”
“双桂村也并非安逸之地……否则,一夜之间,哪里来的画舫骏马?而你我的消息,是如何透露出去的?”
墨岘不说话了,有些事,其实他一直在逃避,而七师兄,则陪着他一起逃避——真的是只要不知道,那烦心事就不会找上门来吗?自欺欺人而已。
墨岘明显蔫了,呆呆的坐在床边:“我只是想,平平静静和师兄过日子。”
七师兄凑过去搂住他肩膀:“我也想……”
天下人,有八九成都是这么想的吧?奈何……那极少数,但偏偏又是手握权势的极少数,没想着平平静静,只想着轰轰烈烈,想着权钱美色,所以,想平静的人,往往平静不了。
墨岘又出去了一趟,这次却是把鬼医带了进来。
“有什么就都说了吧。”这话像是逼供用的,但是问出来的人反而垂头丧气,看着就像是被抓了的贼似的,相反被问的倒是神采奕奕。
“首先,把你变成这样,不是我医术精湛,而是你本来就该这样。”
墨岘疑惑:“这话我记得你说过。”
“不,当时也是我误导你,话一样,但是意思却不同。”鬼医摆摆手,用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上写了三个字——玉华宫,顿了一顿,又写了两个字——羽化,“玉华宫出美人,但却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些美人在十五岁之前,都是一群丑鬼,便如我刚刚见到你的时候。不过我也确实救了你一命,否则以你那年纪,再不蜕变,就真要自己毒死自己了。”
“你的意思是,我中毒了?”
“是蛊,玉蝶蛊。玉华宫的人,生下来就要将蛊虫放入鼻孔中。别一脸不信,你是不是天生便蚊虫不侵?而且怎么晒都晒不黑。寻常毒药,你喝起来也当喝甜水——这个其实我帮你试过。”
“……”墨岘没问什么叫“帮”他试过,但用鼻子想也不是好事。同时又想到自己身体里竟然有只蛊虫,墨岘就全身不自在。武侠小说里的经典桥段,又让他碰上了一个。
“也别想把蛊虫杀掉,那是你的本命蛊,有益而无害,它要是真死了,那你也活不长了。而且,那东西对你宝贝师兄也有好处。”
鬼医调侃般的语调,立刻让七师兄站了起来:“我去喂鸡。”果然走到门口,就听见墨岘问:“怎么个好处?”
鬼医反问:“你是不是觉得你师兄的皮肤越来越好?在床上和你坚持的时间越来越长?那地方也越来越松紧得宜啊?”
七师兄差点一脚绊在门槛甩出去,只觉得脸上臊得如同火烧,跌跌撞撞就跑出去了。果然师徒两个都不正经!有其师必有其徒!
墨岘摸着下巴:“原来还有这种好处,我原以为是这地方的水土养人,外加我调配的药物得当,那玉蝶蛊,还真是好东西。”
“下次你们玩时候,不用立刻帮他清洗。”鬼医那张阴阳脸笑得猥琐而恐怖,“那东西躲在里边留上一刻半刻,反而养身。”
“知道了,多谢师傅指点。”
“你也只有这个时候变成我的乖徒弟。”
“不过,若是玉华宫宫中之人如此容易辨认,怎么杨九晨能够冒认?他又是如何冒认的?”
“因为,你是少有的生下来就丢了的宫主之子,而且当时你身边的人,包括你娘在内,都死了个精光。谁也不知道,你种没种玉蝶蛊。至于杨九晨为什么能冒认——你小子原来早就猜到了他是个假货,怎么不去找你亲爹?”
墨岘喝茶,做没听见状。
鬼医看了他两眼,继续说道:“主要原因,还在你上一个师父身上,他捡到你的时候,应该还捡着了其他能够证明你身份的东西,只不过被他‘好心’代你收起来了而已。然后,咱们再说另一个门派。”
鬼医又在桌上写了三个字——长生门。
作者有话要说:小墨身份,筒子们大多猜到了,不过他出身的门派,其实很复杂……望天
073身世(下) ...
墨岘是个江湖小白,即使走过一趟江湖了,也依然是,所以,他根本不知道,长生门,意味着什么……
一般江湖客,都知道这是个神秘而且危险的门派,能不得罪就千万别得罪,万一得罪了,那就写好遗书买好棺材,自己赶快抹脖子吧。否则祸及家人,那可就是大灾祸了。
稍微知道点内情的江湖人,都认为这是个很“神经”而且危险的门派,但一样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万一得罪了,同上。
按照这种众人对他们的看法来说,这应该是个邪派,可是没人敢明目张胆的说他们是邪派,他们自己也不这么认为。
长生门奉南极长生大帝玉清真王为尊,而此门派做追求的也就如这门派的名号一样——长生。
听鬼医讲这个所谓的长生门,墨岘的表情就越来越古怪,难不成他穿的还不只是个单纯的武侠世界?怎么这听着这么像修真门派?
“别那种表情,这长生门里的,依旧是人,没听说过谁真的长生不老的。”鬼医虽理解错了,但倒也是解开了墨岘的误会,“说起来,这长生门的人,你还见过,而且很幸运,虽得罪了他们,却依旧无恙。”
墨岘想了想:“回来的路上遇到的那几个神经病?”
鬼医挑挑眉,觉得墨岘说得可是够直接的:“长生门并无掌门,而是以医丹卜武颜行六维为度,由每代弟子择最优异者六人,奉为殉、妖、义、仁、将、魔六人,对应天上南斗六星。”
“每代都有?”
“对,每代都有。为区分,以伯仲季叔排序,你那天遇到的,便是如今的伯义星吴长,伯妖星江云鹤,仲将星邵索。”
“按师父刚才说的,义对应的是行,我没见那个吴长是个约束自己言行的人,反而……妖星对应的是颜,那意思想必是漂亮?将星对应的是武,可我怎么觉得那个妖星比将星武功要高?难道因为妖星比将星高一辈?”
“吴长遵的是长生门的义,简单点说,他是长生门掌刑罚的。那天邵索中了毒,你没看出来?”
墨岘点头,表示明白了,又摇头:“连句话都没说,也没切脉,我又不是师父,怎么可能看出他中毒来。”
“邵索吐出来的血都是紫黑色的,不是中毒才怪了。”
“师父,咱们现在貌似是在说我的身世问题吧。”
“你除了你师兄,对别人都是粗枝大叶的,难为你长了一张这么秀气的脸。”
“除了我师兄,我干什么要对别人心细?难不成师父除了对你家侯爷心细外,还‘系’着别人?”
“……”鬼医咳嗽一声,装作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