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掉手机,拔出卡掰断,随手扔进草丛。
简小凡想到自己能分到2500万,顿时精神一震,“走吧,先加满油,再转移肉票”。
lucky哥掏出布条,按住舟遥遥,想堵上她的嘴。
舟遥遥极力挣扎,“你们要绑绑我好了,如果把我儿子吓得犯病了,这荒郊野外的没药医,他要是有个万一,我跟你们拼命,让你们鸡飞蛋打,什么都得不到,还让你们把牢底坐穿!”。
简小凡嗤笑,“我没听说过得自闭症能死人的,少他妈忽悠我!”。
舟遥遥向皮皮使眼色,故作焦急地喊,“我儿子还有哮喘病,我身上没带药,这种病很凶险的,反正你谋财,我公公既然答应你了,肯定会办到,5000万也就是我老公两部超跑的价钱,咱们就当谈生意,和和气气的,待会儿你们拿到钱,我和儿子回家,这样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皮皮等母亲话音一落,边喘边咳嗽。
舟遥遥搂住他,惊慌失措地拍他的背,“儿子,儿子,别吓妈妈!”。
lucky哥岂能让到手的鸭子飞了,骂了声我操,从车里拿出一瓶水丢到舟遥遥脚边,“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叫你儿子给我安静下来!”。
简小凡皱皱眉,“我去加油,你看好他们”。
lucky哥看着病病歪歪的母子俩说:“放心吧,跑不了”。
舟遥遥抱着皮皮,贴着他的耳朵嘴巴动了动,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看到左前方的灯光了吗,那里是加油站”。
皮皮窝在母亲怀里,向前方灯火处投去一瞥,点点头。
简小凡很快开车回来,舟遥遥被推搡着上了后车厢,双眼被眼罩挡住,手脚没捆,留着让她照顾儿子。
黑暗中,舟遥遥丧失了方向感,不知吉普车开往何处。
她紧紧握住儿子的手,祈祷他能记住路。
简小凡和lucky哥没把一个三岁的毛孩子当回事,吃奶的娃娃,有什么好防的,只要不哭闹,已经谢天谢地了。
他们驾车来到城郊的一座废弃厂房,把舟遥遥手脚捆绑后和皮皮一道关在储藏室。
简小凡在门外看守,lucky哥看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余裕,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支扔给简小凡,“抽口带劲的,保管你爽到天上去,要不是那小娘们留着换钱,我真想跟她玩玩,哈哈”。
简小凡接住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惊喜,“大*麻?”。
两个人对着吞云吐雾,飘飘欲仙。
他们像做大梦似的商量对策。
lucky哥眯着眼睛说:“等会儿两个小时到了,我们把交易地点定在工厂附近,我去确认收货,你看着肉票,一旦我开车过来,你看情况放人,那小娘们说得对,只要顺利拿到钱,没必要撕票,扬家虽说是做生意的,但触角很广,黑白两道认识不少人,彻底得罪他们,对咱们也没好处”。
简小凡呵呵笑了,“你去收货?你要是跑了,我怎么办?给警察抓走蹲监狱?”。
“兄弟,这种时候,你只能信我,我也只能信你,咱俩是一条船上的人,把你丢给警察,我又能跑多远?”,lucky哥重重地拍简小凡的肩膀,“要走一起走,有钱一起花,5000万,随便去哪个国家,都够咱们阔绰一阵子了”
简小凡这才放下心来,催lucky哥和扬振民联系,告诉他交易地点。
lucky哥又换了张手机卡,开机打到扬家。
简小凡打开储藏室的门,看到舟遥遥母子老实待着,又锁上门,不再管他们。
舟遥遥留心门外的动静,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呜呜了几声,装作奄奄一息的皮皮立刻翻身坐起来,帮妈妈拿掉堵嘴的布巾。
舟遥遥贪婪地呼吸,空气涌入肺部,窒息的不适感总算缓解了。
她用嘴巴解绑手的绳子。
“妈妈,我有刀”,皮皮低头从小包包里取出一把裁纸刀。
舟遥遥第一反应是质问儿子为什么随身带着危险的东西。
皮皮平静地说:“做手工用”,稚嫩的小手握着刀用力割绳子,不一会儿,手指头红了一片。
舟遥遥心疼,“把刀柄放妈妈嘴巴里,妈妈可以用牙咬住刀割绳子”。
皮皮不听妈妈的话,继续来回割绳子的动作,直至最后一股麻绳被割断。
舟遥遥接过刀割断绑脚的绳子,手脚恢复自由后,她捧住儿子的小手呼呼吹气,“不疼了,不疼了”。
借着窗外蒙蒙的光,舟遥遥观察环境,忽然一个想法冒出来,她站起来把杂物堆高,然后踩着推窗户。
窗框年久失修已老化,试着推了几次,生锈的插销脱落,窗子打开了,窗外堆栈着垃圾山。
舟遥遥下来,抱起皮皮,认真地问:“来的路你记住了吗”。
皮皮点头,“嗯”。
“看到打开的窗户了吗?你从这里出去,找到那家加油站,并不远,穿过马路往右转弯就是,你注意安全,等没车的时候再过马路”,舟遥遥很舍不得让儿子独自出去,但情况不允许他们一起出去,总要留一个人拖住匪徒,即使拼命,也要为儿子创造出生机。
皮皮摇头,搂住母亲的脖子,“一起走”。
“皮皮,听着”,舟遥遥忍住眼泪,笑了笑,“你比大人还聪明,只有你安全了,妈妈才有救,找到加油站,向那里的人求助,给爸爸打电话,然后哪里也别去,等爸爸去接你,答应妈妈,好不好”
皮皮意识到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蹭了蹭母亲的脸,在她的托举下,钻出窗户,小心翼翼地爬下垃圾堆,沿着灯光找不到的阴影迈腿向工厂外走。
舟遥遥贴着墙壁,再也听到不儿子的脚步声,眼泪顷刻掉落,她向满天神佛祈祷,祈祷儿子平安无事。
她只是骗儿子离开最危险的地方,但前路莫测,他再聪明,也仅仅三岁,加油站比她说的要远。
皮皮也知道这一点,他迈着小腿战胜对黑暗的恐惧,躲着偶尔经过的车,借着一星半点的光,朝记忆的方向走去。
路很远,腿很累,可他不能停下,救出妈妈的信念支撑着他,当看到车子停下加油的地方,他加快脚步小跑着奔向前方。
排队的最后一辆车加满油走了,加油小哥伸个懒腰,忽然裤腿被拉了拉,他低头,惊讶地睁大眼睛,“小,小朋友”。
当他搞清楚这个小孩不是顾客粗心丢下的,而是被绑架的,当机立断向小孩要了家里的联系方式,打电话给他家的大人。
扬振民配合警方行动准备现金和车,扬帆远内心犹如火煎,却无计可施,熬了半宿,眼眶深陷,嘴唇干裂,便衣警察安慰他,会尽快破案,让他放心,因为已经锁定了两名嫌疑人。
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忽然电话铃声打破满室的死寂,警员示意他接听。
扬帆远手颤抖着差点儿拿不住听筒,他怕听到坏消息。
但很快他眼睛射出狂喜的光芒,监听的警员和同事们交换眼神,案子出现转机了。
“谢谢,在警察赶到前,请你暂时照顾我儿子,您的善举,我将铭记在心,终生不忘,届时必将重谢”。
加油小哥不好意思了,“先生,您放心,您儿子就是累到了,没有受伤,一切都好”。
皮皮又拉他的裤脚,“可以让我和爸爸说话吗?”。
手机换到他的小手中,“爸爸”。
扬帆远激动的声音都抖了,“皮皮”。
“妈妈,还在旧工厂里,坏人看着她,她让我一个人逃走,你快去救她”
察觉舟遥遥的用意,扬帆远的心脏犹如被看不见的手狠狠地攥住,令他喘不上气来。
“皮皮,你在加油站,跟着小哥哥老实呆着,会有人去接你,我去救妈妈”
扬帆远放下电话,霍然站起,“我要去救我妻子,她现在很危险”。
专案组的组长刑局长和扬振民一起走进会客厅,听到扬帆远的话,阻止他,“根据新情况,专案组重新调整计划,投入警力300余人,兵分三路展开行动,可以说布下天罗地网,他们跑不掉的,你不用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