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具高热状态的躯体贴在一起,走动时,难免摩擦。互相都有些不好意思。
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不啻折磨。
扬帆远额角滴下汗来,想一把推开女孩,但肌肤熨帖的触觉又让他忍不住靠近。
他在心中唾弃自己。
他皮肤好烫啊,舟遥遥难为情地想,男人都这样吗?哎呀,好像自己的脸也烫得能煮鸡蛋了。
难道是我发烧,所以才觉得别人体温高?
舟遥遥,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为了掩饰,她仰头望天,“我出生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比钻石漂亮!”
扬帆远咳嗽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那是因为马尔代夫靠近赤道,我们能同时看见来自两个半球的群星交相辉映!”
舟遥遥地理学得不好,崇拜地说:“你知道的真多!”
扬帆远脸热,“常识罢了”
壮丽的星空下,两人依偎的身影,投在悠长的木栈桥上。
回到日落别墅,舟遥遥立刻弹开,再次说谢谢。
灯光下,彼此的容貌一览无余,两人都面色潮红。
女孩有一双小鹿般灵动的眼睛,睫毛弯弯,羞涩地垂下。
扬帆远移开视线,本该掉头走掉的他鬼使神差地说:“我可以喝瓶冰水吗,有点渴”
“可以”,舟遥遥忙不迭地点头,“我去给你拿”
舟遥遥拿来两瓶水,“你一瓶,我一瓶,不知道怎么回事,喝完酒,嘴巴干的要命!”
扬帆远接过来,笑笑,慢条斯理地喝水。
舟遥遥不知中了什么邪,老盯着人家的脖子看,他仰头喝水时,喉结一动,性感得要命。
她忙摇头,男色惑人,要把持住啊!
“你先喝着,我去冲个澡,出了一身汗,好热!”,她慌乱转身。
“小心你的膝盖,洗的时候最好避开,等下记得上药”
“唔,好的”
扬帆远起身想走,却发现无处可去。
回去怎么面对王妍心。
弄成如今尴尬的局面,真不知道怪谁!
舟遥遥快速洗了个战斗澡,把自己擦干,走出浴室。
左右看了看,好心人已经不在了。
明天再正式道谢吧,都是中国人,料想不难找。
她找出急救箱,坐到床上,察看伤处,破皮的面积挺大。
呼呼吹了两口气,自我催眠,“不疼,不疼,抹药就好了!”
用棉棒沾消毒液擦伤口,蛰得她直着嗓子叫出来。
“怎么这么疼?”
站在门外的扬帆远听到屋内传来的惨叫声,折返飞奔而来。
“出什么事了?”
舟遥遥看着来人,捏着棉棒,泪水涟涟,“我涂药了,痛感没减轻,反而更疼了!”
“你等着”,扬帆远转身走进盥洗室,找了条干净毛巾,用热水烫过,拧干水,走出来,坐到床边。
“你膝盖上有木刺,不清创,就擦药,当然痛!”
嘴上虽不假辞色,替舟遥遥擦药水的动作却很轻柔,唯恐弄疼了她。
舟遥遥嗫嚅,“谢谢你”
“你今晚说了无数遍,省省吧”
“哦”
用热毛巾捂了会儿膝盖,扬帆远低头为她挑刺。
也许是舒服的缘故,舟遥遥眼皮越来越重,体内的邪火有增无减,找不到出口,“睡一觉就好了”,她安慰自己,合上双眼。
“好了,注意不要沾水”,扬帆远抬头。
她斜倚着松软的靠枕,黑漆漆的头发粘在白皙的脸上,对视觉形成强烈的冲击。嫣红的嘴巴无意识地半张着,露出洁白的贝齿。
扬帆远喉结动了动,口渴的感觉又来了。
他凝视着女孩的睡姿,心脏似要挣脱胸腔。
舔舔嘴唇,他告诫自己,“赶紧走,立刻,马上!”
可他的腿却背叛了他的意志,眼睛也违抗指令,看向女孩修长的脖子,目光停在她微微起伏的胸部。顿时感到头晕眼花,脉搏激烈跳动。
他的手颤微微的探向女孩细腻的耳珠,脑子中的那条线嗡的挣断了。
他俯下身,埋在女孩的肩窝,细嗅那充盈着无处不在的气息,不是香水味,是一种清淡的甜丝丝的味道。
吻细密温柔地落下。
舟遥遥像跌进一张网中,无力挣扎。
她仿佛在热带雨林跋涉,枝叶肥厚,水滴沉重。
热、闷,她急切地渴求。
忽然身体深处被痛楚击中,舟遥遥蜷缩着,躲避着,动作迟滞,“不要,别……”,她啜泣着哀求。
然后是漫长轻柔地抚慰,有人在她耳边说:“别怕,会好的”,霸道地命令她,“抱紧我!”
舟遥遥被卷入狂躁的大海,她如攀住援木似的,紧紧搂住身上汗湿的躯体,被这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带入深深的海中。
她感觉自己变成海底的一束水草,柔韧摆动起舞。
那只手激起她的未知的渴望,似安慰,又似索求,是雷电,是骤雨,是狂暴,纠缠着她,带她走向奔流的浪潮,又深深地跌落,化为深涧中的一滴水珠。
海上的月光,静静地照进室内,两个交缠的影子投在纱帐上。
扬帆远觉自己疯了,理智溃败,放出心中的野兽,他不知餍足地和陌生人缠绵,像末日般的激情和野火,快要把他烧干。
汗水自他额角滴落,女孩晕红的容颜蛊惑着他低头,将亲吻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唇上,撬起齿关,唇舌相依。
月色如水,长夜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