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又捂着鼻子,弯腰跑到灶边,赶紧把两个抽油烟机都给开了,最后又开了换气扇,抄起墙角的灭火器对着火苗子一通狂喷……
就连熟睡中的佑安也被惊醒,小家伙穿着睡衣带着睡帽惊慌失措的跑下来,一边跑一边还喊,“姐姐,哥哥!Fire,fire!!”
然后到了客厅,一看仨大人都在,再看看乌漆麻黑,像是刚经受了恐怖袭击一样的厨房,大惊之下竟然吧唧一声摔倒了……
元鸥&谷毅&宋征:“……”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等到现场终于恢复平静,已经是大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现在再看厨房,原本干净整洁的空间早已一去不复返,大半面白色的墙壁和几乎整个天花板都是漆黑一片,就连上面吊着的晶莹剔透的水晶灯,也被敷上一层浓烈的黑色油烟……
这还不算,在这一层油烟之上,还覆盖着灭火器喷出来的干粉……
元鸥觉得自己两边的太阳穴都在一跳一跳的疼,眼前也是金光一片,脑袋里面嗡嗡的响。
谁来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自知惹下大祸,满面烟灰的宋征顾不上洗脸,顶着一根热辣辣的眉毛上前赔礼道歉,“对不住,那个啥我”
“我干的!”面容依旧完好的谷毅上前一步,特别愧疚和羞愤的说,“我,我就是想试试。”
见元鸥满面狐疑,宋征还是咬牙上前,“别怪他了,他就是看你每天做饭太累,想给你个惊喜,”顿了下,又用越来越小的声音说,“只不过操作失误,惊喜也变成惊吓了……”
听了他们的话,元鸥不禁用力捏捏眉心,长叹一声。
说不感动那绝对是假的,可就是一觉醒来,自己心爱的厨房瞬间面目全非,俩始作俑者甚至还差点被烧伤,说不生气那更是假的!
她重重一拍桌子,板着脸道,“你们多大的人了?这不胡闹么?尤其是你,宋哥,热油上面怎么能浇水么?”
见俩大男人都一脸羞愧和后悔的低下头,元鸥的语气稍微和缓了下,顿了顿又道,“心意我领了,可是术业有专攻,再说我也喜欢做东西,只要是碰这个我就很开心,很满足,所以你们也不必觉得不好意思啊什么的,因为我就擅长这个,不然的话你们让我做我都不做。”
谷毅抬头,小声问,“那,那你原谅我了?”
元鸥突然就觉得眼前特别像前面自己下大雨从外面回来之后两人的对话模式,只不过角色发生了对调……
其实她倒也不是多么心疼厨房,毕竟当初建房子的时候,人家设计师就已经考虑到了防火防水的问题,因此即便是被折腾的这么惨,厨房也并没有真正伤筋动骨的损毁,绝大多数的地方都只是被烤黑了而已。
只是,刚才那事儿多危险啊,俩人只有宋征被烧掉了半截眉毛,这得是多走运!
万一一个不小心,火星之沾到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说,惩罚还是必须的!
“你们两个,”元鸥一抬下巴,指了指已经惨不忍睹的天花板和墙壁,“去后面仓库拿来架梯,擦干净之后再吃饭。”
说完,她心疼的摸摸佑安的头,“吓坏了吧?”
小家伙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钻到她怀里小声道,“a little.”
他出来的比较晚,最“精彩”的地方自然是没看见的,摔倒之前映入眼帘的只是天花板上快要消散的,还隐隐带着火光的暗红色浓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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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老爷们儿带了塑胶手套,坐在四脚工程梯上,仰着头吭哧吭哧的擦洗。
水晶灯擦洗的难度太大,元鸥也不敢让他们动,万一摔着碰着的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任务也就只有天花板、墙壁和灶台。
元鸥仔仔细细的检查了遍厨房,发现豆浆打的竟然还挺不错哦!
笑着扫了眼闷头苦干的谷毅一眼,她从冰箱拿了点面包粉和鸡蛋什么的,做了两个最基础的那种金砖面包。
鸡胸肉加浓酱汁做熟,面包烤好后切片,中间放上煎蛋、火腿片、黄瓜片、西红柿片和生菜叶子,最后放上鲜嫩多汁的鸡肉和稍加烘制的奶酪……
斜着按照对角线方向一刀切下去,生菜咯吱着发出脆响,火腿肉冒着油花儿,遇热变软的奶酪更是被拉出一道长丝!
“咕噜~!”
清晰地腹鸣声传来,元鸥无奈的仰头看去,对上面眼珠子发绿,流着口水的俩大男人说,“快点儿干,擦完了就下来吃饭!”
说完,她转头对正专心致志吃三明治的佑安道,“瞧见了么?人在做事情之前一定要考虑清楚,而且做错了事,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是要负责任的!”
?
☆、第八十章
? 自从差点火烧厨房之后,宋征和谷毅哥儿俩就陷入了森森的愧疚和悔恨中……
宋征也不耍幺蛾子了,再也不提什么“对付女孩子有一套”,基本上每天都是夹起尾巴来做人。
这还不算,事故发生的第三天一大早,下来做饭的元鸥就被横在地上的一具“尸体”吓了一大跳,结果眯着眼睛细细一看,竟然是宋征!
这人就这么横躺在厨房的地上,睡得死去活来。
把人叫醒了她才知道,原来宋征怎么都过意不去,索性晚上也不睡了,彻夜工作,总算是把水晶灯给擦干净了……
至于谷毅,呵呵,这家伙看上去已经快要把自己的满头毛给拔光了,甚至还琢磨过,是不是有跪遥控器谢罪的必要……
这天中午雨停了小半个钟头,谷毅借此机会冲回跃涧居,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把二胡。
元鸥略惊讶,“你还会二胡?”
谷毅点头,又有点小心翼翼的沮丧,“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竟然不知道我还会二胡?!”
元鸥眨眨眼,理直气壮地说,“那你对外公开的时候基本上就没演奏过么,平时也是吉他和钢琴居多。”
“算了,”谷毅无奈的摆摆手,去落地窗前摆好架势,“给你来一段!”
二胡音色凄婉、黯哑,最适合在阴沉凄凉的天气演奏,适宜的乐曲也绝非什么《金蛇狂舞》啊之类的欢乐向。
总之,哀曲配凄景,再加上演奏者全身心的投入……
托着下巴听了几分钟,元鸥就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肺差不多都要纠结在一块了。
好听,的确很好听,谷毅拉二胡的功力绝对不比弹钢琴或是弹吉他差,而且具有相当的感染力。
不过,真的就是太悲了些。
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宋征听了会儿,笑着说了个名字,不过片刻之后又挑高了眉毛,“哦~”
长期耳濡目染之下,元鸥多少也有了点品鉴的实力,这会儿她也觉察出不对劲来了:
前半段和后半段,明显的不是一首吧?
正在疑惑间,却见谷毅的表情都变得微妙了,手底下的速度也是时快时慢,甚至同一个小节来回的出现,有时候一样,有时候却是有了细微的差别。
拉上几个小节,谷毅就会略停一下,仰着头思考一番,然后双手比划几下,再低下头去继续。
元鸥虽然不大懂,却也模模糊糊的意识到,这种情况下,自己还是不要上前打扰的好。
因为按照以前的经验来看,谷毅现在貌似是,在作曲?
果不其然,断断续续的拉了半个来小时之后,谷毅突然一跃而起,带着满脸的兴奋和蠢蠢欲动,三步并两步的冲上楼去了……
风一样的路过元鸥身边的时候,他还如梦方醒的丢下一句话,“抱歉啦小鸥~~等会儿吃饭别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