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在边上听着白夫人的话赶紧谦逊的说:“我哪有母亲说的好,听母亲的话,真是胜读十年书!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告辞了。”再呆下去绣珠的脸上不好看,她也总不能当新媳妇第一天就看着婆婆教训小姑子。清秋和白绍仪交换个眼神,站起来告辞了。
绣珠还有点懵懂,她只是生气刚才分明是呛了清秋,她还是一点反应没有,使劲的一拳却打在棉花上,真无力。看着清秋和白绍仪走了,她也觉得没意思,也要告辞。谁知白夫人叫住她:“绣珠你站一站,我问你是不是绍仪的媳妇得罪你了?”
白夫人的话叫绣珠一顿,她忙着说:“没有,我认为堂哥那么优秀应该有更好的选择。她总是不阴不阳的,叫人不舒服。”
“其实说起来你是我的侄女,我才今天和你说这些话呢。绍仪是我儿子,他性格脾气我比谁都清楚,清秋是他自己选的。你堂哥老大不小了,他是个成年人该为自己负责了、清秋是什么样子的人,他以后的生活幸福不幸福全看他们自己经营了。父母再担心孩子也不能跟着一辈子。你不喜欢清秋我看得出来,其实也难怪,你虽然从小没了父母,但是有你哥哥嫂子捧着和宝贝似得。你哥哥官运亨通,没准你将来也是总理的妹妹。从小家里外面谁对你不是笑脸相迎,生活上更是没有谁亏欠你。清秋呢,和你不能比,她家里只有母亲,生活也是一般人家,环境不一样,养出来的人性格什么的也不一样。这个道理很简单,温室里面的玫瑰花和外面花坛里面的花是没共同的语言的。可是她嫁给你堂哥,是我的亲儿子媳妇,这点面子不也该给我这个饶舌的婶子吧。”白夫人含笑喊着绣珠,不见一丝恼怒。
绣珠没想到婶子竟然向着清秋说话,她内心对着清秋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厌恶,只是玉芬的话和时不时想起来老七曾经的荒唐。绣珠拧着静心描画的眉毛:“婶婶,真想不通,堂哥一表人才,你怎么会同意这门亲事。我就说看不惯她的傲气,好像别人都赶不上她似得。”
“鞋子合脚不合脚,只有自己的脚知道。绍仪也不傻子,喜欢谁还能不清楚。我看你倒也不是看不上她的出身,是为了以前老七的事情吧。我告诉你,如今不惯老七是不是还有什么念头,你这么闹,他是一定会厌恶的。我是不会叫人家说咱们白家闲话的,你哥哥是总理的学生,白家和金家不算我这层关系,你们家和金家更应该走的近,你和老七生气是你们小孩子之间的事情。若是为了子虚乌有的事情连累着两家没脸,被小报记者编出来些花边新闻,我就是管不着自己的侄女,你哥哥也能教育下自己的妹子了。你以前就没人追求,燕西以前可不是只追过一个人,什么邱小姐的,现在不是还有来往么?男人最讨厌的便是抓不放,你和清秋不对付早晚要传到燕西的耳朵里面,大家也不是瞎子,你这样做没有大家小姐的气度,白叫人看笑话。”白夫人刚才还是慈祥的微笑,下一秒就换上严肃的表情,痛陈利害关系。
绣珠被婶婶的态度给吓着了,她拧着手指低声的说:“婶婶,我不是哪个意思。其实燕西早就把以前的事情给忘记了。玉芬表姐说的对,你是有了媳妇就把我放在一边了。”
白夫人微不可查的一挑眉,原来症结在这里呢。
☆、第四十三章
钟妈看着夫人的神色顿时明白了女主人的意思,她悄悄的对着在场的下人做个手势,他们都小心翼翼的出去了。白夫人留下绣珠说话,等着白夫人再次呼唤钟妈的时候,她进去发现白夫人和绣珠的脸色都很平静,只是绣珠的眼角有些发红。“我一个人在家,这个时候了你干脆吃了饭再回去。”绣珠很乖巧的点点头,她挽着白夫人的胳膊甜蜜的说:“好的,只要婶婶不嫌烦,我就留下来蹭饭。”
白夫人很疼爱的点点绣珠的鼻子,疼爱的说:“你这个孩子,我就喜欢你!”说着钟妈出去叫人预备午饭,刚吃完了午饭,绣珠和白夫人坐在沙发上说话,忽然电话响起来,很快的一个丫头说:“是金家的三少奶奶,她问白小姐在不在。”
绣珠看看婶婶,白夫人不在意的说:“她的消息真快,你也长大,遇见什么事情也要动动脑子。她既然找你肯定是有事。罢了你们年轻人多嫌我们上年纪的人呢。”绣珠脸上微微一红:“多谢婶婶教导我,现在想起来是我太幼稚了。”白夫人疼爱的看着绣珠:“你啊,我拿着你做女儿,等着你和燕西成亲了,我给你添大大的一份嫁妆。”绣珠脸上一红赶紧过去接电话了。
等着绣珠告辞,钟妈上千看着白夫人的脸色试探着说:“夫人歇一歇吧,昨天累了一天了。”白夫人扶着钟妈站起来:“我也不困,在外面走走吧。”钟妈知道夫人是有话和她说。白家的花园里面,因为白绍仪的婚事,花园也被修葺一新,小巧精致的梅亭里面,白夫人看着崭新的彩绘吧从绣珠嘴里套出来的话和钟妈说了。
“那个三少奶奶真是个无事生非的,也就是绣珠小姐单纯的很,信了她的话。她觉得没面子,拿话挑拨别人真是个阴险的人。只是我想不出来,少奶奶是哪里得罪了她了?绣珠小姐也是糊涂,她一个堂妹和堂嫂生气,叫人看着还不是说她尖酸刻薄,金家的小姐们那个是好说话的,以后她怎么和金家的姑娘们见面呢?”钟妈认为玉芬太算计了,她看不惯清秋,挑拨着绣珠找清秋的麻烦。惹得白家两房不和。
“看看,我说的没错,庶出的孩子里面十个能有一两个不错的,剩下的不是不思上进的败家子,便是一肚子算计的,成天价和是非精似得,到处调三窝四的。你看我的话如何,那个玉芬我以前看着还不错,性子也没变的沉闷,倒是挺活泼的。谁知她比那种自卑的更要命,自私算计,势利得很。也罢了,我犯不着为别人的事情操心,你看新媳妇如何?”白夫人冷笑一声,绣珠很单纯吧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和婶婶说了,白夫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把利害关系和绣珠说清楚了。
绣珠没事找清秋的麻烦叫人看着白雄起的妹妹依仗着哥哥的势力,看不上出身平民的嫂子,没准会叫人引申到白雄起的人品和政治主张上。清秋再不济也是白夫人的儿媳妇,她不能任由着亲戚欺负自己家的人,白雄起和白文信一对叔侄在政坛上互相帮助,绣珠这样闹,太伤亲戚的情分。
绣珠找清秋的麻烦更显得她小气,嫉妒,燕西和金家如何看她,男人都是有种很无聊的英雄情结,本来燕西已经把清秋放下了。绣珠却是那行动在提醒着金燕西曾经对清秋的痴迷,这不是把自己的男友往外推呢?金家的几个小姐都是很的金铨疼爱的,她们看着绣珠连堂嫂都容不下,等着进门了还能对着她们好么?在金太太和金铨跟前上点眼药,她和燕西的婚事就不会平顺。
玉芬明摆着是觉得清秋害她没面子,她自己还没办法出这口气就拿着绣珠当枪使,绣珠傻傻的真的找事来了。听着白夫人的话绣珠一下子哭了,她觉得自己那样信任表姐还被她给糊弄了。别的她不管,若是妨碍了她和燕西的婚事,或者惹得燕西对着清秋死灰复燃,她怎么办。看着绣珠明白过来,白夫人对着绣珠安慰了一会,就放她走了。
“夫人圣明,一下子就看出来是金价三少奶奶捣鬼。先不说他们家的事情,我看咱们家少奶奶真是个天下少有的。恭喜夫人得了个好媳妇。我按着夫人的话,和少奶奶把少爷以前的事情说了,少奶奶并没立刻气大骂赵一涵,也没责备少爷什么的。她只是说年纪轻不懂事,少爷一个人在英国到底是孤单些。只是赵小姐不该这样玩弄少爷的感情。剩下的她也没说什么,还说少爷和赵小姐到底是同学一场,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若是见面和仇人似得反而显得小气。我看着少奶奶主意拿得准,着实宽容大度会做人。”钟妈很满意清秋底线明确,颇识大体的态度,在白夫人跟前赞不绝口。
“她肯定知道没我的话你也不会对着她说那些,她能为了绍仪以前的事情和婆婆生气么?不过他能懂事识大体,也是个好的。这会她对着那个傻小子没准正在泛酸呢。不管了,反正年轻人的事情叫他们自己磨去。我只管等着抱孙子。”白夫人是个人精,一语道破真想。
“可是我前几天听着少爷和克拉克医生通电话,他和医生在订购那个东西。”钟妈神秘的凑到白夫人跟前低声的说着什么。
白夫人微微皱起眉,不悦的想到底是谁的主意呢?
汽车就是比马车快多了,白绍仪握着清秋的手看着窗外的景色很感慨的说:“人间四月芳菲尽,从城里面出来到了山上好像是换个人间似得,真是山花烂漫啊。庭院虽好,但是怎么能比得上天然的美景呢?其实我早就想带着你来西山走走了。”白绍仪不想再提起来赵一涵的事情,路上和清秋没话找话。
清秋看着窗外的美景,想着上辈子自己也算是见识短浅了,身为女子一辈子也不能和男人似得,真正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她只能被禁锢在大观园里面吗,看着人工雕凿的景色。就是读了万卷书还能怎么样。现在能出来看看,或者她还能走更远的地方,见识更多的风景,想到这里清秋的心情开朗起来:“的确,园林的美景再好也没广阔天地天然景色富有生机。我以前也就是跟着我妈妈出来去西山的寺庙里面烧香,剩下的时间也就是在北京城里面。”言下之意要是以前白绍仪请她出来走走,清秋未必会拒绝的。
白绍仪看着清秋的侧脸,凑近她低声的说:“以前我不能带着你走的太远了,你想想,北京城的城门下午六点就要关上了,我们就算是一早上出发,也不能保证玩的尽兴还能在六点前赶回来。我很担心,要是我们在外面过夜,我还能不能做个柳下惠。”白家在西山是有别墅的,他们就是要去哪里度蜜月。清秋听着白绍仪的话脸上慢慢的红了,她不动声色的捏着白绍仪的手上一点皮肤狠狠地一拧——白绍仪顿时苦着脸,和清秋求饶:“太太饶命,我是有贼心没贼胆。那也只是想想罢了,爱一个人要尊敬她,我宁愿是委屈自己也不会叫你受委屈的。不过在蜜月里面,我可是不会再委屈自己了。”白绍仪回味着早上那段旖旎缠绵,整个人想向着清秋靠的更近了。
对着越来越不老实的白绍仪,清秋不动声色往一边躲闪下,她看看前边正面无表情在开车的司机,压低声音说:“把你这幅嘴脸收起来,叫人看着笑话,我想起来一件事,正想问你,你和赵同学是为了什么分开了?”
钟妈对于白绍仪和赵一涵是怎么分手的,一语带过,清秋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当初两个爱的不顾一切的人,会一下子就分开了。即便是白夫人断绝了和白绍仪的母子关系,可是赵小姐的父亲赵仲华不是对着白绍仪刮目相看,十分器重么?他同意了两个人的亲事,还白得了个儿子有什么不好的?
白绍仪听着清秋的话立刻怏怏的靠在一边,拿着手盖在脸上,仿佛很疲倦的在闭眼睛打盹,清秋却是锲而不舍的盯着白绍仪,非要问出来个子丑寅卯,最后白绍仪受不了清秋的眼神,无奈的叹口气。他伸手吧清秋揽在怀里,眼睛看着窗外很远的地方,幽幽的说:“说来话长,我本来不想提起来,可是母亲已经已经叫钟妈和你说了以前的事情,剩下的也瞒不住你。有些话还是说明白的好,省得以后你胡思乱想,给自己找烦恼。”
白夫人在法国得了白绍仪和赵一涵谈恋爱的事情,气的直接写信把赵仲华骂一顿,很明确的表示赵一涵出身她不喜欢,态度坚决的回绝掉了赵家的提亲要求,白绍仪看见赵一涵哭的伤心,看见自己的母亲在信中侮辱了自己心爱的女孩子。他立刻怒气冲冲的认为自己的母亲思想保守,还侮辱人。热恋中的男孩子总是意气用事,白绍仪干脆和学校请假跑到法国和母亲争辩起来。结果白夫人更加生气,当初自己在法国生病,白绍仪都这样不顾一切的赶回来,也只是发个电报安慰自己,谁知为了个女孩子他竟然不顾一切的跑来兴师问罪,母子两个言辞激烈,谁也不让着谁,很快的话赶话就成了断绝母子关系了。
白绍仪一生气就回了伦敦,害的白夫人眼看着越来越阴沉的天气,担心英吉利海峡的天气,生怕儿子坐的船遇见大风浪。白夫人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母子连个真的没了联系,白夫人甚至给学校打电报说自己拒绝付给白绍仪下个学期的学费,她也没再给白绍仪汇生活费了。就在白绍仪在学校为爱情和亲情选择苦恼挣扎的时候,他竟然看见赵一涵再和别的男生在一起很亲热的去苏格兰游览了。
当初白绍仪见着赵一涵,整个人眼里心里只剩下赵一涵了,他和以前的同学们都慢慢的疏远了。这次赵一涵和别的男生去了苏格兰玩,他还在心里为赵一涵开脱,她是和很开朗的女孩子,朋友很多,我不能阻止她的交际。白绍仪一边在心里说服自己,一边为了经济开始发愁。他开始寻找个赚钱的方法,给新来留学的中国学生补习英文也能赚上几个外快,于是白绍仪和以前的朋友联系,想找个补习的兼职。因此他和以前朋友们渐渐地走动起来,从不少哥们的嘴里他听见了不少关于赵一涵的话,原来不少男生都和她保持着追求和被追求的关系。赵一涵的仰慕者可以说是简直要把整个来英国留学的男生们一网打尽了!
“原来我就是人家邮册里面的一枚收藏罢了,我忽然冷静下来把以前的事情仔细想想,顿时发现她的爱情和我认为的爱情根本不是一回事,我一切都是自作多情。剩下的事你也知道了,母亲见着我也没责备我什么,反而安慰我说年轻人总会走弯路,只要及时发现改正过来就没事了。”白绍仪把头靠在清秋的肩膀上,咬着她的耳朵:“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别吃心。”
“你这个人真好笑,我哪里有生气的样子?”清秋哭笑不得看着白绍仪,没想到白绍仪也有年少轻狂的时候。赵一涵未必是对白绍仪一点真心没有,只是她只更爱自己罢了。
眼前风景更加美丽,汽车驶上一段山间小路,两边全是开的正好的桃花杏花,俩边的枝干已经把道路上方的天空遮掩起来了,整条路上都被盛开的桃花杏花覆盖起来。白绍仪和清秋干脆下车慢慢的走。
白绍仪拉着清秋的手还有点不放心只是追问着:“你真的不生气,我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她。”
“你这个人真是奇怪,难不成要我哭一场立刻回娘家你才算是安心了。我相信你才会答应婚事,做夫妻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还谈什么相携到老?”听着清秋的话白绍仪觉得身上幸福的都冒泡了:“感谢上天叫我得了你这样宽宏大量的老婆!我明天可要去寺庙好好地感谢下佛祖了。”说着白绍仪猛地吧清秋打横抱起来,他看着路尽头的别墅说:“就在前边了,这几天我们就住在这里!”说着白绍仪抱着清秋大步的走了。
这几天欧阳于坚过得浑浑噩噩的,清秋婚礼的场面不断在他脑海里面闪现,新娘装扮的清秋果真很美,那天婚礼上不少人都是拿着艳羡的目光看白绍仪。欧阳于坚愤愤的想着白绍仪那个位置应该是他的,因为他早就认识清秋,他更适合清秋,可惜她被白绍仪给蒙蔽了。
欧阳于坚愤怒地站起来,他在房间走了几个来回决定出去散散心。出门去了辩论社,大家见着欧阳于坚来了都很热情地和他介绍着新来女神。“赵小姐是从英国留学回来的,她可是学贯中西家学渊源啊,在英国的时候就是辩论社的人才。”欧阳于坚听着边上伙伴的介绍,顺着指点看过顿时愣住了。那个女孩子他在清秋的婚礼上见过,她只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台上的一对新人,欧阳于坚敏锐的发现那个女孩子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点没有参加婚礼的喜庆气氛。等着欧阳一晃神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谁知今天在辩论社他竟然遇见了这个谜一般的女孩子。
赵一涵微笑着上前,对着于坚伸出手:“你好,我叫赵一涵,久闻欧阳先生的大名,我可要好好地和你请教。”欧阳于坚伸出手嘴上谦虚着:“那里,我怎么能和略学归来的赵小姐相比呢?”
赵一涵忽然压低声音,定定的看着欧阳:“那天在白家的婚礼上你好像掉东西了。”说着赵一涵拿出来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两张婚礼那从北京去上海的车票。
☆、第四十四章
金太太下午无事,她起居一向很有规律,起身之后她也没出去只是坐在沙发上捻着念珠在默念佛经。小红悄悄地进来在她耳边低声的说:“白夫人来了。”金太太立刻睁开眼,吧手上的佛珠放下,整理下身上和头发:“快点请她进来,我还想着这几天她不会来呢。”
这话好没道理,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成亲的是绍仪也不是我。他们去西山了,我也好松口气我一个人在家怪无聊的想着你这个时候也不出去干脆来了。说着白夫人金瑛推门自己进来了,金太太忙着叫小红端茶上来,姑嫂两个人寒暄,金太太看着金瑛的气色笑着说:“看看,你的气色好多了,到底是办喜事,你脸上都带着笑呢。婚礼很顺利,排场也好。新娘子大家都说好,你好福气啊!”说着小红端上茶来。金瑛对着小红说:“你先出去,我和你们太太说话,对了我带了些小菜,想着你喜欢吃,就在司机那里你拿过来放在厨房去。”小红知道金瑛和太太有话说赶紧答应一声出去了。
看着小红离开,金太太收敛了漫不经心的神色:“可是有什么事情?”怎么白绍仪刚成亲金瑛就跑来了,难不成新媳妇不好,她是来诉苦的?看着金太太严肃地神色,白夫人一笑:“你都想什么呢,今天赵仲华的女儿来了,还假惺惺的说什么刚赶回来。她当着别人都是傻子么,?其实她早就回来北京了,绍仪成亲那天,巴巴的混进来装着个失意人的样子给谁看。她见着没人理她,不甘心,人家新婚第一天就赶着上门’拜访’。哼,没安好心。多亏是绍仪的媳妇大度不和她一般见识。总算是自讨没趣走了。”金太太听着小姑子的话皱着眉:“我听说老赵最近混的很不得意,好像经济上也遇见了困难了。不过绍仪已经成亲了,那个赵家姑娘不缺追求者,还能怎么样。看着你娶儿媳妇,我也该想想燕西的婚事了。绣珠和燕西好歹的几年了,你说是等着他们自己宣布还是先和白雄起商量下?我或者先问问绣珠的嫂子?”
“其实年轻人的事情我们不用多搀和,等着燕西决定定下来肯定会开口的。要说绣珠,这个孩子真是被哥嫂给惯坏了,多大的人了和孩子似得没心眼。我还了说了她一顿呢。”金瑛漫不经心的把秀珠如何对着清秋阴阳怪气,她是如何教育绣珠的话说了。期间她只是若有若无的暗示下,绣珠胡闹全市有人撺掇的。金太太那里听不出来小姑子的话,她仔细想想,无奈的说:“这个玉芬平常看着还很好。谁知怎么会如此小心眼。难怪鹏振整天见着玉芬就要躲出去呢。她竟然把手伸到亲戚家里了,这话传出去还不叫别人笑话,连自己的家事也不能整顿还做什么国务总理!”
对于三儿媳的行为金太太愤怒了,玉芬嘴甜,能哄人,金太太倒没想到她竟然把手伸到了亲戚家。白夫人和她的关系摆在那里,玉芬这样做分明是给她难看。“好了,玉芬应该是太想促成燕西和绣珠的婚事,她可能觉得绣珠进门了自己也不会被欺负了。玉芬这个丫头心眼多,我已经教训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金太太听着小姑子的话心里一阵无名火,玉芬怎么就觉得受委屈了,三个媳妇她都是一碗水端平的,谁知她还是不满足。鹏振在她跟前大气不敢出,什么事情都听她的,玉芬还不满足。是了,玉芬和绣珠家有点亲戚关系,她是不是想着绣珠嫁给老七,她和把雄起的关系更近了,以后就能依仗着白家的权势不把两个嫂子放在眼里,指不定哪天就站在她头上了。金太太对着玉芬的心渐渐地冷了,她面部表情的说:“我还以为玉芬是个没心眼的呢,谁知人家倒是有大谋划的。罢了不提她了,我们现在只求儿女都好,剩下的随他们去吧。”
白夫人忽然想起什么,压低声音说:“大哥还想着那个兰表妹呢?最近欧阳于坚那边有什么消息么?大哥对那个儿子是个什么安排?”白绍仪悄悄地和母亲说欧阳于坚混进婚礼的事情,白夫人听了也是一惊。白家娶媳妇肯定是宾客盈门,凭着白文信的名声和白绍仪的交情那天来宾不少一百多人。但是白家可不是一般人家,绝对没有谁随便的进来混饭吃的。欧阳于坚没有请柬绝对进不来,白绍仪肯定不会给欧阳发请柬,清秋更恨不得永远不见他。欧阳能混进来,肯定是金铨的手笔了。对着哥哥的偏心白夫人有点不高兴了。
金太太听着小姑子的话,立刻变了脸色:“你别多心,我想你哥哥断然不会糊涂到那个份上。没准是总理身边的人知道欧阳于坚的身份,拿着请柬去献殷勤也没准的,我一定问清楚,你放心。现在总理虽然不怎么提起兰表妹了,可是他还对着欧阳放心不下。”提起来丈夫的私生子,那个女人都不舒服。
“嫂子别生气,这件事总要慢慢的筹划。其实不如叫欧阳去南边上学,他不是心疼自己的母亲么?叫兰表妹和他一起去就成了,母子两个有个照应不是正好么?”白夫人给金太太出主意,欧阳一家走的远远的,大家都安静了。
正在金太太和白夫人商量着如何叫金铨同意把欧阳于坚给送到外面的时候,清秋和白绍仪在山上转了一圈,踏着渐渐加深的暮色回别墅了,白绍仪想过二人世界,整个别墅只剩下一对老夫妻两个,他们以前是山下村子里面的人。男的以前在北京城里面做厨师的,女的跟着做点家务事。后来他们开了个小小的饭馆,谁知生意不好,干脆来了白家的别墅帮着看屋子。见着白绍仪和清秋回来,张妈上前忙着吧他们迎接进来:“少爷和少奶奶回来了,饭菜都预备齐全了,只要吩咐一声一会就能开席了。东西都放在楼上的房间里面,按着少爷的吩咐我没敢随便的打开。”
清秋笑着说:“我们先上去整理东西,一会下来吃饭,我们以来害的你们受累了。”张妈笑着说:“我和我们家的那位能在府上当差是我们的福分,能服侍少爷和少奶奶是我们的福气,哪里还敢抱怨呢。”说着清秋和白绍仪上楼去换衣裳洗脸。
白绍仪从浴室出来看见清秋已经换了件衣裳正打开箱子,把常用的东西一样样的拿出来。清秋正拿着个盒子研究上面的英文字母,白绍仪猛地从身后抱住她,凑在她耳边低声的说:“这个东西,你晚上就能明白是做什么的。”清秋的英文底子没白绍仪好,可是她还是看明白了盒子上的意思。她有点脸红的扔下那个盒子,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个东西。“你不想要孩子么?”在清秋的概念里面男女之间那档子事就是为了生孩子。谁知忽然有人说男女之间那点事不是为了生孩子,只是单纯的享乐,为了只享受过程的愉悦不承担后果,还有人想出来这个法子。这大大的冲击了清秋的世界观,因为在出嫁前冷太太也曾经很隐晦的和女儿说过男女那点事,她一向认为在这件事上能享受到的只有男人,身为女人清秋也只能忍受,不过忍受是有补偿的,她能得到孩子。孩子是婚姻的纽带,会给她很多的乐趣。
冷太太说的这点和以前贾母,还有教养嬷嬷们说的一个意思,因此清秋也是这样认为的。她刚才收拾东西无意之间发现了这个东西,很明显白绍仪和她想的不一样,难不成他喜欢身体的欢愉根本不想负担夫妻的责任?在他的眼里,自己只是个寻求感官刺激的工具?
“当然想,可是你想我们现在还不适合有孩子。你还要继续求学,我们刚成婚,生活习惯什么的都没磨合好,未来的日子有什么规划,这些都要先有个眉目,等着生活走上正轨,我们再谈养育孩子的事情。省的着急忙慌的生孩子,生下来一切都没预备好,我们的生活被打乱的一团糟,孩子也跟着受罪。”清秋眼神里面的委屈和疑惑叫白绍仪心情很好,一个女人爱不爱一个男人,就要看她愿意不愿意和他生孩子,清秋是真心喜欢自己,想和他共度一生的。
原来他在为了自己着想,清秋心里一暖,柔柔的看着白绍仪:“你的心意我明白了,只是没想到还有人想出来这个东西!真是——”清秋内心忍不住嘀咕都说洋人野蛮,看起来是真的。这种东西都能堂而皇之的做出来,真是不知羞!
白绍仪心情大好的捏下清秋的脸颊:“你啊,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干什么见不得人似得。我们下去吃饭,晚上早点休息。每个人都有欲望的,去人欲存天理要不得,那样只会把欲望压抑起来,大禹治水还要疏导的法子。这点上洋人比我们更明智。”白绍仪拉着清秋下楼去吃饭,趁着张妈上菜的时候,白绍仪在清秋耳边低声的说了句什么,等着张妈吧汤端上来,她吃惊的说:“哎呀,少奶奶是不是屋里太热了你的脸怎么红了!”
清秋没好气的瞪一眼白绍仪,白绍仪则是一脸无辜的眨巴着眼睛:“少奶奶没事,张妈你去把洗澡水烧好。”
金家晚饭之后,金太太屋子里面很热闹,他们家女孩子和三位少奶奶都在金太太跟前说话呢。话题自然是白家的婚事,梅丽一脸神往的说:“清秋的婚纱真好看,我觉得她和仙女似得,真好看。我也想弄一件乔其纱的衣裳,你们看是什么颜色好?”
秀芳打趣着说:“你那里是想做新衣裳了?根本是想嫁人了吧!干脆等着你出嫁的时候也做一件和清秋一样的婚纱,不过你现在还小,还要等几年呢。”
梅丽脸上挂不,拉着金太太撒娇:“你们看大嫂拿着我开心!你们全是坏人。”敏之拉着梅丽:“别害臊了,婚礼上你做伴娘怎么不害臊了,其实我觉得不是清秋的婚纱好看,是她整个人气质好,气质好了穿什么衣裳都好看。你说起来做衣裳天气也渐渐的热了,我们不如每个人都做件新衣裳,乔其纱的飘逸看着也不错。”
敏之的提议立刻得到大家的响应,大家商量着要什么颜色,什么款式,正说得热闹,慧厂忽然看见玉芬一直没说话,问道:“你今天怎么忽然修身养性起来了,一个人坐着想什么呢?我想着也做件白色的乔其纱旗袍,你呢?”
“我是个俗人,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没得叫人笑话东施效颦,我不喜欢乔其纱还是随便选个绸子的就好了。我是没念过几年书,俗的不能再俗的人,犯不着凑那个热闹,给人家作陪衬,衬托着人家是天上下来的仙女,我们是地上的石头罢了。”玉芬有点郁闷,她下午约了绣珠出去,谁知绣珠不知怎么回事,对着她冷淡不少。等着玉芬说起来清秋的坏话,绣珠忽然变了脸色,反而说了她一顿。玉芬暗想着自己为了了绣珠和老七的婚事费心心思,结果还被人当成驴肝肺,没准绣珠是受了清秋的挑拨了。这个女人真厉害,刚嫁过去就把婆家上下全都给收买了!
“三嫂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不明白了?”梅丽年纪小,一时没明白玉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