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倒没得到快速的回答,很久之后,久到都能看见那边的小山坡,席川才淡淡开口:“嗯……有很多可爱的老人。”
也有你的很多足迹。但是我现在不想告诉你。
他扯唇一笑,为自己有这么一个小秘密而高兴。实际上,他有很多她的秘密,当然,以后也会有更多秘密。两个人共享的秘密,这种感觉不是很棒吗?
乔崎却自顾自地说:“说起来我的确很久没回去看爷爷奶奶了,也不知道寄给他们的钱用没有。”
听到她无意间的话,席川加深了这个自己内心的想法,他忍住去抱她的冲动,只是手指略微打起了节拍,就像拉小提琴时的沉醉和放松。看,席川,这个世界上的女人,就她能给你这种感觉。
一个人的心思旖旎,另一个的心思担忧,两个人怀着各异的心思,就这样穿过了一块玉米地。
而同一时刻,在玉米地的尽头,一场无声无息的血腥交易正在进行着。
华翔村算是离国道比较近的村子。近些年来发展不错,以前民国时期修建的一座城隍庙因为出了事故被荒弃。旧时的建筑显得不是那么坚固,除了一些乞丐把它当成偶尔的避风港,倒也显得阴森森的,尤其是在村里人言论的影响下,这里俨然染上了某种关于鬼神的神秘色彩。
这些人的行迹藏头露尾,颇有些地下人的味道。
黑暗中,寺庙的门前,一个中等身材、留着平头的男人举起手电,朝天空的方向闪了三下。乔崎和席川卧在暗处,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前方的动静。
“等到邢毅他们过来,这些人大概都已经落网了。”席川在旁边轻嗤,“不过让我趴在这个地方……”他看了眼旁边女人的侧脸,瞬间柔了神色,“也不错。”
乔崎则没关心他的眼神,而是借着仅剩的朦胧月光,直勾勾地盯着那个被五花大绑着送进寺庙内的高瘦男人。
“陈德正以前和这些人一伙的?”乔崎面无表情地问。
席川:“不。他睡了这伙人老大的情*妇,并且欠了不少债。”
“案子发生的第一天你就知道所有的真相了?”乔崎转头看他。
某人毫不掩饰:“我不否认。但知道凶手身份的契机是看到那堆碎肉的时候。H市那边案子我很了解,这人的刀法很亵渎一个解剖狂的信仰。狂躁且病态。解剖也是一门艺术,很多时候,我很乐意将它称为‘琴弦上的乐章’。”
乔崎不再说话。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自尊心深深受到了伤害。
对面陆陆续续进去了不下六个人,打暗号的那人拿着手电也跟了进去,脚步匆忙且凌乱。
“走吧。”席川轻声道。
乔崎拉住他,“你带武器了吗?那些人不可能这么好制服的。而且我们只有两个人,我还好,可以对付一些人,你……”
席川不咸不淡的嗓音打断她:“别小看我。”
乔崎抿唇,见他自信满满,心想上天也绝不会这么简单就把这个非人类给收了去的。于是也就安心地跟着他潜进了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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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庙里黑魆魆地一片,几个大男人将陈德正的头按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力道之大,让一个一米八的男人当场眩晕地站不起来。旁边一个浑身带伤的女人跪在一个带着粗大金链子的男人身边,头发凌乱,眼神空洞。
“看在你是我们的老顾客份上,等会儿要怎么死,给你个痛快。”男人黑暗里的脸显得有些凶悍,一看就是在道上混的人。他动作温柔地摸了摸女人的头,“她被你搞了多少次?”
陈德正没回答,麻木的脸没有一丝表情,不能期待他上演港片里那种为救心爱的女人不惜和黑老大对抗的儿女情长环节。他本身就是个罪犯,一个杀人犯和强*奸犯。
“阿强,是他QJ我的……呜呜……”女人半边脸都肿得老高,不停地呜鸣着,像是一只迷途的雏鸟。被唤作阿强的男人朝地上吐了泡口水,恶狠狠地拿出一只加了料的烟,点上火抽了一口,“要不是解决这个人渣,我们也不会跑到这种鬼地方来。”说完,他朝旁边的人招了招手,“二黑,他身上的东西搜到了吗?”
“这狗*娘养的,欠了那么多钱还跑路,我看他自己也是个杀人犯,今天就算解决掉,我打赌条子也不敢说什么。”那个二黑朝陈德正身上踹了一脚。
“我他妈问你东西呢?”阿强凶横地问。
“没找到。这狗儿子机灵得很,把他女人杀了又抢了存折,据说存折的密码在他老家的某个地方藏着……”
乔崎眯眼,果然和她想得没错。陈德正一方面拿了田萍的存折,一方面又想着回老家解决掉自己的亲生母亲,只是没想到,这算盘打得太容易了。前有狼后有虎,被自己的债主抢先一步。
要不是有席川……
她用余光看了眼旁边的男人,真诚道:“这次要感谢你了。”要不是他提供线索,她根本不会料到这一出,思维永远比不上变化。
“案子从来不会按照人的思维发展,有太多种可能性,你很棒。”席川轻声道。
乔崎当场愣在那里,几秒后,语气干巴巴地“嗯”了一声。
两人在寺庙的大门处时刻注意着里面的发展,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乔崎几乎可以判定这些人已经在暴怒的边缘。席川定定地看了眼玉米地,道:“邢毅他们也差不多要来了,进去吧。”
寺庙里,那阿强也没多少耐心,叫人拿来一些白色的粉末,生生地往陈德正嘴里堵。手指上沾满罪恶的源泉,他的面庞已经有些扭曲了,“临死前的大餐……老子让你操*我女人,爽不爽?嗯?”一张暗黑的手不停地往男人嘴里塞,“这些东西也要钱……既然你不把存折叫出来,老子就去找你老家的人。”
陈德正终于开口了。那是一种很低沉沙哑、仿佛磨砺了很久的沧桑感。
“找我妈去,帮我把她解决了吧。”
“去你妈的!”阿强一脚给他踢过去,“连自己妈都不放过,老子杀你就是替天行道。”
其他几个人强行把陈摁在地上,左脸挨着地,一口血沫直接吐出来,混合着白色的粉末,在这个黑暗的夜里格外诡秘。陈德正咳了几声,眼神越来越空洞。
空气中瞬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借着黯淡的月光,席川脚步沉稳地踏进寺庙。
在场的几个人察觉到,一瞬间有些没反应过来,但不消五秒,互使了个眼色后,纷纷从后腰掏出了刀。“妈的!不是说这次行动很隐蔽吗?”二黑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说。几人迅速将席川围住。
方强倒不在意,冷哼道:“一看就是个草包,赶紧解决了,待会儿条子来了就不好办。”
听到“草包”两个字,席川冷冷扯起嘴角。
由于寺庙里死角比较多,也仅仅是人群那里有光,而且还比较暗。这会儿月光完全被乌云遮挡住,门口处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乔崎趁着席川和这群人说话的空挡,从侧面攻破,直接到了几人的后面。由于这些人的注意力暂时还在席川身上,她正试着找角度进行攻击。
“说屁废话,赶紧把这人办了。”方强不耐地挥手。他坐在一个石凳上,后面是一尊城隍大神。哪知话音刚落,方强就发现自己的后劲被人狠狠勒住,接着,一个冰冷的手铐以极其迅猛的速度将手腕给禁锢起来。这是邢毅借给她的,说是以备万一。
“别动!”感觉到男人挣扎了两下,乔崎多使了几分力,一只手将其牢牢固定在石凳上。这个时候的他几乎毫无戒备,突如其来的擒拿让方强脑袋一空,等到察觉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乔崎的这句话哪怕很小声,但这些人对这个两个字是何其敏感。二黑很快便发现不对,转身一看,自家老大已经被抓住了。
真是无趣。同一时刻,席川面无表情地从西装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一管子透明试剂,将瓶塞打开。
“晚会结束。”
乔崎甚至还没看得清他手里拿的是什么,就听见一群人在那里不停地哀嚎。一股类似于酸的刺鼻味道传来,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她被一个力道扯过去,拖着沉重的脑袋失去意识之前,一个沾染了柠檬气息的柔软东西循着自己的唇瓣渐渐探了进去。
席川……在吻她?
随着旁边越来越多的倒地声响起,她紧紧抓住男人衣服的扣子,有些不知所措。
“别动,缓过这阵就好。”他安抚道,随后不停地在她嘴里扫荡着,那刁钻湿滑的舌头简直像在舞蹈。身体因为那阵气味的不适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奇怪的感觉。
她说不出来……但绝对不讨厌。
陆陆续续的脚步声传来,寺庙里渐渐亮了起来。
“警察,不许动!”众人涌进寺庙。这个时候空气中的刺鼻味道已经弥散,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大家,齐刷刷地看向城隍大神像下面那对紧紧相拥的璧人。
☆、偷藏内衣
乔崎脑袋一阵眩晕,像被扔进了波涛滚滚的大海里,翻滚着、坠落着,被漩涡吸进去,要靠着他扶住腰才能勉强站住。舌头已经发麻,被柔软物体搅住,不知名的甜腻气息蔓延开来;炙热而结实的胸膛隔着衣服都能清晰感受到,以及他的心跳和脉络,仿佛无形的手,紧紧抓住她的脖颈。
沉沦、溺毙……她只能紧紧攀附着他,像水草一样紧紧将他缠住。他给她下了迷药,让她头脑发胀,让她渴望他的唇,让她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他的舌头又香又软,像小时候吃过的橙子味儿蛋糕;他的大掌温柔得向清泉,抚过她干燥的肌肤。
直到一阵强光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