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出人意料的孤僻。”乔崎迎上他的目光。
“不,不能叫孤僻,只是一种信仰罢了。”他笑着反驳。
乔崎轻抚耳发,趁着这个机会快速扫过屋内的东西,却没有任何收获。她发现,面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谜。无论是他无意间的动作还是表情,总是游离在边缘状态,让人捉摸不透。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毕竟这种情况,自己还从来没有遇见过。真是该死的不爽!
这个男人,连同他住的地方,都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十分钟后,席川起身:“走吧,上二楼。”
**
乔崎深吸口气,穿好实验服跟在男人身后,体内渐渐兴奋起来。
打开那扇门,就是一个她从未见到过的绝妙之地。纵使她见过不少这种场面,但还是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慑住了。
高端前沿的配置让她几乎不敢相信,甚至有些仪器她都没见过。明净的屋内,有着各种各样的标本,墙上贴满实验数据,还有那些器官,简直是把人体的所有秘密完美展现出来。
“这些仪器,都是你自己的?”乔崎略显惊讶地问。
席川整理了一下手套,抬眸看向她:“当然。很多都是我自己制作的,你知道,现在市场上的东西很多都有弊病。在它们的基础上我做了些改进。”
乔崎毫不吝啬地夸赞他:“你真是天才。”
“过奖。”他戴好手套,“把东西拿过来吧。”
“要检测土样对吗?”他看见了她那时的动作,“我这里有最全的数据。”说完,席川将一台仪器打开,在屏幕前操作几分钟后,接过她拿来的手帕,放在显微镜下。
“我相信你一定会为它感到惊奇,毕竟市面上没有这么快而准确的仪器,但它的结果是不会出错的。”他边检测边向她解释,“只有一台。”
乔崎从这个男人的话语中读出了他站在高处的孤独,他的孤芳自赏,他的不被认可。
“结果出来了吗?”大约一分钟后,乔崎问。他已经停止动作,指着屏幕上的地图,地图上有一个不断闪烁的红点,“一个正在修建铁路的施工点。”
凶手极有可能在那里工作。
“死者断气后遭受过性*侵,私*处被严重破坏,伤口凌乱而没有规则,看得出来那个男人对待尸体的态度极其不好。”他的语气骤冷下来,“尸体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不能遭到任何亵渎。”
席川认真的语气反倒让人毛骨悚然。
她蹙眉道,“你真神秘。”
“是吗?”
“就像是……地下室里的怪人。”
********************
画面回转到两人见面前一个晚上。
G市权贵付家的别墅里一片灯火通明,外部绿化完善,内部装饰奢华。本该热热闹闹的晚上,却冷清惨淡。
付兴国戴着眼镜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夫人尹双则在一旁安静地削着水果。付媛冷眼看着大理石圆桌上已经冷掉的菜肴,抓起茶几上的手机。她涂得鲜红的指甲紧紧扣在手机外壳上,竭力忍住怒意,翻出通讯录。
这是第二十一通电话。
两分钟后,倒是终于接通了。
付媛忍了脾气,耐着性子对那边的人说:“爸妈都在家等你,十一点了还不来?”她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温和了一点,她知道他可能在忙尸体的事情。
然而,电话那边除了细小的电流声,几乎没有任何应答。半响过后,她攒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席川,如果你不希望要这段婚姻,我们随时可以结束。别等结婚后来后悔,你耗得起我可不行!”
付兴国看向眼底满是冰霜的女儿,低声叹了一口气。
“呜……呜……汪!”
席川的私人别墅里,柯基犬跳到沙发上,不停地用爪子刨着手机屏幕,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叫声。
……真是耻辱!
付媛冷下脸来,果断掐断电话,扭头看向付兴国:“爸,我受不了了,找个时间取消订婚仪式。”
付兴国显然被她说出的话给冲击到了,瞪大眼睛:“混账东西,这种事情说能取消就取消的?婚姻不是儿戏,G市上下有多少人在看你还不明白?”他身子僵得直直的,声音虽大,却少了几分气势。说到底,他这底气也是不大的。在孩子眼里的包办婚姻,在他们眼里也是个烫手山芋。
尹双停下削苹果的动作,当着和事老:“老付,席家那孩子的确怎么看都不适合媛媛,现在这个年代谁还搞包办?再说,公司又不需要他们席家做支撑。女儿不愿意,随她去吧。”
付兴国别过头,脸憋得有些红:“当年是席家老爷子订下娃娃亲的,这么多年了,不是白白让人家看笑话吗?”她们丢得起这个脸,他还丢不起。
付媛扶额,冷静地说:“这段日子我会说服席川,媒体那边我来应付就行。”
说起这桩毫无存在感的婚事,付媛就一阵恍惚。当初两家关系好,席老爷子也是喝多酒,口头高兴,定下娃娃亲,长大后女未嫁男未娶,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定下来。她第一次见到他后,原本还有些好感的,现在真是被一次又一次的怒气冲刷得干干净净。也罢,这桩婚事本来就是无稽之谈,她也没必要葬送自己的幸福。
反正对于席川这种怪胎,她是不会再有任何希望。
付兴国喝了一口茶,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他摆手:“随你去,捅出什么大篓子了我不给你收拾。”终究是松了口。
尹双笑着,递给他一小块削好的苹果。这席家在G市是个什么地位,大家心知肚明,若是两家能联姻,那是最好不过。但是自己的女儿不答应,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至于混了,席家那二儿子他印象也不是太好,整天和尸体打交道,皮肤也是惨白惨白的,看着就不是个精神的年轻人。
也罢。
尹双道:“这事儿就此打住,没什么大不了的。老付,只能吃一小块,明天去医院复查血糖。” 父女俩都沉默下来。
付媛看着相敬如宾多年的父母,心里暗自神伤。
这边,席川洗好澡出来,看见柯基正扒拉着自己的手机。他不耐烦地赶走它,拿起手机一看,上面满满二十多个未接来电。
还有一条短信。
付媛:
过几天一起商量一下取消订婚的事情,责任各自一半。
他边擦头发边坐下,摸了摸柯基的头,将手机扔到到一旁。茶几上放着一杯橙汁,席川端起喝了一口,又拿过放在旁边的女士内衣,凑近深深嗅了几下。
这种近乎病态的行为,让他苍白而清俊的脸庞浮起淡淡红晕。他将内衣攒紧,单手遮住眼睛,嘴唇蠕动了几下,呼吸逐渐深了起来。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院子里的泥土腥气从窗外飘进来。柯基犬呜咽了两下,跑到阳台的小窝里蜷缩起来;客厅墙上的大屏幕上,一张张照片闪过,照片上的女孩儿,左眼下有一颗淡淡的泪痣,脸色苍白,唇色却很好。
你好,乔崎。
他闷哼,扯开一个不算友好的微笑。
半个小时后,席川面无表情地拿着内衣走上二楼的书房。
☆、睡梦中的亲密
“我不喜欢这个比喻。”席川取下手套,随意扔在一边的铁盘里。
他走近她,稍稍弯下腰,在她不到五厘米的地方吹了口气,又将眼神移到她那颗泪痣上,伸出手在上面轻轻摩挲,“真性感……”席川喟叹。
“你觉得我怎么样?外形、头脑、脾气……能做个评价吗?”
乔崎冷眼相待,却也不躲开他亲昵的动作。
“对不起……我太兴奋了。”他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你知道,雄性都喜欢在雌性面前展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