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吃一口,给他夹一口,还得问两声,换一次筷子……吃饭的节奏好混乱啊!
殊晚刚夹起菜,准备往自己碗里放,见赵长鸿看她,心上咯噔一下,哎呀,这一筷子到底给该给他夹菜,还是给自己夹?她完全忘了。
殊晚赶紧把菜往赵长鸿碗里放:“老板,你吃。”
放过去了才后知后觉想起,这次用的自己的筷子。该打手啊!殊晚面色尴尬。
赵长鸿似乎没察觉道,毫不在意地放入嘴中。
旁人可是看得分明,殊晚的美毋庸置疑,得到赵长鸿的亲睐一点都不奇怪。他们这些做员工的,有必要顺水推舟一把。郭必达拿了白酒过来,热情地殊晚斟了满满一杯,主动端起杯子:“来,殊晚,干了这杯酒。”
领导的热情,不可不领。
郭必达刚放下杯子,那位新任的副总又来:“殊晚,我敬你一杯。”
……
你方唱罢我登场,两位领导轮流上,赵长鸿终于开口:“别和她喝了,她千杯不醉。”
“是吗?”桌上之人皆惊异地看着殊晚。
“呃……小时候我婶婶会酿米酒,我觉得很好喝,就经常喝。”殊晚解释道,她没有撒谎,严寒梅的确自酿米酒,但这不是她千杯不醉的根源。
不过,其他人信了:“怪不得!”信服的口气,“有些米酒封存时间长,喝起来没感觉,其实后劲特猛。”
众人兴致愈发高昂,推杯换盏,但他们都不来找殊晚,异常低调——千万不能成为美女的目标,不然美女兴致上来,自己准被灌醉。
酒对殊晚而言是什么呢?是饮料,一种口感特殊的饮料,有时候,她还挺喜欢喝。加上滋补浓汤,喝得多了,她跟身边人低低说了声“抱歉”,起身去洗手间。因没有化妆,便肆无忌惮地将水扑在脸上,再擦擦手,待会儿去厢房里继续奋战。
高档饭店走廊宽敞明亮,殊晚朝厢房的方向走去,对面正好走来一人,抬眼间,两人俱是一诧。
短暂的诧异后,殊晚一惧,那人眼中却浮出笑意。
慕皓天朝她走过来:“好巧。你也在这里吃饭?”
“我们公司聚餐。”殊晚回答他,又赶紧加一句:“我的同事们都来了。”
人很多,他不要想做什么。
两腮微微鼓起,盈盈眼眸中有股反抗之意,这模样真是可爱!慕皓天觉得自己真是喜欢上她了,他轻笑出声:“我也是聚餐。”
“那你去啊!”殊晚说。
“不过我想起一件事,你好像还欠我点什么?”
“什么?”
“我记得你以前说要给我送面锦旗,可等了这么久,连影子都没见到。”慕皓天嘴角噙着轻佻笑意,“你说这个怎么算?”
“我明天就给你。”
“隔得太久,一面锦旗已经不抵用。既然今天这么巧,你陪我吃饭好了。”今天慕皓天只是同几个寻常朋友用餐,无关紧要。
殊晚猛摇头:“今天不行。”
“那改天?”
改天也不行,殊晚才不要和他吃饭,说:“我可以送你两面锦旗。”
“我不要。”
“是你自己说不要,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殊晚好似找到了突破点,赶紧下定论,“我们互不相欠。”
她避开他往旁边走,却被慕皓天拦住,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这可不行,我不止帮过你一次。”
正僵持中,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殊晚……”
是赵长鸿,站在走廊那头,殊晚仿佛看到了救星,大声喊他:“老板……”
赵长鸿走过来,他自然看到了慕皓天,笑得热情:“天哥,你也在。”
慕皓天比他大一岁,两人自幼相识,赵长鸿有时管他叫“天哥”,有时叫慕总,有时直呼名字。
慕皓天放了手,殊晚一个箭步朝赵长鸿跑去,异常欣喜,慕皓天心上只觉得一凉,垂着手朝赵长鸿笑笑:“跟大荣集团的人吃饭,你也知道,公司有合作。”
“天哥辛苦了。今天,我公司的人在聚餐。殊晚不会又惹了你吧?好男不跟女斗,你也别跟她计较。”赵长鸿回头看了一眼殊晚,眨眼笑笑,示意她不必紧张。
殊晚心领神会,有老板在,看慕皓天能闹出什么名堂?
落在慕皓天眼中就成了眉目传情,冷笑一声:“你还对一家小小的汽车保养店感兴趣?”
“自己的店,用起来方便。”赵长鸿回道,“里面的人还等着我们,我们先去吃饭。你也吃得开心。”
他拉了一把殊晚,殊晚立即跟兔子似的,蹦回了厢房。
剩慕皓天站在走廊中,看着两人的背影,脸色清冷。
汽车美容店的员工们在饭店中开怀畅饮,说说笑笑,到宴席结束时已经很晚,员工们醉了好几个,而殊晚,吃得很饱很开心。
先前,有同事开了车过来,如今喝了酒,便叫了代驾人员。顺道的同事开始坐上同一辆车,殊晚正准备上车,被郭必达喊住:“你等会儿,坐下一辆车。让小宋先走。”
他所说的“下一辆车”便是赵长鸿那辆极其风骚的轿车。
赵长鸿倚在汽车前喊她:“走吧,我送你。”
“可我们不顺路啊!”殊晚说。
“我不是只有一套房子。”赵长鸿解释,“我要回滨海区。”
“那麻烦你了。”殊晚说。
司机已经开了车门,殊晚钻进车厢,忽然听到有人喊:“赵长鸿。”
慕皓天大步走过来,疏疏朗朗道:“集团新上马的那个项目,我觉得有点不妥,想跟你聊一下。”
赵长鸿有些为难:“这么晚了,不然明天到公司谈。”
慕皓天坚持:“工作是正事,还是今天说比较好。”
赵长鸿看了看车厢里的殊晚,又回头看了看慕皓天,他知道慕皓天醉翁之意不在酒,却不拆穿,点点头说:“好。”他转身对司机说:“送殊晚回去。我坐天哥的车。”又跟殊晚挥了挥手,“回到家要给老板打电话报平安。”
他坐上了慕皓天的车,加长林肯,二人面对面而坐,不痛不痒地谈了几句公事,又开始闲聊,赵长鸿说:“我今晚喝得有点多,店里的人太能闹腾。”他轻笑一声,“不过,倒是挺欢乐。”
“那个芝麻点大的店居然能勾起你的兴趣?”
“虽然小,但有乐趣。”赵长鸿笑笑,“那家店是我的,我便有许多机会去店里,连借口都不用找。员工也与我亲近,我有义务保护他们,而他们,则竭尽所能地为我效力。”口气又有然,话里带着别样的意味,“可以送某个员工回家,或者,让她开车送我回家,错过了今日,还有明天;错过了明天,还有后天。”
车中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赵长鸿拿起手机,对着屏幕上的名字笑了笑,接起:“喂,殊晚。”
“我到家了。”殊晚向他报告,“谢谢老板。”
“安全到家就好。”赵长鸿嘴角弯出一条弧线,语气轻柔,“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班。”
在赵长鸿唇畔浅荡的笑容中,一种无可奈何的失败感袭上慕皓天心头,他知道,在殊晚这件事上,自己差了一步。
那日慕皓天在店中,郭必达恭恭敬敬地把会员卡的登记簿收了回去,笑道:“赵总说了,慕总是他的发小,光临小店是店里的荣幸,是绝对不能收费的。以后,慕总就是店里最最尊贵的VIP,我们随时为您服务。”
如此一来,慕皓天反倒不能再光顾那家店。
旗鼓相当的两人,同样的英俊多金,地位非凡,追逐同一个目标,拼的就是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