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有一肚子的道理,而且那些枯燥的大道理从他嘴里说出来总是那么在理,且容易让人接受。
苔米接受了雷蒙德的安慰,不是因为这些话听起来很有道理,而是因为她别无选择,若她不去学校,疯狂的霍恩太太会一天十来通电话轰炸她的耳膜。
苔米小猫一样呜咽了几声,雷蒙德亲的她有些意乱神迷,不过有时候,女人的思维是很跳跃的,哪怕她们的思维按照常例推断应该想不起什么东西,但是她们却总是能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举动。
比如——
苔米突然握住了雷蒙德修长的手指,眼神犀利地盯着她的爱人,声音也变得尖锐而凌厉:“你对别人讲道理的时候也是这样?把手放在她们的屁股上解开她们的腰带?”
雷蒙德简直要给他的爱人跪了,一瞬间,雷蒙德仿若回到了他们的新婚之夜。
那时,已经被他摆弄一汪泉水的苔米也曾在他箭在弦上时问出过类似的问题,就在他即将发出最后冲刺时,疼得皱眉的塔玛拉·霍恩突然勇敢的抓住自己丈夫的肩膀,厉声质问:“你怎么懂这么多,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你和别人做过?”
可怜的雷蒙德被软萌的妻子突如其来的犀利搞得心弦一颤,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而作为罪魁祸首,霍恩小姐开心不已地给丈夫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闪电侠”。
不过,如今的培根先生已经不会再被妻子突如其来的“变身”吓出什么丢人的条件反射,他已经学会了一招以不变应万变的技能。
这种突发状况,根本不用解释,解释的再多,费再多的口水,都不如身体力行的做,反正这种解释方式,培根太太也很喜欢。
于是,房间里再次响起男女最原始的交响乐。
一室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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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校园的苔米,受到了班上同学前所未有的欢迎。
她几乎有些受宠若惊,因为在苔米的记忆中,她在学校似乎并未有一天向现在这般受人欢迎。
好多学生都围着她,向她询问南特影展或路易·德吕克颁奖典礼上的见闻,甚至向她索要某个明星的签名,苔米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她不认识苏菲·玛索,也并没有见过这位美丽的女星,不过她并不熟悉的同学,似乎并不相信,反而觉得霍恩同学,更加的神秘和与众不同。
“她是如此的低调,她一定有那些人的联系方式,只是为了保密,她说她不认识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信,她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
一位个坐在苔米后座的女生在日记本上一字一句地写道。
当然也有人认为苔米是在故弄玄虚,为了调大家胃口才摆出这样的姿态,不过言论很快就被苔米的拥护者给驳斥了。
“她为什么要调我们的胃口,她是塔玛拉·霍恩,我们这些人有几个去电影院看了她的电影,有几个去音像店购买了她的VCD,我们怎么想,和她有什么关系吗,她根本不需要搭理我们,霍恩同学非常谦虚,她本来不用和我们一起上课,她还是来了,她根本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听到了这样那样的言论,苔米突然想起来很久以前,爸爸霍恩先生对她说的话,“苔米,上学时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以前苔米不以为然,现在她却发现,爸爸说的是对的。
上学果然很有意思。
苔米为自己感到羞愧,过去的自己,竟然被这样一群人给打败,并饱受疾病折磨,不仅折腾自己,还折腾真正爱她的家人。
就像雷蒙德说的那样,那些她认为很重要的事情,或许,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回到家后,苔米习惯性的拿出日记本,将一天发生的,她认为非常有趣的事情记录下来,苔米将今昔同学们的变化全部写进了日记本,然后总结道:“当一个人强大到某个程度,或者在别人心中强大到某个程度,这个人做的任何一件事,哪怕他本身并无此意,大家也会赋予这件事特殊的含义,而他说的某一句话,哪怕这句话他本人说完就忘了,也有人站出来捍卫这句话存在的意义。当你在同一圈子,超出这个群体所有人,成为一个特殊的存在,你所有的所有,都会在这个圈子里被神化,你不用站出来辩解什么,因为自会有一群人,为你并不在意的事情,争个不可开交。”
这番话的最后,苔米无比俏皮地写道,“我很高兴能成为这个超然的存在,这种感觉真不错,若是可以,我还想将这个圈子扩大一些。”
一个世纪后,21世纪最伟大的导演,塔玛拉·霍恩的日记,在经得她后代同意的情况下,有一部分公之于众,其中她十七岁的日记被法国电影博物馆永久收藏,后来这本日记被翻译成多个国家的语言,由塔玛拉·霍恩关门弟子亲手动笔写序,序的题目是——《成功,盛开在野心之上》。
☆、明天开始攒人品
苔米和雷蒙德各自返回自己的校园,苔米回到了她原来的学校,雷蒙德则进入了牛津和现代语言专业,老实说,当初雷蒙德选择这个专业,纯粹是因为,他觉得这个专业,他即使翘课也会比较好毕业。
如此一来,苔米和雷蒙德这对新婚小夫妻,就必须面临着大人们期待的那样,两地分居的生活。
大人们的想法总是很奇怪,他们认为,苔米和雷蒙德发展的太快了,两个孩子被费洛蒙迷昏了眼,分开一阵子,有助于这两个孩子降降温。
苔米和雷蒙德都认为,对方是他们要携手共度一生的伴侣,而大人们却觉得,这两个孩子在开玩笑。
或许是为了证明,他们是认真的,苔米和雷蒙德同意了这种两地分居的生活。
并且在私下商量出解决方案,第一个是雷蒙德申请转学到法国,第二个是苔米直接考到英国。
而这个方案,雷蒙德和苔米发生了分歧,苔米觉得第二个不错,雷蒙德却觉得第一个比较好。
之所以产生这种分歧,大概是因为他们太爱对方,苔米不想让雷蒙德频繁的换环境,总是频繁换环境,不利于雷蒙德安静写作。
而雷蒙德则认为四年制的英国大学是在浪费苔米的人生,她本来就不应该综合类大学的必修课上浪费时间,而是应该接触更专业的人,英国并不具备这样的环境,而法国不同,欧洲有太多的电影大师来自法国,这里有全欧洲最专业的电影学校,已经形成了规模和一条完整的产业链,对于导演来说,学历算什么,世界顶级导演,没有大学本科文凭的多了去了,甚至有些导演从未经历过专业理论知识的学习,但是这不妨碍他们的专业性。
在雷蒙德看来,苔米大可以在法国上一所电影专科大学,毕业后拿到国家认可的学历证后,可以试着考法国最好的电影进修学校La FEMIS(法国高等国家影像与声音职业学院),要知道La FEMIS的毕业生,几乎每年都在法国乃至全世界的电影奖项有所斩获,迈入La FEMIS几乎等于一只脚迈入电影大师的殿堂。
在那样的环境下,苔米会遇到一群和她一样酷爱电影,有思想、有能力的年轻电影人,雷蒙德相信,他的妻子会在那个地方如鱼得水,并找到一批同龄的,志同道合的朋友。
不得不说,雷蒙德是规划,若是不出意外,确实是最适合苔米的一条道路。
苔米自己也清楚,雷蒙德说的是对的,比起综合类大学,她更适合针对性更强的专业学校。
法国大学本科是三年制,专科是两年制,一所电影院校绝对是苔米的最佳选择。
但是她不想这样,她认为在这件事上,雷蒙德为自己做出了太多的让步,他本来可以得到更好的。
在法国,没有一所大学,在知名度上能和英国的牛津剑桥比肩,雷蒙德真的不必为她牺牲那么多,在苔米的记忆中,没有一个人,像雷蒙德一样,知道她的需要,为她的前途精心安排,并全部是站在她的角度上,全心全意为她考虑。
苔米觉得雷蒙德的让步,会让她很难过,因为她并没有办法给予这份付出相等的回报。
不过雷蒙德认为,这根本就无关紧要,他对苔米说,“我是个男人,照顾女士,尤其是我的妻子,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苔米觉得,照这样下去,自己可能会比婚前更爱雷蒙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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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哪个国家,只要是学生,学业恐怕永远是他们苦手的事情,几乎没有人会很愉快的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
即使苔米已经在法国获得了重量级的奖项,不过在学校,她仍然是一个需要完成作业的学生。
因为苔米并不常来学校,哪怕霍恩夫妇一直有给她请家庭教师,在那种宽松的环境下,她仍然落下了很多功课。
不过幸好,她还有雷蒙德和功课同样优秀的哥哥亚伦。
两个人会轮流挤出时间为苔米补上落下的功课。
经过一段时间的突击补习,苔米的成绩有了显著的提高,学业对于苔米也不再像以前感觉那般繁重,苔米已经有自信,拿下法国乃至欧洲任何一所大学。
毕竟一所大学衡量一个学生,不仅仅是成绩,苔米获得的那些荣誉,会让很多大学乐意撸起这样以为天赋难得的明星学生。
有了空闲时间,手痒痒的苔米又开始着手写新剧本。
学校的校园生活给了她很多灵感,她最有感觉的确实两个南辕北辙的想法,一个是甜蜜的校园爱情故事,而另一个却是校园暴力题材。
苔米难以取舍,于是她将两个题材都写进了日记本中,并将重点词汇标注下来,以防止自己遗忘。
和许多导演,先写剧本,再搞定分镜头脚本不同,苔米的通常是两个同时进行。
她一边写剧本,一边将脑子里的画面随手画下来,作为一个镜头。
雷蒙德很难想象,一个因为对绘画产生心理阴影,甚至影响到正常生活的小姑娘,是如何有勇气重新拿起画笔,搞定那些在雷蒙德看来,同样复杂繁琐的分镜。
《牧羊人》所有的分镜头,全部由苔米一个人手绘,并在电影上映后,被某一家颇有眼光的出版商相中,出版成书。
除了苔米本人的粉丝,很多电影爱好者以及动漫制做爱好者,都有购买这本《牧羊人》,或许专业人士眼中,《牧羊人》的拍摄手法非常简陋,并不具备参考价值,但是对于业余爱好者来说,《牧羊人》教给他们,如何以最简单明了的方式,讲明白一个故事。
因为这本分镜头脚本书,塔玛拉·霍恩这个名字,在很多人眼中已经悄悄地改变了看法,他们不再认为她只是因为长得漂亮年龄小有噱头才获得了诸多赞誉,而是感觉“这小姑娘可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