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周翔的人一抬眼,点头道:“你好,好巧啊。”
何故打量了他一下,长得颇帅气,身材修长挺拔,气质很干净利落,但眼中却带着与他的年纪完全不符的忧郁。
“修哥来了吗?我去打个招呼。”
周翔似乎有些尴尬:“我是和剧组同事来的。”
“哦,那回见。”庄捷予立刻就对他失去兴趣了。
俩人走进包厢,庄捷予把帽子一扔,拿起菜单就点菜,边看边随口说道:“何叔叔,你觉得刚才那个男的长得怎么样?”
“挺帅的。”
庄捷予皱了皱眉:“还行吧,也就那样,比我差远了吧?”
“嗯,怎么了?”
“他是晏明修的人。”庄捷予勾选了一大堆菜,把单子递给何故。
“晏明修的人?”何故道:“你点就行了,我随意。”
“是啊,前段时间还和宋居寒合作电影呢,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那个演员长了一张让人绝对忘不掉的好看的脸,但是气质太冷漠了。
“哎,我好喜欢晏明修,他好帅啊,但是他居然包了那个男的,就是个小模特、武替。”庄捷予朝门口努努嘴,意思是刚才那个。
“那怎么了?”
“你不知道,晏明修家里背景大着呢,两年前突然空降娱乐圈,上的全都是大导演的戏,出一部火一部,但是从来不参加任何通告和采访,只接电影和影响力大的广告,圈子里多少人想巴结他啊,但是他只挑有实力的人合作。上次一部戏我们在一个剧组,我勾了好几次,还以为他不是gay呢,结果转眼就……”庄捷予撇了撇嘴,“我到底哪儿比不上那个男的啊。”
何故不能苟同道:“外表并不是最主要的,可能他们性格比较合。”
“拉倒吧。”庄捷予叹了口气,“我的集邮名册又要划掉一个了。”
“什么东西?”
“集邮。”庄捷予“啧”了一声,“连这个你也听不懂啊。”
何故摇摇头。
“就是……”庄捷予懊恼道,“哎呀算了,反正就是你和晏明修都是我但求一睡的男人,结果你们都瞎了眼不搭理我,于是我要把你们从名单里剔除了,懂了?”
何故无奈地点了点头,他虽然接受不了庄捷予的生活方式,但他理解每个人的不同。
配菜很快上来了,俩人边吃边聊天。
庄捷予问道:“你最近都在陪你妈?”
“嗯,还要照顾我妹妹。”
“你这个工作狂突然变得这么居家,我好不习惯啊,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等我妈化疗结束了,我想……”何故想说跟她们去申城,却突然想起了宋居寒。宋居寒不会让他去任何地方,以前宋居寒禁锢了他的心,现在禁锢了他的身体,折腾了这么久,又回到了原地。
“嗯?”
何故敷衍道:“再说吧,不重要。”
“那……感情方面呢?”庄捷予撅着嘴说,“那个男的都来找你了,你们俩是打算定下来了?”
何故摇摇头:“他暑假结束后,就要去美国读书了。”
“啊?”庄捷予挑了挑眉,故意调戏道,“这么说我还有希望啊。”
何故笑了笑。
庄捷予也跟着笑了,他的语气变得认真:“故哥,说真的,真心话,我是希望你能找到一个人,好好谈场恋爱的,你应该享受一下被人喜欢的感觉,而不是献祭似的付出,尤其是对一个完全不值得的人。”
何故点点头,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随缘吧。”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种不安定的,我认识不少好男人,我给你介绍好不好?”
“不用了,我现在没心思想这些。”
庄捷予放下了筷子:“你是没心思想,还是忘不了宋居寒。”
何故淡道:“跟他没有关系。”
“宋居寒这半年多的动向很奇怪,出事之后他人气下滑了不少,但在圈子里的地位还是没怎么动摇,可他整个人都变了,跟身边的人说他要收心,也没再勾三搭四过。我当时就猜,能让他收心的人,只可能是你,欧太宁一发照片,我就确认了。”庄捷予顿了顿,“但是,故哥,你千万不能相信他。”
何故看着他,面无表情。
庄捷予用力握了握他的手:“你听我的,他是宋居寒,他一出生就有无数人喜欢他,他哪怕七老八十,容貌不再了,也还会有前仆后继的年轻肉体送上去给他享用。你也是男人,你应该懂的,何况还是处在这么乱的圈子里的、居上位的男人。其实我猜得到,你们俩没断,不然欧太宁不会拿那张照片报复宋居寒,我不知道他现在是怎么表现的,但那都是装的,他坚持不了多久的。”
何故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
“你们俩是两个世界的人,强拧在一起,受伤的都是你,他能损失什么呀,他什么都有。”庄捷予看着何故,眼里有一丝心疼,“故哥,我想看到你开开心心的,千万不要再相信他。”
何故淡漠地说:“我不会再相信他。”
那天吃完饭回到家,宋居寒和素素正在玩儿拼图,一见何故进门,俩人都齐齐抬起脑袋,眼睛发亮。
何故觉得有些有趣。
“哥哥。”素素扑过来抱住他的腰,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仰着小脑袋说:“你今天为什么这么晚回来呀?”
“跟朋友吃饭去了。”
宋居寒马上问道:“谁。”
“庄捷予。”何故毫不迟疑地回道。
宋居寒皱了皱眉,但最终忍住了,什么也没说。
“你不是说要带他来陪我玩儿吗?”
“他太忙了,又没空了。”何故把她的身体扶正,“这么晚了,你该去睡觉了,明天你放假,带你去看妈妈。”
“太好啦!”素素叫道,“寒哥哥晚安。”说完噔噔噔跑回了房间。
宋居寒站了起来:“你回来这么晚,素素一直问。”
“偶尔罢了。”何故没怎么看他,径直往房间走去,拿上衣服去了浴室。
宋居寒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
何故洗掉了一身火锅味儿,感觉轻松了不少,他回到卧室,就看到宋居寒直挺挺地坐在床边,看着他。
何故也没在意,拿上床头的书,打算去客厅看一会儿。
“何故。”宋居寒走到他身边,大手轻轻推上了卧室的门,并上了锁。
何故听到落锁的声音,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他放下了书,平静地看着宋居寒。
这半个月来,宋居寒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除了有工作需要出去,其他时间一律待在他家,晚上更是不管多晚都要回来。
每天抱着他睡觉,他都能感觉到宋居寒的燥热和渴望,光是大半夜就冲过好几次冷水澡,难为这个人能忍这么多天,也是不容易。
“你为什么和庄捷予这么好。”宋居寒硬邦邦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