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明明白白地表示不要她了,她却还在恬不知耻地花着他们儿子的钱,这种感觉会很奇怪。
她想理直气壮地站在他们面前,哪怕以后再见到他们,面对他们可能的指责时,她也是堂堂正正,问心无愧的。
和乔泽回去路上,路渺一路是沉默的。
乔泽也没说话,一路在想事情。
他的房子是个两居室,他住的主卧,次卧空着。
他替她将行李搬了进去,站在门口,说道:“这房间平时没什么人住,床单被褥都是新的。”
转过身,指了指对面的洗手间,“浴室和洗手间共用,这里没有多余的洗手间,先将就着用吧。”
路渺点点头,她没打算在这里长住,就今晚太晚了不好找房子,先凑合着住一晚。
“另外。”乔泽看向她,“我叫乔泽,不叫狗的主人。”
路渺:“……”
“你先收拾一下吧,洗手间我暂时不用。”
吩咐完,人已离去。
路渺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是看到床她有点悚然,迟疑了下,她还是忍不住走过去,弯身看床底。
乔泽刚好端着个杯子出客厅打水,一眼便看到她小心翼翼看床底的模样。
“床底没藏尸,这种警觉性我还是有的。”他说。
路渺摸了摸鼻子,默默站起身,不好再往床底下打量了。
但虽是有乔泽保证,路渺半夜时还是做了噩梦。
乔泽就住她隔壁,两人的床就隔了道墙壁,她做噩梦时的尖叫惊醒了他。
动静不大,但对于警觉性极高的乔泽而言,已经是大动静。
他去敲门,屋里没反应,但能听到痛苦的压抑声,甚至是捶床板的声音。
乔泽拧开了门,侧过身,叫了声路宝。
路宝跑了进去,闹醒了路渺。
路渺走出来时脸色很苍白,整个人却跟梦游似的,懵懵呆呆。
“怎么了?”她问,似乎还不太搞得清楚状况。
“你没事吧?”乔泽问。
路渺茫然地摇了摇头:“没事啊。”
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睡得正沉被路宝舔醒了。
乔泽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路渺,就你这心理素质,怎么回警队?怎么做卧底?”
路渺怔住。
乔泽抬腕看了眼表:“你先回去休息吧,让路宝住你屋内。”
再回去休息的路渺没再发出奇奇怪怪的噩梦声。
她第二天起得很早,但乔泽比她更早,她起来时他已经出去了。
路渺想起昨晚半夜乔泽的话,突然又觉得茫然。
她努力了这么久,似乎一切都在白费力气,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她在网上找了个小房子,和房东讨价还价500块租了下来,押一付一,当天下午她就搬了过去,给乔泽留了张字条和200块房费,压在茶几上。
乔泽一早就去了局里。
肖湛也早已过来,看到他便道:“听说路渺住的旅馆床底下藏了具腐尸?”
乔泽点点头:“附近派出所正在调查死者身份,估计又是谋财害命的,那小旅馆太不安全。”
他平时不参与刑侦工作,也不是安城公安系统的人,就今年才因伤长住的安城,除了和肖湛刘副熟些,和其他人都不熟,昨天去派出所也只是协助调查,并没有太关注案子本身。
他今天过来是想调查另一个事。
“路渺有个哥哥,开法拉利的哥哥,这人什么来头?”
肖湛皱眉:“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乔泽:“昨晚见了一面,路宝的反应有点反常。”
肖湛笑:“你养的狗对你都反常,更何况对一个外人。”
说是这么说,却还是给他调出了资料。
“是不是一个叫徐迦沿的男人?”肖湛问,“路渺五岁前曾被收养,收养她的家庭姓徐,徐洋海运的徐家。”
肖湛指着电脑上的证件照:“是这个男人吗?”
乔泽看了眼,点点头:“什么来头?”
“徐洋海运,安城最大的海运集团和纳税大户,主要从事国际船舶普通货物运输,货物进出口业务,自由船舶租赁,船舶、集装箱销售业务等,徐迦沿目前是徐洋海运的ceo。”
“徐洋海运。”乔泽琢磨着这几个字。
肖湛抬眸看他:“怎么?”
————8.25上午12点补更————
乔泽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当初的辉呈集团。”
肖湛了解,那是乔泽12年职业生涯里唯一的失手,也曾是海运出身,但十多年前已转型。
他唯一的失手,导致了他的双耳失聪,也让他的职业生涯从此止步。
“辉呈经营方向和徐洋并没有重合点。而且一个总部在海外一个在安城,并不存在交集。”肖湛拍了拍他肩,在速写板上写道。
“人呢?”乔泽问,“徐迦沿干净吗?”
“正正经经的生意人。”肖湛指着徐迦沿的履历,“二十一岁名校毕业,一毕业就接管家里企业,从基层做起,花了九年时间,一步步把徐洋海运从一个半死不活的小公司做成了现在的规模。”
乔泽双臂习惯性地交叉环胸,若有所思:“这样的话,路宝反常得毫无道理。”
刘副刚好过来,听到了两人对话,接话道:“更没道理的是,你的狗只围着一个女人团团转,连主人都不要了。”
还特地写了出来,给乔泽看。
肖湛低头闷笑。
乔泽瞥了他一眼。
肖湛憋着笑,也没再消遣他:“说实话,真不让路渺归队?这女孩子除了应变能力差了些,其他方面还是挺不错的。”
乔泽:“心理素质也不行。”
把昨晚路渺做噩梦的事提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