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我都看到了什么?!
季沨很难形容发现新大陆的心情,她简直是中了大奖了,在国家一类大本的教室里惊现裸|男!
就在画室里面,有一位男子正在脱下身上的衣服,他光着双脚踩在地上,几乎一|丝|不|挂,只穿着一条丁字内裤,笔直修长的大腿和硬邦邦的胸肌腹肌完全展露无遗,旁边脱下的衣服整齐码放,显得生活习惯良好。
惊呼声刚开了个音,男子就注意到了季沨的存在,她眼睁睁地看着男子墨色的眸子对着她眯了下眼皮,视线锐利的像剑刃,朝着她劈砍过来。
除了抱头鼠窜,季沨也真想不到什么应对的方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双手不受控制就捂住了脸,撒腿就往门口跑。
“喂,你,等下!”
身后的声音迅速追了上来,速度比常年体育落后的季沨快多了,像一阵风席卷而过,门板被死死的按住,季沨被堵在了屋里。
还有什么比被一个裸|体男子堵在屋里更可怕的!就算季沨觉得她日常的神经可能是d罩杯的,此刻也是傻在了原地,原来在危险来临的时刻,女人的纤细尺码都差多的。墙上像是有一块强力磁铁,她后背紧贴着墙壁严丝合缝,一双眼睛睁得炯炯有神,颇有只要你胆敢靠近一步,老娘就死给你看。
在贞洁烈女熊熊燃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千钧一发之际,倒是堵在门口的男子先笑出声了。
“噗,呵呵,哈哈哈哈——”
此男子笑的毫不掩饰,声音清脆,不加有任何乌七八糟的杂质,他不像是要有任何冒犯的举动,反而更像是在看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抱歉,真的很抱歉,我是不是吓到你了。”男子摊开手,像投降一样举起来,示意自己不会乱来,好让她放心。
“你别过来,在那儿别动!”季沨明明处于劣势,却还是鼓足了勇气威胁着,就和一只耀武扬威的母鸡是的,“你是什么人,到我们大学里干什么?”
男子看着她,一副很好笑的样子,他拿起挂在门后的长袍,很潇洒的甩到肩后,就像港产片里黑社会大哥视察工作的样子,只是身上光溜溜的只能在澡堂子视察了。季沨眼看着赤|裸的男躯被长袍遮挡,竟然觉得心跳有点加速,景象太过赏心悦目。
并非是季沨的脑回路跑偏了,是从严谨的学术来说,男子身材可以说是无可挑剔,无论是肌肉的形状和分布,还是从肩膀到腰身再到脚踝的比例,都是像极了古罗马雕塑师手下的工艺品,完美无瑕,不,应该说未曾修饰过的人类身材,还要更加强烈,有质感。
男子不慌不忙整理着衣衫,长袍裹在身上,腰带束起,很有耐心地抚平袖口的褶皱,直到一丝不乱才抬起头,他笑盈盈地说着:“这位同学,请不要对我那么凶噢,我可是你们学校请过来的。”
季沨脸上划下了黑线,我们学校请你这样的人过来干什么?请你过来不穿衣服吗?等等,季沨发现自己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近两周的课程是人体素描吧,而他们之前刚画了雕像人体素描,那今天,难道是真人的……
“这不可能!你少骗我了!”季沨满口否定,她也不像刚才那样畏缩,勇敢的往前挺了挺,果然人穿上衣服就是不一样了,当然是对方穿上衣服。
“呵呵,我为什么要骗你啊?我是你们学校请的素描男模特,同学,你是觉得我不适合当模特儿吗?”
男子的笑颜很平静,很温柔,简直是柔软的可以弹起来了,季沨却觉得那只是表象,从男子堵住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开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男子应该比她大不少,大概是三十岁上下,面型已经没有了青年期的圆润,变得棱角分明,他的眉弓骨高挺,眼睛深邃有点像外国人,最好看的还是那张嘴,唇形标准薄厚适中,嘴角微微上扬的弧线带出一抹谦和的笑容,可实际上,季沨又觉得那谦和温暖的笑容背后,是大人的狡猾,还有戏谑。
“我们系常年抠门的厉害,平时连桌椅板凳都舍不得换新的,给社团的费用都是抠抠缩缩的,不可能花大价钱请您这种水准的模特来。”季沨说的有理有据。
男子抱着手臂,他饶有兴趣的问着:“那你们学校该请什么样的?”
“首先像长成您这样的,肯定贵,我们学校不会请,但是我们也不会请太便宜的,因为太便宜的长得没法儿看,我们都画不下去,所以那些既不是很帅,又不是很丑的才是我们的首选,一般就是从附近的建筑工地招俩差不多的男的就完事儿了。”季沨摆事实讲道理,说的头头是道。
“哈哈,有意思,你真可爱。”男子毫不掩饰他对季沨观点的兴趣,笑得更放得开了。
没错,就是这个笑容,季沨再次确认,在和颜悦色的笑容背后,有着属于大人的狡猾和坏心眼,可是又不招人讨厌,甚至会让人脸红心跳,季沨想了半天,最后有一个词来形容会比较合适,那就是——妖孽一样的男子。
“看来这次你们学校是捡到大便宜了。”男子说着,“早知道我就先看看行情再过来,不轻信你们老师的话了。”
“咦?我们老师请的你?”季沨眨眨眼睛。
“你们老师是我的朋友,他说这里招人体模特,而我正好又有事有求于他,就被忽悠过来了。”男子笑眯眯地说着。
这倒是也有可能,她想了想,以他们老师对艺术孜孜不倦追求的热情来看,能有位身材如此极品的模特亲临自然是极好了。
“哦,既然是这样,您就继续准备着吧。”季沨挪开身子,往教室里走去,她把空调打开了,男子穿得这么少,别再感冒了。
男子丝毫没有拘谨,他坐在为模特儿预备好的凳子上,认真注视着季沨摆弄画架子,只见她来回调整了几次位置,最终在前排偏左的位置定了下来。
“小季沨,一会儿把我画的好看点儿哟。”男子说着。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季沨猛然抬起头。
男子指了指他面前的画板,画板背面用狂草书写着“季沨”二字。
真是的,季沨鼓起了腮帮子,一进门被吓了个半死,现在又被别人知道了名字,她心里有点不服气了,没好气地说着:“模特儿不要影响作者心情啊。”
“模特儿?”男子微微蹙了蹙眉头,“我不太喜欢这个称谓。”
“小季沨,你以后可以叫我安叔吧。”
……
……
真是一个漫长又真实的梦境,季沨甚至想起了其中的种种细节,一位建校以来颜值和身材最佳的模特,一个有趣又爱捉弄人的老妖孽。
季沨还想回忆起更多,却被一阵狂暴的敲门声吵醒,外面的人不耐烦的高喊着。
“开门啊,十万火急!”
☆、第4章 我的老板是衤果模?
刚一睁眼就被禀报说是十万火急,感觉就像是敌方已经打到家门口了,而季沨还在床上做着黄粱美梦。
她也顾不上形象,披头散发,活脱一个刚摸完电门自杀未遂的样子,刚打开门就有一条身影钻了进来,紧接着厕所门上锁,冲水声响起,一气呵成。
敢情是这么个十万火急啊!
季沨站在原地,由原先摸电门自杀未遂的样子,变成了练功走火入魔的样子,她没好气地高声喊着:“栗子,你把我这儿当什么了!见面连个招呼都不打,直奔厕所,我的自尊都受到严重伤害了!”
厕所里传来流水声,洗过手之后,有人走了出来,他一脸不好意思的窘迫,却又嘴硬地反驳道:“我不是特意来看你的嘛,顺便借用下厕所,一个女孩子家,瞧你大呼小叫的样子,减肥没成功,心胸到是瘦了不少。”
哈,这是一大早就要与我比试逗贫的节奏吗?季沨笑了起来,她可是很喜欢和竹马君一比高下的。
眼前这位刚从厕所出来,又瘦又高,高鼻梁大眼睛的帅气小哥叫林栗,爱称“栗子”,是季沨好朋友排行榜中的白金级vip。他们俩的孽缘甚至可以追溯到童年,小的时候就是邻居,连学会说话和走路都是前后脚,入学成了同学,上课成了是同桌,考入大学后,他们又都考上了同一个城市,更巧的是连学校都挨得挺近,所以就有了朋友排行榜白金vip的称号。
眼看着季沨眼睛乱转,不一定憋着什么好话呢,栗子撇了撇嘴,赶紧岔开话题:“我是特意过来恭喜的,听说你找到新工作了,还是个挺靠谱的公司。”
“还行吧。”季沨勉强回答着,一提起新工作,她有点没信心了。
“你们别以讹传讹,其实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靠谱,面试的时候有种是骡子是马都往外溜的感觉。”
栗子轻哼了声:“知足吧,瞧你那一脸不乐意的样子,你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进那家公司呢!你倒好说的又是骡子又是马的。”
季沨也不想得了便宜卖乖的,只是她总觉得这次应聘经历糊里糊涂的,面试的流程都走了一遍,签的也是正规合同,可就是让人放心不下。
她缩在了沙发上,纤细小巧的身形和宽大的沙发形成强烈对比,拖鞋被甩到了墙角上,她懒洋洋地靠在沙发扶手上,仰望着天花板,以前都没注意过,原来房顶的墙皮裂出了数道裂纹了,果然不是自己家的东西就不会上心啊。这间房子是季沨妈妈的一位朋友的,阿姨觉得反正也是出租不如租给个熟人,于是她就占了这便宜,不用再受找房子之苦。
“你能不能坐姿文雅一点,四仰八叉的成何体统。”栗子看她像一块融化的布丁一样堕落在沙发上,丢过去一个靠垫,让她坐直了说话。
“我慵懒的坐姿正是一位艺术工作者对于自由的向往和追求。”季沨胡乱找着借口,她在等待看栗子下一秒的变脸。
果然,栗子马上露出了那种标准理工科学生与艺术生出现代沟的神色。说来两个人在高中时代就在学术上分道扬镳了,季沨坚持了她对美术的热爱,而栗子发愤图强考上了理工院校,不过这些并没有阻碍他们孽缘的长存,反而变本加厉地找到了互相调侃的乐趣。
“就你那歪门邪道的观念,小心上班第一天就被开了。”栗子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你是吃设计这碗饭的,主要还是看作品,也没准儿能混下去。”
“唉,什么设计啊。”季沨喃喃道,回想起自己一个艺术工作者活生生的被掰成了助理的职位,还被施加了糖衣炮弹,严重动摇了她在艺术领域发展的决心。
“他们给我安排了一个助理的活儿。”
“我去,谁这么想不开啊,找你当助理?如今毕业生就业都到了如此魔幻的地步了?”栗子张大了嘴,有点难以置信。
季沨黑着脸,有的时候和你太熟的人就容易特坦诚,让她特别怀念那些虚伪只说漂亮话的美好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