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贺见霜竟然能在这样一场恶战里全身而退,雁翎觉得自己似乎一直以来都低估了他的实力。如果此刻让头顶着男主光环的楚逸衡来和贺见霜打一场,结局搞不好也是势均力敌,谁胜谁负也还是未知之数。毕竟,在未修改前的原著里,贺见霜是在二十岁这年便能手刃玄霄真人、为父报仇的了。在这过程中,玄机十二门布下重重的绞杀法阵,也没能拦得住他,实在让人惊叹不已。那一个他,没有现在的他这么幸运,能在天霄派时期就联络上旧部,并暗中部署了那么多年。那一个他,是在重伤后出逃西域,才真正联系上原本泷教的人的。别的不说,这种孤军奋勇的魄力和决绝,实在非常人所能拥有。
作乱的手忽然被箍住了,雁翎惊愕地抬头,对上一双即将掀起风暴的黑沉沉的眸子,正欲说什么,忽然听到走廊尽头传来一阵喧闹,还有女子的惊叫声。
凭借极好的耳力,她已经听到了有好几人在不断靠近中——
“你们几个,往这边走,清查这一层,绝对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
“是,师兄!”
“我也一起追查杀害我叔父的凶手吧。”
“如此甚好,麻烦你了,沈少侠。”
天霄派追查的人终于来了么?而且沈照也在搜查的行列里,难道说——这就是这个世界为了让沈照干掉贺见霜而诞生的横生枝节的剧情?
雁翎转了转眼珠,忽然一咕噜地爬上了床,坐到了贺见霜的腿上,视死如归地伸出双臂,搂住了贺见霜的脖子。见他没有把她扔出去,雁翎松了口气,迅速调整了一下姿势,用宽大的袖子和自己的身体去挡住贺见霜腰腹部那一大块血迹,低声道:“快把你的武器藏起来。”
贺见霜:“……”
他喉咙一紧,反应却很快,反手就把匕首收入了枕头底下。
几乎紧跟着他的动作,后方的门便砰一声被粗暴地踢开了,门锁在这暴力的一击下应声碎裂,掉落在厚厚的地毯里。
踏进来的人是两个年轻的天霄派弟子,后方还站着沈照。
今晚,玄机一门的两位祖师在青楼被杀,轰动了整个玄机一门,估计明天玄机十二门都会知道这件事。两位祖师死状凄惨,他们已经顾不得“玄机一门祖师在青楼被杀”这样的消息会毁坏天霄派名誉了,今夜,玄机一门全体出动,围城搜查,势必要把凶手捉拿下来,为祖师报仇。而这座青楼,就是搜查的重点之一。
踢门的那个年轻弟子提起一口气,恶狠狠道:“里面的人给我出——”后面的话却在看到眼前情景时,生生噎在了喉咙里。
暧昧的烛火下,窗幔飘扬,在这个角度看来,只能看到一个女子的妙曼的背影——薄纱下,隐约可见两片蝴蝶骨拱起,她柔韧的双臂缠绕着床榻上青年的脖子,如同柔弱无骨的藤蔓盘在磐石上。两人贴得很近,似乎正亲得难舍难分。锦被之上,这女子赤着一双玉雪雕琢般的足,足弓优美地拱起,趾尖绷紧,肤若凝脂,脚腕纤细。在昏黄的烛光下,竟让人有俯首亲吻它们的*。
骤然看到这样的香艳情景,这两个弟子瞬间就明白了这两人在干什么,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好吧,以上只是外人的视角。
实际上,雁翎与贺见霜不过是在借位罢了。两人靠得极近,双目对视,嘴唇却并没有触碰到。
雁翎近距离看着贺见霜俊美略带阴郁的眉眼,他形状极美的眼睛里镶嵌着一双琉璃般的眼珠,深邃又轻灵,恍如飞舞着万年的霜雪。
烛光在他眉心跃动,衬得那对称的泪痣妩媚至极。
她越看心里就越喜欢,这喜欢还夹带着怜惜与珍爱,让她的心也跟着绵软得一塌糊涂。不知不觉,竟然就六年多了。她居然直到此时此刻,才明白自己……有多喜欢他。
雁翎眨了眨眼睛,搂着他的肩膀,忽然仰头极快地吻了他的唇一下。[扭屁屁][扭屁屁]
突然之间被强吻了一把,贺见霜如遭雷击,瞳孔微缩,满是惊诧和不敢置信。
#五雷轰顶1.0#
雁翎:“……”要不是场合不对,她差点就拍着大腿笑喷,又有些酸楚——贺见霜这家伙,这是什么反应啊,好想用手机拍下来啊!
因为坐在他身上,雁翎很快便感觉到他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却因为有三个人在门口看着,只能沉默不作声,任由她轻薄。
雁翎憋笑,再度起了点贱贱的撩汉心,娇嫩的双手捧着贺见霜的脸,含住了他的薄唇吻了一会儿,末了,还眯着妩媚的眼,在他的下唇轻轻地舔了一下。笑得就像一只偷偷藏起了小鱼干,趁着没人的时候才拿出来舔几口的心满意足的猫。
贺见霜:“……”
#五雷轰顶2.0#
忠实贯彻着“耍完流氓就撤”的宗旨,也没忘记身后还站着三个看客,雁翎亲完后才敛起笑意,装作刚看到闯入者的样子,转身惊叫道:“呀!你们是谁?!”这一转身,一下子便和沈照打了个照面。
沈照先前并没有看过雁翎全貌,但仅凭那双风流妩媚的眼睛,他已经认出了眼前的人是刚才的那位绿袖姑娘,顿时怔在原地。
——她不是说自己只是个小厮么?她在骗他?
不,不对劲的是他——萍水相逢,相处不过半个晚上罢了,(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自己怎么会可笑至此,竟然会相信一个青楼女子逢场作戏的话?
沈照按捺下心底的失望和被欺骗后的怒意,已经不想再多看雁翎一眼了,就此拂袖而去:“哼,闯错了。”
那两个年轻的天霄派弟子也反应过来,迅速跟在沈照后面退了出去:“抱歉,抱歉……”还体贴地把门关上了。
确定人走远了,雁翎松了一口气,放开了搂着贺见霜肩膀的手——妈呀,简直跟送瘟神一样,终于走了。
手腕却忽然一紧,视线瞬间倒转,雁翎整个人被掀翻在床榻上。刚才还沉默地任由她上下其手的贺见霜一个翻身,便和她倒转了位置。
雁翎头昏脑涨地被压在软绵绵的被褥上,下颌却被捏住了。
贺见霜盯着她的样子恐怖得很,又阴沉,又愤怒。那目光又深又重,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仿佛在质问她什么。
如果非要打个比方形容,那么,用气急败坏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现在的贺见霜了,雁翎觉得他下一秒就要七窍生烟,像个火球一样爆炸。[蜡烛]
#识时务者为俊杰#
雁翎胆颤心惊地看着他,妈呀,怎么觉得这次比以往每一次都要严重。说起来,贺见霜到底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啊?难道说——是她自作多情了,贺见霜其实不喜欢她,所以被她非礼了才这么愤怒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刚才嘚瑟了那么久的她岂不是一个大写的悲剧?不要啊!
现在给自己点根蜡烛,祈祷平安还来得及吗?
[蜡烛][蜡烛][蜡烛]
贺见霜看到雁翎在这种情景下居然还能走神去想别的东西,便气得不打一处来,怒道:“雁翎,你好大的胆子,是谁教你取悦男人的?!这就是这一个月以来,你在这里学到的本事?!”
意料中的狂风暴雨落下来了,然而却打偏了方向,雁翎:“……”
纳尼?(=_=)
她眨了眨眼睛,忽然明白了他在气什么。
贺见霜的样子仿佛要吃人,双眼发红,嫉火中烧,咬牙道:“雁翎,你还对谁做过这种事?!谁教你做这种事的?!”这架势仿佛雁翎说出谁的名字,他就要去弄死对方。
听着这样的质问,明明应该畏惧的,但是却有一股甜意在心里蔓延着。如果不是因为喜欢,贺见霜是不会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模样的吧。雁翎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露出了一个甜蜜又开心的笑容,无声地说了什么。
贺见霜颦眉,凑近了一些:“你在说什么?”
引诱他越凑越近,雁翎奸计得逞,忽然暴起,像无尾熊一样圈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拉到自己身上。两团绵软挤着他坚硬的胸膛,没有一丝缝隙。
贺见霜对雁翎没有丝毫防备,被一拉就失去了平衡,贴近了雁翎的身体。幸好在落下去之前,他下意识地用手肘缓冲了一下,不然这一撞,肯定会把雁翎压疼。
不等贺见霜说话,雁翎便收紧了搂住他脖子的手,丰润盈泽的红唇软软地堵住了他冰凉柔软的唇。贺见霜的声音和动作都静止了,雁翎软软地哼了几声,使出浑身解数吻了他一会儿。奈何青涩得紧,没有丝毫经验,只会把嘴唇贴上去就完事了,不一会儿便松开了。
雁翎捧着贺见霜的脸,鼻尖顶着他的鼻尖,眼睛亮晶晶的,如同最璀璨的星:“我说啊,这种事情需要别人教的吗?喜欢的话,就自自然然会亲了呀。再说了,你觉得我是傻瓜吗,我怎么会让别人占我便宜?我躲在这里只是权宜之计而已。”
贺见霜的眼睛很黑,很沉,里面似乎燃起了两簇小火苗。
下一瞬,雁翎的双眼被一只修长的手掩盖住了,贺见霜俯下头,火热的唇狂乱地落了下来,舌尖直接挤分了她嫣红的唇瓣长驱直入,有些粗暴地蹂|躏着。
雁翎吓了一跳,象征性地呜呜挣扎了了两下,然而无果。
直到现在,她终于明白了男人和女人力气差距的巨大鸿沟——即使她大力挣扎,对对方而言,也只是挠痒痒的程度罢了。以前她对贺见霜做过那么多几乎能用“骑在老虎脖子上”来形容的行为,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他在让着她罢了。如果动起真格,她是完完全全扛不过他的。
口里的空气被尽数吮吸一空,舌尖被吮得发麻,来不及咽下去的唾沫顺着嘴角流出。雁翎呼吸不畅,本能地侧头去躲避这过于激烈的吻,却只能换来身上的人更激烈的掠夺。不知何时,她已经浑身发软,湿润香甜的气息从唇间漏出,想抗拒的话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婉转的哼声。
袅袅香气从香炉里升起,飘散到房屋每一个角落。
烛火黯淡,仿佛世间就只存了床榻这方小天地。
贺见霜几乎无法抑制自己想把身下的人拆吃入腹的*。美人如玉,这一个自他少年时代开始的便出现在他梦中的人,此时终于不再是一抹幻影。她是他的软肋,他却从来都没法狠下心来去把她剜除。为今之计,便只有余生把她放置在宝盒里,用锦缎包裹,以血肉供养。由他妥帖收藏,再由他亲手拆开,在他手中绽放。当梦中的情景成真,他得以亲眼看见这样的活色生香,便只会更坚定了独占她的心,决不允许他人觊觎。
雁翎什么都看不到,脑海里乱糟糟一片,被捂着眼睛,亲得昏昏沉沉的。她甚至没有注意到,本来已经被关上了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再次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