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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瑟在御,宠辱两忘 作者:我独顽且鄙

    作者有话要说:

    依照建议,把番外单出来成文好了……

    以及那样我又多了个坑orz

    本章小皇帝下线,所以结局啊,你在哪里?

    第75章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 、

    据闻史上曾有一开国皇帝,为江山社稷,勤政不辍,早起晚睡,日夜操劳,乃至发出作皇帝“不如江南富足翁,日高五文犹披被”的牢骚,最后牢骚满腹,无处发泄,索性就把有钱有闲的富翁们抄家砍头了。

    皇家轶事,仅流传于野史,真假几何,不得而知,但李朗端坐于皇位之上,独对文武百僚,声色不动地听着臣属奏报国事,却也不禁有此感慨:他不合时宜地忆起昨夜的鱼水之欢,虎啸龙吟,若非今日早朝依旧,他大可与静笃于绣被锦褥间,翻云覆雨至各自云消雨歇方鸣金收兵。

    赵静笃不愧是曾经独统一方的人物,昨夜借酒意起威风,大胆无状,较他那“床笫之上无论君臣”更得寸进尺,竟言明要他的“臣服”——好个静笃!

    虽也是自行解甲,李朗仍不甘暗道,总有日待你我风平浪静,非纵我蛟龙入海,掀风作浪,畅快淋漓,令你承恩至“侍儿扶起娇无力”才好。

    他浮想联翩,绮想瑰丽,乃至口干舌燥,恨不能当即便移驾后宫成其美梦,可到底不是利令智昏之辈,回想缠绵开端,虽有赵让与旧属相见而生的感激之意,然尽欢之前,赵让确是有所准备,那纾解助兴的软膏,绝无可能是赵让随身携带之物。

    “余生唯你”,这话由赵让道出,在李朗心内真比千言万语的山盟海誓都要销魂,但他仍不得不寻思,以静笃一诺千金的性子,即便用情至深,热血激荡,也无多大可能会将也曾情深意重的南蛮女子全然抛诸脑后、不闻不问。

    再联想不日前收到南越急件,齐震旭所报僭王王后掳走赵让之子而行踪全无之事,以及赵让宫中诡异莫名消失,又乍现于太后佛堂内,期间过程,仅有他一人之辞,再无旁人它物佐证,李朗纵是不疑赵让终愿与他相知相惜、连理比翼之真,却难以相信如今的静笃已经对他倾尽所识、心无芥蒂了。

    难不成赵让影踪难觅那几日,已不知在何处与那南蛮女子有过接触?那两人之间——

    思及此处,李朗心中翻江倒海,他为头个所起的念头竟是妒恨而苦笑,定神稍许后,愈发觉得此事大有可能,静笃那句“余生唯你”,荡气回肠之外,别有深意。

    然诺既出,五岳相较亦轻可倒提。

    “静笃,“李朗心道,“我绝计不会让你有反悔的一日。”

    他正自盘算着如何能不至打草惊蛇而彻查后宫,御前内官已跪在座前,双手捧着玉案,上方摆着不知哪位臣子的奏折,李朗恍然回神,伸臂接过展开略览,神色微变,抬眼向群臣一扫而过,浮出冷笑。

    日前不久,金陵城北的“练湖”生“龙虎相争”的异象,惊诧世人,传言沸沸扬扬,遍及朝堂江湖,都道是对天子的不利之兆,甚而有人言之凿凿,道那虎体态彪悍,条纹稀少,且从南方而来,怕是此像特有所应。

    李朗闻知这事后,也令魏一笑所领的禁军到“练湖”周边彻查,但查来查去,却未能查出任何异乎寻常之事,附近百姓与亲见的水师近乎异口同声,所言所述并无太大出入。

    不道此事之后,那“练湖”还有鬼祟,前天日落时分,渔民们收网归家之际,忽而平静无波的湖面上猛然跃出一只斑斓大虎,脚踩波涛,虎头仰天,作长啸状,四面八方又响起声若洪钟、似有成百上千人齐宣佛号。

    这非同寻常的一幕持续时间不长,不消片刻,异状便尽数消失无踪,夕照映得波光粼粼,尽展江南恬淡清雅之美。

    此事发生之时,恰好又有未撤回的东楚禁军就在附近,当下不敢怠慢,一面上报头领,一面报与金陵王都所设的江林府府尹。

    这奏折正是由江林府尹所呈,毕竟王都所在,府尹虽属地方官员,照例每逢半月便入朝面圣,亦有请见圣驾的特权。

    如今担任府尹一职的是昔年东楚建都开科后的首任状元郎,当年也有江南才子的美誉,文采风流,即便是四平八稳的奏章,也是洋洋洒洒,引经据典,但李朗通读下来,心中除去不快,便是戾气暴涨。

    江林府尹将“练湖”的两次异状,归因为帝星遭受侵扰,方有天降警兆,奏折中不无恳请皇帝思过之词,直言皇帝有悖先祖慈悲,不欲礼佛,尤其城中大崇恩寺是元帝李延所扩修提名,前两任皇帝每至佛诞都会亲至寺内上香祈福,而到李朗登基,非但不屑一顾,甚而将皇家供奉就此了断终结。

    奏折中还提及“亡国叛将”,尽管是寥寥两句带过,但论及皇帝家事,以府尹从三品的官职而言,实属少见。

    李朗将奏折搁回原处,令内官退下,摇头笑叹一声道:“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练湖’之事,且待彻查清楚再议,若真是天谴,朕自会颁罪己诏。”

    他无意在怪力乱神一事上过多纠缠,也未有严词厉色地斥责上奏的江林府尹,退朝之后,在御书房内将魏一笑召来,不无烦躁地问起“练湖”查访之事,道:“明察不得,便令皇城司配合暗访,这事必有蹊跷,要我笃信鬼神之说,是万万不能!”

    魏一笑领旨,他已听闻朝堂上的风波,此时也道:“那‘练湖’两桩异事,都有佛号流言穿出,如今那江林府尹又点出那大崇恩寺,若非神佛显灵,莫不是世外清净的圣地,也牵扯其中?”

    李朗点头,他适才一见奏折上的“大崇恩寺”,即刻便省起昔日与赵让在承贤宫东湖畔彻夜长谈时,也对这地方起过疑心,当时赵让还曾问及魏一笑可信与否,现下却是这两人皆认为那座寺庙诡谲莫名,倒也算“英雄所见略同”。

    “但那大崇恩寺是先祖所扩建,连寺门牌匾都是御笔亲书,有这一层关系在,不好大张旗鼓地查探虚实,还是交由皇城司来办为妥。若是有必要,朕也不妨亲至那寺庙中,看有无神通广大的鬼魅藏身——你明日令麾下禁军,彻查‘练湖’,不止是湖畔,方圆十里,尤其是环山深处,全不可遗漏。”

    “臣遵旨。”魏一笑并不退去,面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见皇帝神情已趋平和,便直言道,“陛下,以臣所见,实不适宜将南越援兵交由赵贵妃。陛下把此人纳入后宫,已属破天荒的皇恩浩荡,后宫之人再委以军政要务,滑稽荒唐不说,还危险得很,那人……总不似个忠臣。”

    话到末尾,直截了当,魏一笑并非不愿婉转,一时想不起合适的说法,脱口而出,倒最是他内心所顾虑。

    李朗闻言,只是淡然笑笑,看向禁军头领道:“一笑,世人眼中,你我皆非正人君子。再者,你当初决意投奔于我这不成气候的末位皇子,你我之间互有信诺,放眼当今东楚,无人能取我而代之,你说是否?”

    魏一笑见皇帝道出昔年之事,心知这次的谏言又将落空,他委实不明白,那赵让是有何种能耐,可独占君宠,蛊惑君心为己所用?

    这般下去,岂不是前朝后宫此人皆能一手遮天?危害之大,较皇帝现在一心扳倒的权臣只有更烈,皇帝深谋远虑,胸怀韬略,为何偏偏就这点看不透?

    而自己,浅薄些论,荣华富贵系于皇位能安稳多久,皮之不存,毛将附焉?

    还待再劝,仿佛印证魏一笑的担心般,皇帝的贴身内宦进来,引入另一名品高的内臣,那内臣静静地跪在旁侧,直到李朗开口,才磕头回话。

    原来此人奉皇帝暗谕,自赵让失踪那日起便身负察查冷宫在内的后宫乱象。

    说是乱象,并不为过,短短一夜,便又生了两件大事:冷宫失火,以及承贤宫中那位赵贵妃的妹妹又神秘失踪,虽不能确定贵妃已知其中缘由,但承贤宫内已是下了封口令,严禁外传。

    这两件事接踵而至,饶是李朗素来功夫到家,轻易不在臣下面前露出声色,也不禁愕然失语,喃喃道:“这……怎么回事?”

    魏一笑见皇帝失态,知他心中实是迷惑,虽不再多言相劝,毒意却已滋生,既然给了赵让出宫的机会,那人不识好歹,也就莫怪手下不再留情,总而言之,此人绝不可留在皇帝身边,令君主心生动摇。

    然而动摇之人并非只有李朗一人,身在后宫的赵让,同样既感迷惑茫然,又倍觉苦楚,百般滋味,齐齐涌来,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恭恭敬敬下跪叩头的幼龄弱质太子,怔然不知如何回应。

    上回见这太子,他还是一副无忧无虑的孩童状,肆意亲近着他,而今这张五官相同的小脸上,已不见多少天真烂漫,酷似其父的眉目间,凝着成人望之心疼的悲意,赵让不由想道,这竟只是个四岁的孩子,生在帝王之家,何其不幸!

    小太子跪伏在地,带着哭腔,但仍算口齿清晰,向赵让求道:“贵妃,贵妃,您带我去见见母后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哇,好险,没有违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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