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地狱比天堂要舒服的多,也没有那么多的事可做,不管出了什么问题,只要以暴制暴,采取镇压政策就好了,都不用费脑子的。可身在地狱的路西法就是觉得累,很累。
深入骨髓的累。
脱了繁杂的魔王服饰,路西法身上只披了一件黑色袍子,躺到床上。
自从堕天之后,他便很少再展开身后的翅膀了。
毕竟,以前的他拥有美丽的圣光六翼,双翅展开之时,天地都涌动七彩的光,诸天使都忍不住看呆,眼里充满着孺慕和崇拜。那个时候,上帝称赞他是美丽的拂晓晨星。
可如今,依旧是六翼的翅膀,展开后却能清晰地看到周围人的惧怕,和深藏于眼里的嘲笑。
黑发天使轻轻展开翅膀,黑色的羽毛铺满整张大床,望着头顶精致的壁画,那深蓝色的眸子里黯淡无光。
正眯着眼睛准备进入安眠之时,殿门忽然被敲响。
而后便听到别西卜的声音,说:“魔王在休息,我们不要打扰他。如果你也想休息了,我先带你去该隐的房间。”
少年独有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轻轻浅浅的韵律。
他说:“我找路西。”
隔着大门都能想象银发少年认真的金瞳。
路西法被吵的无奈,收起羽翼打开了殿门。
正在门前站着的上帝,还在轻轻敲着殿门,措不及防的,门就自己开了,入眼便是一条白皙修长的大腿,抬头看到黑发天使身上只裹了一件黑袍,神情慵懒,因为才从床上爬起来的原因,这件黑袍还有些不整,露出一大片胸膛。因为整个袍子只在腰间松松垮垮地系了一根带子,迈步时,一条腿裸露到了大腿根,隐约还能看到内里细嫩的皮肤。
神突然觉得,身上似乎哪里不对,脑袋有些晕。
“吵什么?”对自己的魅惑程度无知无觉的天使懒懒开口。
别西卜跟着路西法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他这个模样,脸上公式化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从脖子开始泛红,一直红到了头顶。
“殿,殿下!您怎么穿着这个就出来了!”
路西法倒是无所谓,反正该隐已经被弹到天外去了,放眼整个地狱,还有谁能占到他的便宜,敢直视他的容颜?
“刚才正在睡觉。”路西法随口解释下,便看向面前的银发少年,问:“你又怎么了?”
“他说想休息了,要来找你。”别西卜一脸尴尬。身旁的少年异常强大,且谁的面子都不给,一心一意就要找魔王大人。
路西法皱眉,道:“该隐的房间不是空出来了吗?我不习惯和外人睡在一起。”
言外之意便是,他根本就不想理会少年,哪凉快哪呆着去。
少年凝神思考了一下,了然点头,而后转身把手里的石碑啪叽一声甩出去老远,回头看向门口的路西法,面露微笑。
神说:“路西,我把外人赶走了。”
路西法、别西卜:……
第6章 悄悄爬床的神
坐在该隐房间的上帝,现在脸色阴沉的可以。
他的路西竟然直接在他面前关上了门!十万年的礼仪丢到哪里去了!
生气!
在神的眼里,他是路西的父神,又是路西的造物主,怎么也不可能被划到“外人”行列。因为太过理所当然,所以被拒绝的时候才惊诧至极,至今都不敢相信,路西竟然真能一句话不说就把他关在门外。
而且,该隐的房间品味也是差到极致,房间布置极尽花哨,各种金色的装潢就不说了,最中间的一张巨大的棺材床竟然都是蕾丝的,稍微离的近一些都能闻到上面的血腥味和乱七八糟的怪味,上帝觉得自己被熏整个神都不太好。
圣文石碑嗅觉倒是没上帝那么灵敏,直到把自己丢到床上的一刹那,才猛地跳起来。
“发你妈的克,这是什么味道!”
上帝将桌上的酒杯取来,手一挥,那水面便立刻呈现出记忆的影像。
影像里,那张满是蕾丝的棺材床里传来男女淫/靡的叫声,一声浪过一声。视野缓缓上提,移到棺材上方,便看到两条交叠着的身体,正纠缠的紧。粗重的喘息声和啧啧的水声在房中回响,场面可谓刺激之至。
上帝全程冷漠脸,看完整段影像,而后淡然地把酒杯放回原位,朝不明所以的圣文石碑瞥了一眼:“是交/配时候,体/液的味道。”
圣文石碑:……
操了,能不能不要把做/爱这种事说的这么官方,这么充满神性啊!还带着浓浓的蔑视,满满的全是直男风有没有。
上帝不理会圣文石碑明显石化的表情,回身又看了看酒杯,一句话不说。
这段影像勾起了他白日里的回忆。
该隐吻上路西剑端的轻佻,还有叫的那一声“美人”,眼里毫不掩饰的贪婪,让他分外火大。之前就因为该隐诛杀血亲,才对他下了诅咒,没想到他非但不反省,还越发的堕落!甚至企图染指他挚爱的天使!
神的声音骤然冷漠:“该隐这肮脏的生物,也妄图染指路西,吾对他的惩罚太轻了。”说着,缓缓抬起右手,轻轻一握,那状似棺材的蕾丝大床顷刻之间化为了飞灰,连同屋子里那一堆金色饰品也一并祛除。
神说:“该隐要被地狱除名,永世不得踏入地狱半步,吾以神格施与诅咒,血族自此只能在黑夜之中穿行,世间任何角落永无该隐容身之所!”
以□□义做的诅咒,这世界恐怕是无人能解了。
圣文石碑悄悄同情了该隐一把。
东方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说的就是该隐了。
仔细一想,他好像什么便宜都没占到吧。啧,可怜。谁让他动上帝放手心里宠的天使呢。
圣文石碑正心里偷笑着,忽然腾空飞起,落到了上帝面前。
“你为何今日满口粗俗不堪的话?”上帝指尖捏着圣文石碑的边角来回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