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理不直气也壮,哼哼两声,“说了就说了,那又怎么样。他之前天天找我们家借钱不还,我让他帮我儿子找个名额怎么了!更何况小越之前的成绩上二中绰绰有余,发挥失常一次而已。”
周清越刚擦完眼泪,听到这话眼眶又一热,抬头睁大眼睛看天花板,声音含糊说:“我没事,我等下就好了。”似乎是怕他们不信,说了句,“真的,我考得挺好的。”
显然周父周母不信,考得好哪里会在楼梯口抹眼泪。
周父咳嗽两声,转头对女儿说:“你进房间休息一下。”把女儿轰回房间,拉着周母往厨房走,“我们去做菜吧,再不做菜就晚了。”企图把周母哄到厨房。
周母楞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儿子,被拉到厨房,关上厨房门。
周母小声道:“老周,是不是我上次说想他去二中给他太大压力了啊?”
周父淡定把绑着青菜的稻杆解开,慢悠悠道:“你也别担心了,你没见儿子一声不吭,估计过会就好了,要是真考砸了,回头我去找找人,你也别找你二弟了……喏,你把猪肉切切。”
周母接过猪肉,心不在焉点点头。
周清越在客厅缓过来了,开始冷静下来。上辈子是要多浑有多浑,现在重来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再走一次上辈
等到周父周母把晚餐都准备好,最后把菜端出来。
周清越好久没闻到这么熟悉的味道了,眼眶有点热,夹了个虾,抬头看看现在正年轻的周清云,把虾放到周清云碗里。
周清云:“……!!!
周清云长得好看,属于二中公认的校花,刚考完高考,亭亭玉立,现在脸上还没有以后眼角遮不掉的皱纹,也没有因为带三个孩子还要努力工作而被压塌的脊梁。
周清越和家里闹翻,周父周母只好把重心放到女儿身上。
周清云自从和家里决裂后,似乎也在怪周清越,一直不接受他的帮助,周清越心里后悔,真心道:“姐,给你。”
周清云低头看看碗里的红嫩红嫩的虾,再抬头已经越来越帅气的弟弟,表情复杂。
没等周清云说话,外面就传来敲门声。
周清越三步并两步主动去上去开门,对上一张和他妈长得三分像的脸。
那张脸堆起笑容:“周清越啊,你姐在吗,我找她有事。”
周清越皮笑肉不笑,然后随手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门外寂静了两秒,似乎不能相信周清越直接甩门不给他进。
过了几秒,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外面的人忍不住骂起来,“周清越你给我开门,你翅膀硬了啊,敢对你舅舅甩门。你家里怎么教你的,怎么一点教养都没有。”
“草你妈,周清越你给我开门。”
客厅里的周父周母和周清云当然听到了。
周父心里爽了一把,拦住想要开门的周母,等外面的人骂够了,才慢悠悠地说:“给你舅舅开个门吧。”
周清越满脸不爽拉开门,外面的人立刻伸手握住门,就怕周清越再关上。
周母周父都姓周,此人周庆业,周母是大姐,下面还有两个妹妹,才有两个弟弟,这是第一个弟弟。
周清云的对象就是他介绍的,男方一开始就还有一个没断的的小情人,周庆业就和男方一起瞒着周家。直到周清云被逼着生了三胎,才被告知丈夫在外面还有情人。再后来闹离婚,也是周庆业非要拦着周家不准离。如果说糟糕的婚姻是压倒周清云的稻草,那么周庆业就是吸人血的魔鬼,出卖自己的外甥女来换取自己在二中的主任位置。
周庆业刚进门就推了一把周清越,周清越被推得往后踉跄两步,腰部撞到鞋柜上。
周父捏捏周母腰间的软肉,周母板起脸,“你推我儿子干嘛。”
周庆业穿着他程亮的小皮鞋直接进屋,鞋也没换,拿着他的电脑包直接放沙发上,愤愤说:“你儿子好的一点都不学,怪不得老是被老师请去学校,刚才居然把我关门外,胆子这么大。早跟你说要打,现在一辈子毁了吧,教不好了。”
周清越看着地上的一串脚印,他妈平时拖地板这么辛苦,他都不敢不脱鞋子进门。
周清云忍不住插嘴:“哪里不好,我弟初三成绩好着呢。”自家弟弟怎么样她还不清楚吗,
“牙尖嘴利,成绩好就好了?你看看你高二成绩也好啊,高三怎么滑下去了,女人就是女人,一点远见都没有。”
周清云刚好被戳到最近的心事,低下头,眼眶瞬间红了。
操,周清云平时跟他吵架都没红眼,现在红眼了,周家一家都护短,别说周清越一想到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就觉得心里烦躁得很,对着周庆业冷笑:“我姐成绩再怎么不好也比你家儿子高了快两百分。”
周庆业瞬间涨红了脸,转头对着周母说:“大姐你怎么教人的,儿子女儿都没教好,就知道窝里横,以后出社会还不是给人打工一辈子的命。”
周母最怕以后儿女过得不好,听到这句话有点动摇,肩膀突然被揽住,她丈夫站在旁边,淡淡地说:“儿子女儿我教的,我觉得挺好的,脾气太软容易受欺负,而且我还有两家店,一人一家店,我儿女在床上躺着当老板就有钱拿,哪里用打工一辈子。”
周家的两家饮食店生意都很红火,味道比一般饭店都好,每个月都上新菜,老顾客也很多,虽然没有周父说得那么夸张,但是一直开下去不是问题。
周庆业脸色瞬间变得不好,脸色变了几变,他还是打算从周母入手,语气轻声说:“大姐,我是你亲弟弟,我还能害了我外甥不成,我特意过来找你是有事商量。”
周清越听到这话嗤笑一声。
周母到底疼爱了这个弟弟十几年,看到他低头心里软了几分,忍不住说:“老周脾气不好,说话不中听,你别跟他计较。”
周庆业脸色还是不好,瞪了一眼周清越,但是只能作罢,“是是是,毕竟是我姐夫,但是周清越和周清云真的……唉。”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
脾气不好的周父笑呵呵道:“他们还是小孩,你一个大人跟他们计较什么。”这句话还是套用周庆业老婆的话,上次周庆业那高考完的儿子摔坏了他的茶宠一声不吭,现在用回去倒是挺好用的。
周清越差点笑出声,接了一把:“是啊,我才15,比表哥还小三年。”他怎么没发现他爸原来那么酷。
周庆业一口气没上来,脸跟锅底一样,只能对着周母说,“大姐,我跟你说点事。”然后幽幽地盯着周父。
周母拍拍周父揽着她肩膀的手,周父跟儿子交换个眼神,让儿子注意点,然后就说去房间休息会。
周庆业松了口气,估计是没把周清越放眼里,也没想着把他赶走,“大姐,你来坐……坐,坐,你来坐这。我们姐弟也是共患难过来的,我们小时候家里穷,爸妈给我的肥肉我都不吃,都留给你。我一直很在乎你这个姐姐的。”
周清越心里冷哼,就知道打感情牌。
周母小时候特别穷苦,真的是锅都要揭不开,弟弟也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听到周庆业跟她说以前的事情,她心里也有点动容,以前弟弟看她只有白粥,就偷偷留点肉给她。
周母陷入回忆,感叹道:“是啊,你那时候,还这么一点点大,家里没人看,我还背着你去读书。全班就我一个人带着弟弟去读书,你也很乖,从来不吵。”
周庆业没想到她又提这件事,脸上有点难堪,“是啊,我还记得我出来工作第一份工资是请大姐你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