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的伤口因为刚才的剧烈反抗又开始流血,然而徐卿正想得认真便没有管它。
门外响起锁链声,徐卿看了眼来人又垂下了眼。
沈绍安走到他身边衣摆一掀也坐到了地上,看到肩上渗透出来的血迹,不着痕迹叹了口气:“就猜到你肯定没有好好养伤。”说着便伸手想去脱他衣服。
“你干什么!”徐卿一把抓住他的手怒视他。
沈绍安轻声安抚道:“我帮你上药,放心,我要害你早动手了哪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哼,不需要你在这里假好心。”徐卿丝毫不领情,“沈绍安我告诉你,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否则别妄想能一直关着我。等我出去了,我立马就杀了你!”
沈绍安被吵得头疼,索性给他点了穴,见他又要开口又立马点了哑穴,耳根终于清净了,他也不在意徐卿那睚眦欲裂的疯狂模样,径自解开他的衣服。
上衣被完全脱下挂在腰间,沈绍安只觉得那副身躯白的晃眼,但看徐卿那阴沉得可怕的脸色他很识趣得没再继续看下去,只是专心致志上药包扎,弄好又眼观鼻,鼻观心帮他将衣服穿了回去。保证穿戴整齐后这才帮他解开穴道,而他自己也在解完穴后站在了离他数步远的地方。
而徐卿在穴道解开后果真握紧了九节鞭,眼神带着杀意。
沈绍安也不怯步,坦然道:“以你现在的样子也杀不了我,倒不如先乖乖养好伤。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说完他便出了牢笼,锁好门后又不忘交代了一句,“别想着逃走。”
徐卿冷哼一声不作答。
之后几日沈绍安每日都会过来给他换药,最开始他还会抵抗,但总是被镇压,之后几日他也学聪明了,不抵抗也不做回应。
不过沈绍安的金疮药确实有奇效,没过几日伤口已经渐渐愈合了,只留下一道粉嫩的疤。
沈绍安计算着日子,今日伤势也该痊愈了,正准备去地牢看一看,守卫便神色慌乱的跑了进来,进来后还没说话便以头抢地惶恐道:“王爷,属下看管不力让地牢那小子跑了,请王爷责罚。”
沈绍安听闻又坐了回去,手中把玩着药瓶,不在意地摆摆手:“算了,那人想走你们也拦不住,下去吧。”
守卫道过谢后便离去了。
沈绍安转了会儿药瓶觉得无趣又把他扔回了盒子,刚准备出去,春福拿着封信匆匆跑进来。
远远看见那明黄色的信纸,沈绍安眼睛微微眯着,从春福手中接过信拆开,匆匆扫了一遍便把信合了起来,嘴角扯起一个不带温度的笑,对春福说道:“准备一下,我们即刻回京。”
“回京?”春福意外。
“不错,回京,与我那位皇兄叙叙旧。”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沈绍钰正在御书房批折子,宰相姜放匆匆进来。
沈绍钰疑惑道:“外公怎得这时辰进宫了?”虽说宫里有明确的禁制但姜放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即使现在已是酉时依旧坐着轿子赶了过来。
“皇上准备让沈绍安回京?”姜放也不行礼一进门就问道。
沈绍钰点点头:“没错,朕准备让他回来。”
“皇上可是糊涂了!让沈绍安回来那便是放虎归山!陈默那老家伙可一心等着他那宝贝外孙回来!”
“外公您别太担心,现在我才是一国之君,谁能耐我何?至于沈绍安,我自然不会让他活着回京。”沈绍钰冷笑。
姜放看他一脸胜券在握,也不再多说什么:“既然皇上已经有了主意那臣也不说什么了。微臣先告退了。”
“外公,“沈绍钰叫住正欲离开的姜放。
“陛下还有何事?”姜放停步。
沈绍钰递给他一份奏折:“礼部尚书孙毓之父前段时间病逝,母亲悲痛欲绝一病不起,昨日孙毓上奏说想辞官回乡照顾老母亲。”
“辞官?”
“朕还没给他答复。”
“孙毓是出了名的孝子,他提出辞官的请求倒也不稀奇。再则孙毓为人清高最看不得朝中有人拉帮结派,这人终究不能为我们所用,尽早除去倒也算件好事。”
“如此也好。”
隔日沈绍钰便批准了孙毓的辞官请呈。
尚书府中,下人忙忙碌碌正在往车上装一个又一个箱子,孙毓站在院中看着忙碌的下人眉头紧皱着。
老夫人由丫鬟扶着从里屋走出来。
“毓儿。”
“娘。”孙毓挥退丫鬟自己上前搀扶母亲。
“都准备好了?”老妇人问道。
“都差不多了,马上就能启程。”
老夫人叹了口气:“真不明白你怎么好端端定要辞官,还非得走得这么急。”
孙毓含糊带过:“娘,您就别问了,您再等会儿,我们即刻就走。”
半个时辰后一切准备就绪,孙毓遣散下人后只带着老管家和照顾老夫人的奶妈匆匆离开了京城。孙家祖宅在江南,众人达到江南后,孙毓在老宅呆了几日后某夜趁着夜色只背个小包袱一路往西北而去。
而沈绍安此时也正从西北动身准备回京,由于这次只是回去祭祖,他只选了几位亲信跟着他一起回去。然而众人都没想到他们刚离开汉关城没多久,就遇上了暗杀。
对方的人数是他们的五六倍,即使这次跟随他的都是武艺最上乘之人,但双拳难敌四手在消灭第二波人马后便渐渐感到力不从心,身上的刀口也越来越多。
沈绍安被他们围在了中间受的伤最少,但是此时他也早已杀敌杀到疲软,第三拨人马正在逐渐靠近,他们的马匹早在混战时不知去向。沈绍安吐出嘴里血沫,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肃杀。
敌人已来到跟前,此时除了拼死一搏别无他法,众人只能奋起斩杀。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忽然加入混战中,沈绍安定睛一看,居然是徐卿!但很快沈绍安便反应过来,这人可不是帮手,只怕他比任何人都想自己死。果然就见徐卿穿过混乱的人群站在了他面前,手中的银鞭熠熠生辉。
沈绍安苦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来捣乱。”
徐卿嗤笑:“什么时候?自然是取你性命的的时候。我说过下次再见你必会取你性命。”
原本以为从天而降的白衣人是救兵,没想到确实一位强劲的敌人,原本就伤痕累累的亲信们除了要抵挡对面敌人的靠近还要时刻警惕白衣人的举动,简直苦不堪言。
两人对视良久,手上武器都已呈备战姿态,但谁都没有率先行动,这时人群中有人高喊:“王爷!又来了一批人!属下们怕是抵挡不住,王爷还是先走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