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着那一盒糕点,奔向了医院,小帆痊愈后,他便没有再往湖西小镇跑了,我也见不到他的人,我曾试图在靳衡身边寻找到他的影子,但靳衡将他保护得很好,从来不会把这人带到我们这种地方来,我觉得他做得挺对的,这样一个人,要给我我也是要好好护起来的。
我在他的办公室等了半个小时,他的同事说他在做一台手术,短时间内下不了,我说没关系,我可以等,我提着那盒糕点,干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等,我正面对着的地方是他的桌子。
他的桌上东西摆放得极为整齐,东西也简单,除了一大摞病历和一台电脑外,还有一小瓶开得鲜艳的玫瑰花,桌上放着一只精致的钢笔,旁边的小书架上放着几本英文书,我看不太懂,但那些书的厚度可比得上新华字典了。
他的同事临时被人叫了出去,办公室里一下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大着胆子走进他的书桌,看到那些病历本的封面上有他亲手写的名字,陆奕卿,奕卿,我读的书少,但也知道“卿”这个字在古代是有特殊内涵的,明君称贤臣之间为“卿”,丈夫称爱妻也称“卿”,这原本就是一个很温柔的名字,和他的人一样。
我坐在办公室里干等了近两个小时,却一点都不觉得枯燥无聊,甚至在为即将见到他而暗自欢喜,小帆伤好之后,我总是找不到理由来见他,今天是难得的机会,等多久我都愿意。
可惜事与愿违,我被别的事情绊住了脚,最终没能等他下手术台,我把那盒包装精致的糕点放在他桌上,我打开那个盒子,把放在三层的玫瑰馅儿的鲜花饼放在顶层,我猜他会喜欢花的味道,我希望他收到这份礼物时能够开心,虽然我没法看见他的笑颜。
我没有想过再见到奕卿时,会是那样危险的境地。
陈大春进到包厢里和靳衡耳语了几句,我原本并不在意,但几乎短短两秒内,靳衡那张脸的脸色变得极为可怕,像是要吃人一般,然后他把莱炀扔在那里,一个人冲出了包厢,我快速的跟了上去,不仅仅是因为我是他的手下,还因为,我猜想能让靳衡这般紧张的人也许会是奕卿。
我追过去的时候,那间房间的地板上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四五个一米八的大汉,陆奕卿被靳衡抱在怀里,神智已然不清醒了,我看着他的症状,便知道他是中了有心人的招,我提醒靳衡他是被下药了,靳衡原先的脸色便不好,听到这句话后,脸上的愤怒更是明显,以至于他敢当众把莱炀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我知道那些药的威力,我匆匆忙忙的去找了酒吧的老板,让他拿出这类迷药的解药来,酒吧的老板什么生意都做,他是黑市与地上市场的一个中介,我花了点钱,买到了那类迷药的解药,同时也了解到那些药的阴险效果。我追上靳衡时,他已经坐在车里,陆奕卿的情况又糟糕了几分,他的脸上已经开始泛红,眉头皱着,白皙的脖颈上爬了几处带着情欲的粉,我强迫自己移开了眼,将解药递给靳衡,跟他说,把人送回家服药就好。
靳衡抱着陆奕卿时,是一副完全占有的姿态,这种占有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小心与温柔,我知道,靳衡对陆奕卿也有情,就是不知道他们之间谁更喜欢谁多一点,不管谁更多一点,这两人都是两情相悦,我只是个局外人,那个时候我便清楚自己的位置,那时我单纯的希望陆奕卿能好,也希望靳衡能好好珍惜这个人。
但是很快我就知道我错了。
过了一段日子,陆奕卿忽然主动联系了我,他的语气带着焦急,他问我能不能带他去找靳衡。那时我正准备跟着靳衡去谈那笔生意。同行的兄弟都配了枪,万不得已时会用到。
理智告诉我,不能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去那样危险的场合,但这是陆奕卿第一次有求于我,他听起来很是焦急,他在担心靳衡。
就算是回报他上次无条件的帮忙,我也不应该拒绝他的这一请求,我答应了他,开车去接,他坐进车里时,还惴惴不安的问我靳衡去做什么,短时间内我没法与他说清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简单的说是去继续之前一笔交易,一笔被黑吃黑的交易。我看出他似乎有些不舒服,便抬手将空调调高了一点。
他每次从靳衡家里出来,状态似乎都不好,第一次见面时,靳衡说他在发低烧,现在,他又是一副憔悴的样子,我开始怀疑靳衡到底有没有把这个人放在心上,如果有,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不舒服呢?又怎么能不把事情交代清楚,任凭他这般担心呢?
我有些愤愤不平,脱口而出问了一句:“你很喜欢靳衡?”话出口我就后悔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问出这个问题时,心里实则藏着几分嫉妒。
然后陆奕卿大方的承认,他喜欢靳衡,他说这句话时,眼里亮晶晶的,像是谈到了什么能让他快乐的事情。
我知道我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