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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粥小菜[种田] 作者:齐氏孙泉

    二狗子没答,李季知道他在想什么。又道:“所以啊,咱们还真不用纠结于谁先走。以后买在一块,就永远在一起了。先走后走,也就是差几年的事儿,还能有爹娘差的时间长?”

    二狗子抬头看看天,叹了口气。

    李季身子虚弱的比二狗子快,越是这样,李季说这类的话说的就越多。他在以前安慰二狗子,让二狗子看淡这些。只要二人心里头还想着对方,谁先走,谁后走,都是一样的。

    二狗子知道李季的想法,也正是这样,才不知怎么回答。

    几日后,小土豆一行人也要回京了。到底是朝廷命官,不能耽搁太久。送走了他们,三个老头缩减成了两个。没了念先生说书的声音,院子都觉得寂静了许多。

    李季没事的时候,叫来更多的孩子满院子的疯玩。现在的他,爱惨了孩子身上的真这股子活力。

    二狗子更喜欢翻看俩人以前的东西,每每李季再院子里陪孩子,二狗子就在屋里头翻老东西。二人在一起五十多年了,能留到现在的东西也不多。基本上都是衣服一类的物件。

    李季有时候瞧着他摆弄这些,也蹲下来陪着看一会儿。啥捧在手里都能想起不少的事儿。

    “咱俩最开始的东西都找不着了。咱俩刚开始遇到的时候,我穿的还是带补丁的衣服。当年有了好衣裳,那些补丁的破衣裳就扔了。现在想想怪后悔的,留下来留到现在,看看也好。”

    “我刚见你时候,还没穿衣服呢。”二狗子道。

    “不光没穿衣服,还埋汰。澡还是我给你洗的,刚给你把头发洗好就花了我一下午。那时候你一顿饭吃了八个馒头,那把我吓得,还以为一入冬咱俩就要饿死了。”李季想想那时候,在看看二狗子满脸褶子的脸,笑的眼睛发红。

    “我小时候见过你。我没走丢以前。”二狗子看着李季,“我总能梦到我很小的时候,就站在村口往里偷看。那里有很多孩子玩。我听了娘的话不敢过去。然后你过来,就到我胸口,两三岁,跟我说了好些话,还给我糖吃。”

    时间太久了,甚至二狗子都不能确定,这究竟是他的一场梦,还是真的有过。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一更,把这俩老头送走。

    昨晚一宿没睡,失眠了。

    所以今天要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弄哭【划掉】感动你们

    好了不闹,写出我心里他们最完美的结局。

    生死在一起,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第144章 全文终【虐】

    时间:大吴开国六十三年

    年龄:李季八十三岁,二狗子八十五岁

    日渐虚弱的李季, 每日都晒太阳, 总觉得暖烘烘的太阳,能让他像收了光照的树木一帮再有春芽。

    去年还能走挺长一段路, 现在拄着拐杖走几步就开始喘了。各色补品每日都吃些, 也抵不住时光的步伐。岁月悄然而逝,李季能做的,只是起到自己活得久一些, 再久一些。

    二狗子也终于虚弱下来。挺直的腰杆弯了,那硬朗的五官也松弛了。

    每天早上睡前的愿望, 是能再睁开。睁开眼睛聚焦一会儿才能瞧见眼前的人,便是最大的满足。

    陪不动孩子们了,也不能再让他们满院子的闹腾了。家里家底丰厚, 没事的时候李季会叫来一大批孩子过来,挨个分吃的,就想听一句那脆生生的“谢谢老太爷”。

    小土豆也告老还乡了,人都七十多了, 也该颐养天年了。

    英子六十四的时候没熬过去, 现在就葬在沈天湛夫妇的不远处。

    小土豆未来, 也是要合葬在那里的。、

    八十多了的李季眼神越来越差,二狗子瞧东西也不是很清晰了。直到早上穿衣裳都困难,必须家丁伺候着才行。

    李季十年前就觉得自己快不行了,这拖拖拉拉又活了十年,李季只觉得是白赚了十年。

    也不再热衷于跟二狗子说什么谁先死的事儿, 或者说没精力去想了。有时候甚至脑子完全防空,什么都不想,光是坐在那里发呆,都能呆着好半天。

    小土豆孝顺,总是想法子让俩老头多多活力,可惜越是上了岁数,越是无欲无求的,反倒是小土豆在二人的眼里闹腾了些。

    李季做梦都想不到。

    二狗子竟然比他先走一步。

    一点预兆都没有。就是早上起来的时候,枕边人一直没跟着起来。李季伸手摇一摇,人一点动静都没有。下人忙去探鼻息,昨夜不知何时,人已经走了。

    站在灵堂里,李季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上了岁数了,想明白一件事太困难了。

    二狗子,咋能走他前面呢?

    火盆中纸烧起来的火焰看着刺眼。李季瞧瞧小土豆披麻戴孝的样子,才想起来,人早上起来就没了。

    李季每日祈求闭上眼睛还能睁开,却把二狗子给忘了。

    上好的金丝楠木立在空堂内。李季摸摸那棺椁,靠上去,季度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满院子的下人们哭成一片,夕阳西下,晚霞都染上了哀戚。

    “哭啥。人都八十五了,有几个能活这前儿的。这是喜丧,喜事儿。”李季压着嗓子,挤出笑脸,手却不肯离开棺椁。

    烧纸的小土豆一看眼泪就下来了:“四爷爷,您是在难受就哭一场吧。我知道您跟爹感情深,您好好的,爹泉下有知也安心了。”

    李季不是不哭,而是完全没反应过来库。干涩的眼睛眨一眨都困难,去哪里找那眼泪儿呢。

    “泉下有知。走了啊。”李季满是皱纹的脸,笑的那般灿烂,“谁死了,谁等谁。他先去等着我罢了。他先帮我占个位置。”

    李季摸着棺椁上的纹路:“只是他有点狠心了。死就死了,好歹给我留句话。昨儿还好好的,就是话少了点。他多说两句多好。”

    话一出,现场哭得更厉害,有人给李季搬来了椅子。李季守着棺椁,就这么看着棺椁发呆。

    停灵一连听了七日。这几日每每有人将李季请进屋里,让他好好睡一觉,李季都会找功夫跑出来。一练几次,李季抓着二狗子的棺椁:“在一块住一辈子了,没他我睡不着。”

    有些孩子气的埋怨,让拉着他的人都没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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