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窗外满城的风雪铺天盖地的肆掠而来,窗内昏黄的烛火下,那朦胧似幻的轻纱幔帐中,胜雪的白衣尽诉着多情。
隔天下午秦卿醒来时,昨夜一直与他在一起的慕鸿歌已离开,秦卿的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味,对方已替他清洗过,还为他换上了干净的衣衫。
屋内也显然已收拾过了,桌上还摆放着温热的汤,慕鸿歌应是未走多久。
秦卿见桌上的摆放着一件华美紫衫,便知晓定是慕鸿歌命人备下的,而衣衫上留了一张字条,字条上的写着赠秦卿。
那字迹刚劲有力
秦卿将慕鸿歌赠予的外衫穿好后,便饮下了慕鸿歌为他留的汤,这位慕公子恰是温柔,即便是昨夜也未弄伤他。
他除了腰酸腿软之外并无其他不适。
今夜地面很厚的积雪,秦卿在回自己院落时走得很小心,因他腿脚不便只好扶着回廊的红木栅栏漫步的缓行。
他虽未问过慕鸿歌昨夜之事,可换客之举也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慕鸿歌出了比刘老爷更多的银两,苏姑姑才会请慕鸿歌进屋。
至于刘老爷那边因如何安置,苏姑姑也会有妥善安排。
否则昨夜便闹起来了。
既是一夜之后都风平浪静,那便是已相安无事了。
秦卿不知为何的慕鸿歌昨夜要点自己,也不知下回的慕鸿歌还会不会来,他昨夜本应问慕鸿歌下回可否还会再来。
可想到慕鸿歌中意紫怜姑娘,有意为紫怜姑娘赎身,若他昨夜再问便有抢客之嫌,顾及到女馆那方他便未有再问。
若是客人再来,他依旧会伺候。
若是不来,他也不失望。
近日,秦卿也听闻了一些关于紫怜姑娘的事,那紫怜姑娘生得貌美如花,是前年才到花楼里来的,应是家道中落的大家闺秀。
前几日楼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赎身之事,这几日也稍有平复,花楼里的人都知晓,慕鸿歌定是要为紫怜赎身的。
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也便是因此事,苏姑姑还特意来找过秦卿,叮嘱了秦卿,若是下回在楼里见着那慕公子,最好是绕路走,假装瞧不见。
秦卿未问缘由,也便点了头。
可是。
苏姑姑怕他不明白,便直言告诫:“上回若不是慕公子出了比那刘老爷多十倍的银两,我定是不会让你再接待他。”
秦卿未说话。
“紫怜与慕公子的事,你便别插足了,若是紫怜跟了慕公子那我们花楼以后会太平许多。”苏姑姑可是一心想与慕府维系好关系,如此一来花楼生意才会长久。
“苏姑姑放心,下回若是秦卿见着慕公子定会避开。”秦卿轻缓地点头答应了,既是苏姑姑要求的,那他遵从便是。
他知晓苏姑姑的意思,是让他别坏了慕公子为紫怜赎身之事
“你可别怪我如此对你。”苏姑姑放软了语气,还百般的叹气,“你也知自己条件有限,慕公子对你也是一时好奇,若这阵子过了,他便不会再找你,你是无法跟他的,紫怜便不同了”
“秦卿知晓。”
苏姑姑见秦卿不再言语,但态度始终平和淡静,苏姑姑也才察觉自己说得太过,交代完事情后便不准备在此地逗留,苏姑姑临走时还告知了秦卿
“三日后,陆公子会派马车过来接你过府一叙,让你出楼之事我已答应他,在外你自己小心些,别让外人瞧见你的脸。”
“嗯”
苏姑姑其实并不愿让秦卿出楼,可那陆公子得罪不起,只能让秦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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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秦卿早早便起身梳洗,他不知马车何时会来,未免车夫久等,他还是一早便梳理好,换了一身崭新的新衣。
那陆公子请他到府上做客,他也不知该送何物好
今日秦卿身着迷人的深蓝色长摆华衫,那发亮的锦刺长袍绸美柔滑,呈现得秦卿的皮肤比往昔要稍白一些
那滚边的银丝刺绣,与那繁琐的浅色的暗纹,映衬得整件衣衫华美而大气,那白色的雪狐披肩,与那精美的深蓝色锦绣手套陪衬
脸上还牵挂着一抹的嫣蓝色的轻丝面纱,那瀑布般的柔美的长发,乌黑亮泽顺滑到底,他未系发带,发丝轻柔更添清美。
院中雪落遍地,今夜苏姑姑亲自送秦卿坐上那陆府那气派的马车。秦卿此路一行,花楼上下,来往过路的不少客人都被这抹蓝色身影所吸引。
“那位是否就是楼中头牌云飞鹤?”花楼内当下便有客人询问身边的姑娘,或是小倌。
“非也非也,那是我们秦爷,不是云飞鹤”通常姑娘们都会如此作答。
可是小倌都会先软绵绵的“呸”上一声,然后告知客人:“我们楼里的云飞鹤,可比那人好瞧几百倍,怕是爷你见着都移不开眼。”
花楼外,苏姑姑提醒车夫别只顾着看人,可要小心驾着马,可别走神摔着车里的人,那两位车夫这才醒活过来,即刻便小心地驾着马车往陆府而去
今日来接秦卿的,是两位车夫。
之前两人都傻了似的,盯着那“蓝衣美人”上车,两位车夫知晓今日少爷要接一个小倌去府上,两人起初都懒洋洋的提不起劲。
哪知这一见!少爷瞧上的人果然不一般!
“好美啊”
“以前都没见过如此好看的”驾车的两人低若无声的谈论着,今日那是深感荣幸,连驾马都放慢了,担心颠簸着车里大美人。
秦卿安静的坐在马车内,拉开侧面的帘子,看向马车外的风景,他好些年未出来的,集市上车水马龙的景象繁华。
即便是夜间,到处都是灯笼高挂,路边有许多货摊,还有些许路边玩耍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