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宿冉皱着眉勉强睁开了眼睛,身体疲软无力,只好放任这个讨厌的和尚在他面前,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干疼得发不出声音来。
“你昨夜受凉额头发烫,贫僧且去前面寻找水源,你留在这里千万保持清醒,有人来寻也可避开。”担心这人的病情,寂淳只能先去寻些水来,唯一担心的就是天罡派那些人找来,这人抵挡不住,显然宿冉也想到这个问题,一把扯住了和尚的僧袍,沙哑道:
“我跟你一同去。”
只留本座在这里,遇上那群人可就是死路一条,宿冉心中暗想。
寂淳皱眉,这人病情已是很严重,身上伤势也未痊愈,若跟着自己去难免会再次着凉犯险,留在这里也算是个隐蔽的地方,当即沉声拒绝道,“你且留在这里歇息,贫僧定会早些回来。”
宿冉一听这话,怒气当场就想发作,但又想到现在是自己求于这人,只能硬生生压下了心头的不耐,软声道,“寂淳师父,您大慈大悲,就算在下拜托您了。”
见他如此放低姿态,寂淳也不好坚持,只叹了口气,心想,也罢,留他一人在此也着实令人担心,便点头同意。
整理了包袱从中取出一件僧袍,给这人递过去,“施主暂且穿上御寒吧。”
“哦,”宿冉抬起无力的手臂先将身上这件穿上,又接过和尚递给他的,套了一层,方拖着虚浮不稳的步伐跟在了寂淳的身后。
寂淳有意放慢脚步让宿冉跟上,此时他们是朝着进洞口的反方向前进的,昨日捡拾树枝的时候,走得远了些,感觉到了风得声音,他推测顺着这个方向也有个出口。
走了有些时候,寂淳发觉身后的人愈走愈慢,直至停下,他回头见那人半弯身体手扶脑袋看似很难受的模样,便快步走过去扶了一把,手刚搭上这人的手臂,这人便闷头向自己倒了过来,他连忙稳住那人的肩膀,屈身将那人的腿弯一勾,直接将人抱了起来,前进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
虽然曾经与这人有过恩怨,言语间也多次冲突,可当这人如此模样倒在自己面前,寂淳也实在做不到袖手旁观,更何况他还是被自己打伤的,只愿他两个能够平安度过此劫,今后这人也能够弃恶从善,走上正道。
越是接近山洞尽头,道路越是狭窄坎坷,透过葱郁枝叶的掩盖,太阳光斑斑驳驳打在地上,尽管光明微弱,但却给人心带来了希望,寂淳拨开遮挡在自己面前的长草树枝,小心地挡住怀中人的身体,曲着身体走出了山洞。
洞外已是雨过天晴一片艳阳天,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座小山坡的坡脚下,两侧皆是陡峭难登的山路,唯有一条蜿蜒小道可以通过,寂淳皱眉朝左右两侧山顶望去,心中暗道,此地极为隐蔽,四周皆有高耸山壁与浓林密草掩盖,那些人找到这里绝非易事。
沿着这条小道行走,曲曲折折蜿蜿蜒蜒直至一处山谷尽头,这里花草芳菲,莺蝶群舞,瀑布自高耸入云不见顶的山峰出落下,形成一条清澈涓流的小溪,距离小溪一丈远地方立着一间茅草屋,寂淳吃了一惊,此处真可称得上桃源仙境四字,是何人在此居住呢?
寂淳走近欲要敲门,发现茅草屋竟是半开着门,里头并无人的气息,当手触上那门时,指尖沾染上了厚厚一层灰尘,他心中猜测,这里也许已经有很久没人居住了。
他推开门进去,里面常人生活必需物品都很齐全,归置得也妥妥当当,只是那墙角屋檐下已是结满了蜘蛛网,鼻间闻到的是一种若有若无的腐臭,转身进了内室,一张竹床上赫然躺着一具人的枯骨。
这个应该就是房子的主人吧……
寂淳将宿冉抱到一把竹椅上,对床上尸骨拜了几拜以示歉意,之后将床上尸骨小心地移到一侧放置的竹席上,从包袱里取出衣服来铺在床上,再把宿冉抱到床上,拿起床上的被子给他裹上。
打开柜子看到还有两床薄被,直接取了盖在宿冉身上,然后出去找了烧水的锅,取了清水生火烧开,沾湿了手帕给床上的人擦拭了脸
第10章
沿着这条小道行走,曲曲折折蜿蜿蜒蜒直至一处山谷尽头,这里花草芳菲,莺蝶群舞,瀑布自高耸入云不见顶的山峰处落下,形成一条清澈涓流的小溪,距离小溪一丈远地方立着一间茅草屋,寂淳吃了一惊,此处真可称得上桃源仙境四字,是何人在此居住呢?
寂淳走近欲要敲门,发现茅草屋的门竟是半开着,里面却并无人的气息,当手触上那门时,指尖沾染上了厚厚一层灰尘,他心中猜测,这里也许已经有很久没人居住了。
他推开门进去,里面常人生活必需物品都很齐全,归置得也妥妥当当,只是那墙角屋檐下已是结满了蜘蛛网,鼻间闻到的是一种若有若无的腐臭,转身进了内室,一张竹床上赫然躺着一具人的枯骨。
这个应该就是房子的主人吧……
寂淳将宿冉抱到一把竹椅上,对床上尸骨拜了几拜以示歉意,之后将床上尸骨小心地移到一侧放置的竹席上,从包袱里取出衣服来铺在床上,再把宿冉抱到床上,拿起床上的被子给他裹上。
打开柜子看到还有两床薄被,他便直接取了盖在宿冉身上,然后出去找了烧水的锅,取清水生火烧开,沾湿手帕给床上的人擦拭干净脸,再把一旁的尸骨小心地转移到院外,妥善地将人葬了。这一切忙完之后,他才出去寻找食物。
好在这里处于深山中,鲜果种类繁多,个个硕大鲜美,寂淳摘了一箩筐洗干净吃了几个填饱肚子,便开始清扫屋内的污垢灰尘。
直至日落之前,宿冉正在外间眯眼休息,突然间睁开眼,灵敏的耳朵听到了内室中有了声响,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几步便进了内室,那人已经醒了。
宿冉有点懵,抓了把乱糟糟的胡子,眼睛上下左右打量着自己所在的地方,心中疑惑,这是什么情况?很快,那个和尚又出现了,仍旧是那副面瘫脸,进来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听“嘭”一声,那个光秃秃的脑门直接撞门上了,脸上的严肃表情终于起了变化,紧皱眉头一副懊恼模样。
呵,宿冉不自觉地轻笑出声,见寂淳看过来,立马板起脸,又是那浑身阴鹜戾气的魔教气派,“这哪儿啊?”
寂淳也习惯了这人说话的无礼,简洁明了地回一句,“不知。”
“有吃的么?”宿冉摸了摸扁扁的肚子,眼神飘忽着问。
“有些果子,”说完,寂淳径直出门取了洗干净的果子给他递过去,宿冉倒也不客气,想是饿极了,也顾不得自己一教之主的身份,张嘴就啃了上去。
看他这吃相,寂淳也不多留,直接转身出门了,走至小溪岸边,望着那高高耸起的山峰与飞流直下的瀑布水激荡着撞出朵朵水花,复又顺着溪水流向两山夹缝中的石板青石深处……
也不知薛药和那欧阳公子是否脱险了?天罡派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门派?自己与这人辗转到此地,也算是绝处逢生,趁此时机疗伤,再寻路下山找他们。沿着小道,走到这里便是尽头,如若按照原路返回,恐怕会遇上天罡派的人,考虑到安全,还是想想办法能否再寻一条下山的路,通到外面便好了。
“竟然有鱼?!”男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寂淳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见那人脸上显出喜悦来,之后那人便脱了鞋袜挽起裤脚衣袖淌水下了小溪抓起鱼来。
只见一条,两条,三条,数条鱼带着溪水被重重地甩在了地上,在寂淳脚边荡起些许泥土,有些甚至溅到了他的脸上,寂淳终于忍不住了,沉声道,“施主,万物皆有灵,你……”
“闭嘴!”宿冉大喇喇地甩着湿手上来了,冷声打断寂淳,“本想着念在你救本座的份上,本座亲自烤几条鱼赏你,没想你这般不识好歹!罢了,你吃你的果子,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两人眼里都是不悦,都对彼此的行为感到不爽,终于,寂淳冷脸甩袖离开。
见和尚那副表情,宿冉心中更是闷火升起,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杀意!死秃驴,跟本座甩脸子!
纵是心中燃着难以平息的愤怒,向来不择手段不知感恩为何物的宿冉,脑子里还是浮现出了在山洞里他差些没命被这和尚抱着走路的画面,他烦躁地抓了把胡子,眼睛瞥向地上不停翻腾的活鱼,突然觉得碍眼。
“扑腾扑腾……”几条鱼被丢回溪水里,只见宿冉黑着一张脸,手中捏着两条鱼走到一处地方,从腰间取出匕首来狠狠地扎了鱼几刀,直到那鱼血捡到了他的手上,鼻间闻到血腥气,心中的闷火才平复了。
把鱼清洗干净,捡了树枝串上,宿冉发了愁,他可没有火来烤熟啊,突然他又想到那个和尚手中有火石,眼睛转了转,将手中的鱼放到盆里,脸上挂上了虚伪的笑容。
“寂淳师父?原来您在这啊,”宿冉转进了内室,看到草席上打坐休息的和尚,笑呵呵地打招呼。
寂淳抬了眼皮瞥了这人一眼,心中明白他这是有事想求了,短短几日,寂淳早就把这个男人看透了,很典型的邪魔歪道,杀人如麻没有怜悯心,不择手段花言巧语,前后变脸之快令人乍舌。
看和尚不理他,宿冉也不觉得气愤,心中早就思量好孰轻孰重了,把食物填饱肚子为大,什么尊严什么地位都不算什么。
“外面天色已晚,几乎看不清楚路,我担心撞坏了什么东西,便摸着黑在外间找了几根蜡烛,”宿冉又走近了些,距离寂淳有一步远,语气完全软化了,轻声道,“我记得大师您有火石?不如借我去点上烛火?”
此刻时辰确实不早了,屋内早已变得漆黑,幸好皎洁明亮的月光透过窗子投下来,也不至于暗的看不清楚方向。
“火石在窗边的包袱里。”寂淳说完,合上眼继续默念心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