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不可,我们再等等, 他们现在来叫阵随已是强弩之末,但还是有余力的。怕是抱着最后一搏的打算来的。如果我们再等上两天,他们粮草匮乏,士气受损, 别说把他们都饿死咱们不战而胜了,最起码会轻松上不少啊。”
“哼, 我复可汗从来不需要用这种不光明的手段来取得胜利!”
这些人妖里妖气的,一肚子的坏水。他们草原上的儿郎哪个不是磊磊落落的英雄?可自从这人的到来,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就说服了可汗尽想些损人的招数。是,打仗不单单只有武力就行, 还要讲究战术,可这战术说的是和大隋的军队那样的排兵布阵,并不是一味的如同一个懦夫一般躲着不敢迎战只等着对手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杀敌不杀降,两军大仗不累妇孺。可就在前不久, 他亲眼见着这个妖人祸及良家。大汗居然还制止了他的降罪!
“大帅,话不是这么说的。这是战术,并不是什么大帅您口中的不光明的手段。”他可是大汗亲授的军师,虽说比不上复可汗,但也不是能被这么说的:“鄙人知道大帅英勇,看不上这些手段,但大帅也不能否认如果正面碰,我们无论是人数还是武器,都比不上大隋的军队不是?行兵打仗本就不是什么君子协议,能胜了,那就是强者。若不是鄙人的拙见确实有用,大汗如此圣明之人,又怎会让在下来当这个军师?”
“你!”复可汗瞪着眼睛,右手边的酒碗被震碎成末。
“大帅息怒,大帅,军师言之有理啊。”一直站在一边的满脸络腮胡的大汗跪在了地上:“如果真的能不战而胜,那也能少流不少咱们的鲜血啊。”
每每与大隋对兵,都是死伤惨重。甚至有段时间,他们也清楚,每年必定会进军大隋不但是为了那些几乎可以说是大隋施舍的物资,还是为了能减少一些人,战场上刀剑无影,死了一个人,对他们来说就是减少了一个人要吃的饭要用的布匹。
听到流血,复可汗的瞳孔一阵紧缩,然后……
“那我们也不能做缩头乌龟,他们来了多少人?”
乌鳢克鲁斯的嘴角微微上扬,呵,这个复可汗在他看来不过是徒有肌肉的莽汉。这蒙军都是,脑子长着就仿佛是个摆设,如果是不仰仗着他,早就八百年前就回家了,一群残兵败将还和他在谈什么行得正坐得端。眼中的不屑几乎掩饰不住。
“回大帅,好像就只有一千人,是上次那个刘安带的队。”
刘安那次从他们的包围圈将人从他们的眼皮子低下带出去,虽说是敌军,但对于刘安这样的人,他们是尊敬的。
“他?我带人去会会!”
“大帅,您就别去了,随便找个副将带上些人,意思意思就好。”
再次被阻拦的复可汗目露不满凶悍的视线扫在了乌鳢克鲁斯的身上,弄的乌鳢克鲁斯浑身就是一抖。好在没有和一开始刚接触复可汗的时候那样被一吓就觉得控制不住自己立马要失禁那般都脸。
“是谁带的人?”刘安目光如炬,看着来报告的士兵,一柄□□连枪尖都在颤抖。
那人的面色有些古怪,然后说:“是,是,是一个没见过的小卒,带了也就几百人。对了,还有之前我们去打探消息时候看到的那个妖人。”
刘安不论怎么说,也是正正经经的中郎将。虽说不比将军和元帅,可也是声名在外。蒙联军那边派的居然是一个他们看都没看到过的无名小卒,面对着他们两千人的队伍,只给了这么几百人。就好像是在看不起他们似得。
听了这个将士的话,刘安也有些为难的将眉头皱了起来。当初他和二皇子商量的是来蒙军这边叫嚣之后,假装不敌,可这区区几百人来打他的一千将士,再怎么,也输不了啊。
“郎将?”
“去吩咐下去,不要迎敌,全部都站在原地待命。你,叫上十几个人,跟着我再往前些,我们骂完就撤。”
刘安说话的时候嘴角一边翘起,眼睛闪着光让人不自觉的被他的自信所迷住了眼。无条件的就信任这个人。导致那个士兵领命之后也没问骂什么,就跑去传消息。
然后……
“我刘安也是第一次来镇守边疆,本听说蒙军都是虎狼之师,各个骁勇善战可没想到也不过是讹传罢了。早前消耗我们粮草不说,如今人都到了家门口了,还和个缩头乌龟一般躲在壳里动也不敢动。简直就让人瞧笑话。”
刘安坐在高头大马上,为了示弱,还得勉强装出虚弱脸色不好的样子,讲的话又得气人还得让对面听的到。也是难为他了。
“呵,这叫战术!”乌鳢克鲁斯见刘安一副连坐也觉得困难的样子,再看到那一片歪歪斜斜的隋军,眼中的兴奋更是挡都挡不住:“再说了,就你们这些杂兵,这几百人就足够了!”
当初他有礼有节的去大隋拜见皇帝,本想着能得到赏赐,能被重用。可没想到居然被当成了妖怪不祥之物赶出来,性命差点丢了不说,最起码是颜面扫地。打那时起他可就想好了,要好好报答大隋一番了。如今这番场景就和他想的一模一样。叫他心情怎能不好?
“无耻之徒,待我军粮草到了,你们还能有什么好嚣张的?”刘安扯着嗓子,冲着那边喊。在乌鳢克鲁斯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悄悄对着旁边说了医生:“撤!”
“……”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突如其来的行动,不但把对面弄的半天回不过神,连他们自己这边也来不及反应,好在长时间的训练让他们听到命令,行动比脑子快。
当初秦般担心刘安是因为刘安他们必须要用一种弱者的姿态来打这一场,即使能赢,可也要假装不敌,多少会免不了受伤。但如今……如果他知道了,一定觉得自己白担心都拿去为了马好了……
☆、070
“回来了!刘郎将他们回来了!”
“回来了!?”
只见原本还安安静静坐在那儿好像与外界的一切事物都没有关系的秦般突然就这么站了起来。然后居然什么也没披就这么冲了出去。速度之快让还在那边啃二皇子派人送来的鸡肉的曹琦连手中的鸡翅都没来的及放下就这么叼着鸡翅一边跑一边举着没有油的那只手上秦般的披风喊:“哎哟祖宗, 你倒是把披风给穿上啊!”
刘安营帐到门口的距离还是有一段的,可就这么一长段的距离,平日里比秦般脚程快上不少的曹琦愣是没能追上。
于是在刘安带着人到了营门时,按理说应该先给早早就守在了门口的二皇子先行礼的。可这腰还没弯下去,就见一个在这儿独一无二的白色身影就这么往这边跑了过来。那样子就好像自己当初知道了秦般带着粮草到了迫不及待。
秦般到底是个文人,虽说之前因为赶路换上了紧口的衣裤,可这两天他几乎连帐都很少出, 自然就换上了往日里穿的习惯的长衫。这使得能让人在军营中一眼就将其认出。
“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
刘安向来听秦般的话,别说是对秦般大声说话,那是秦般说一他不会做二的人。可这次居然直接强硬的将人拉到了怀里, 二话没说就将自己的斗篷拿了下来将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害的之后追上来的曹琦只能尴尬的举着那件看着好像是有些多余的披风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在二皇子也是一个被无缘无故忽略了的可怜人,见到同样可怜的曹琦之后良心发现的将那披风接了过来自己上前一步交给了刘安。那句“你也穿上别着了风寒”还没能说出口,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安想都没想的将手中刚得的这件也用来裹秦般了。
“……”
“这次……呃……”杨昊琢磨了好久,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种情况下, 他还是觉得刘安冒犯他没将他放在眼中好呢,还是觉得人之常情这个……好呢?
也好在秦般上下打量了刘安一通, 见刘安貌似是没事的样子就一句话也没说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用手推了推想要跟着他来的刘安。这才使得一心全都挂在秦般身上的刘安反应了过来,冲着二皇子的方向走了过去。腰背笔直的跪在了杨昊的面前,双手抱拳,一副正经严肃的样子就好似刚才那个为了儿女情长将正事“忘了”的人不是他一般。
“回禀二皇子, 蒙联军那边不知为何只派了几百人出来迎战,原我军的想法是装作落败的样子,但无奈对面人数实在是太少,末将就将机就计的上前挑衅了一番, 装成力气不计的样子,然后乘着那边还没反应过来带着人就跑回来了。”
“……”
如果是之前的想法,这个时候回来的人应该多少带些伤。可这一个个精神抖擞的兴奋样子,就好像刚刚干了什么大事一样,如若真要举个比较形象的例子,就好像是他们小时候偷偷将别人鸡窝的蛋给偷了还没被人发现,简单的说就是做坏事得逞的兴奋劲。所以他们才一直都厚着脸围在这儿就想听听是怎么个情况。这刘安一开口,别说这些人,就连秦般都愣了一下。
“没,没打?”杨昊觉得自己好像都有些咬舌头了。皱着眉问了句:“那他们是什么个情况?相信我们力所不及吗?”